三个关键词，理解中美元首会晤

三个关键词，理解中美元首会晤

11月16日，万众瞩目之下，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同美国总统拜登举行视频会晤。会上，双方就中美关系的战略性、全局性、根本性问题以及共同关心的重要问题进行了沟通交流，这被广泛认为是中美关系史上的一件大事。

读罢各家媒体的新闻稿，笔者感到这次会晤适逢其时、正当其势。此时正是拜登总统当选近一年之际，回顾过去一年的中美关系，两国元首都有足够多的话要谈、也有足够多的话可谈。

而近期新冠疫情持续蔓延，世界局势风云变幻，国际体系深刻调整，重大会议频频召开；美国既在涉台、涉疆等一系列地缘政治问题上屡屡挑衅，又在气候变化、能源转型等问题上与中国沟通接洽。中美两国的又一次战略对话能够为两国未来关系的发展把向定舵，也能够使得两国对彼此间战略态度的理解更为清晰准确，极大降低两国关系的失控风险。

整场会晤气氛热烈、坦诚，两国元首面带笑意、互称朋友，上半场会议甚至延长近半小时。纵观全场，中国的“平视外交”令人印象深刻：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中，中国能够以昂扬的姿态、自信的风度平视美国、平视世界。

请看下面这几句话：

“过去50年，国际关系中一个最重要的事件就是中美关系恢复和发展，造福了两国和世界。未来50年，国际关系中最重要的事情是中美必须找到正确的相处之道。”

“中美两国是两艘在大海中航行的巨轮，我们要把稳舵，使中美两艘巨轮迎着风浪共同前行，不偏航、不失速，更不能相撞。”

这是一种怎样的意志、怎样的自信和怎样的担当？而美方也做出了相应的表态：

“您是世界的主要领导者，美方也是一样。”

下面笔者想用三个词来谈一谈对中美这次元首会晤的理解。这三个关键词是：尊重，沟通，治理。

首先是“尊重”。这里所谈的“尊重”主要有三个层面的含义：

第一，美国对中美关系的现状事实予以尊重。本月7日，美国总统安全事务助理沙利文在CNN的一档节目中谈到，“美国政府不会重蹈过去的‘错误’，去寻求改变中国的政治体制，美国将会寻求与中国的共存之道”。今天的会晤中，拜登也明确表态“我愿明确重申，美方不寻求改变中国的体制，不寻求通过强化同盟关系反对中国，无意同中国发生冲突”。

美方终于意识到，中国十四亿人民缔结的坚固堡垒是牢不可破的，中国人民追求美好生活的决心是不可动摇的，以其各种伎俩妄图遏制乃至颠覆中国是极其荒唐可笑的。拜登胜选近一年，其政府终于领悟到了“实事求是”精神的一点皮毛，实在是可喜可贺。这是拜登比特朗普要高明的地方。

第二，美国对中国的核心利益和重大关切予以尊重。如今，中国的重大关切包括什么？国家主权、安全、发展利益。拜登就明确对中国最为关心的台湾问题给出了表态：“美国政府致力于奉行长期一贯的一个中国政策，不支持‘台独’，希望台海地区保持和平稳定”。在发展领域，拜登也明确谈到，中美两国的愿景是“让中美两国人民都能过上更美好的生活”。

第三，两国都对中美两国关系的重要地位和搞好中美关系的必要性予以尊重。习近平主席谈到：“中美作为世界前两大经济体和联合国安理会常任理事国，应该加强沟通和合作，既办好我们各自国内的事情，又承担起应尽的国际责任，共同推进人类和平与发展的崇高事业”，拜登总统也说：“在我看来，我们的双边关系如何演变，不仅将对我们的国家，而且坦率地说，还将对世界其他国家产生深远的影响”。

这说明，两方都承认和尊重中美关系的重要地位，表现出了对世界人民负责的重要态度。这也说明了两方的一个基本共识：在处理和对方的关系时都应特别谨慎。这对全世界都是一个积极有利的信号，这说明两国对彼此战略产生误判的可能性大大降低了，这也是两国对人类的和平与发展应负的责任。

说完尊重，我们来谈谈第二个关键词，“沟通”。在交往中求同存异、在沟通中谋求发展的精神贯穿了会晤始终。

习近平主席指出：“本着平等互利精神，推进各层级各领域交往，为中美关系注入更多正能量。我愿通过多种方式同总统先生保持联系，为中美关系指明方向、注入动力”。

对坦率对话的追求在拜登的发言中表现得更加清楚。拜登谈到：“当其他领导人问及我们的领导力时，我总是告诉他们，我们总是非常坦诚和直率地与对方沟通。我认为这是我们关系的一个重要因素：就我们的关系而言，要开放，要坦诚。”

这昭示了两国关系中一个相当具有建设性的倾向：加强交流沟通、促进彼此交往。坦诚的沟通与交往能够保证两国关系的行稳致远，这在危机管理领域表现得尤为明显。

一旦两国间产生重大分歧，日常互动中积累下的沟通渠道就变得尤为重要；这在大国间特别明显，大国间的沟通交流能够减少战略误判、强化政策协调，防止国际博弈中囚徒困境的产生。1962年，当约翰·肯尼迪总统发现了古巴部署的导弹后，他在两周内与赫鲁晓夫通过事前建立的交流渠道通信几十次之多，这被认为是实现古巴导弹危机和平解决的一个重要原因。

另外，习主席特别指出要推动“各层级各领域交往”，这也是极富远见、极有意义的一项表态。中美间社会沟通渠道的多元化有着多重意义：

首先，能够使得各方面信息互相印证、综合分析，防止产生严重的战略误判。交往的层级足够多元、领域足够宽广，能够极大减少两国间信息传递的损耗，使得两国从决策者到普罗大众都更加了解对方，完成对彼此的“祛魅”。

其次，国之交在民相亲，民相亲在心相通，两国间多渠道的交往能够造就一批了解中美关系乃至从中美友好中获益的跨国公司或个人，这将成为中美关系行稳致远的又一“压舱石”。拜登也就这一问题做出了积极表态，他说，“应该鼓励我们的年轻一代更多接触，了解彼此文化，从而使这个世界变得更加美好。”中美两国的多元沟通必将为世界发展带来更深远持久的动力。

最后一个关键词是“治理”。

第一个治理是全球治理。中美两国都表现出了对全球治理的高度关注。习近平主席就中国在能源、气候变化、疫情防控等一系列问题上的态度做了阐述，拜登也表示，“美方愿同中方相互尊重、和平共处，加强沟通，减少误解，以建设性方式妥处分歧，在美中两国利益一致的领域加强合作，共同应对新冠肺炎、气候变化等全球性挑战”。

中美两国在这些议题上拥有共同利益。能源转型、气候变化等领域的合作是中美两国的共同诉求，也是当今世界的大义所在、大势所趋。

日前，格拉斯哥气候峰会通过了“格拉斯哥气候协定”，中美本次元首会晤也承继了气候峰会中两国在这一领域良好的合作基调。在这些低烈度议题领域，中美有着相当广泛的共识，这或许也可以成为中美“破冰”的一大重要突破口。

第二个治理是国内治理。本期会晤也特别强调国内治理的重要作用。习近平主席强调，中美两国应“办好我们各自国内的事情”，同时他还介绍了中国发展的丰硕成果和六中全会的历史性成果。

中美两国关系的健康发展需要多种因素的共同作用，两国稳定、良性的社会生态就是必不可少的；办好本国国内的事情，做好本国的国内治理，能够有效防止美国的对外政策为其国内民粹主义所裹挟，再度走向寻求对华对抗、对立的万丈深渊。国内治理能够保证两国关系能在理性务实的轨道上平稳运行，是国际和平稳定的国内政治基础。

第三个治理是危机治理。习近平主席谈到，“以建设性方式管控分歧和敏感问题，防止中美关系脱轨失控。中美存在分歧很自然，关键是要建设性管控，避免扩大化、激烈化。中方当然要维护自身主权、安全、发展利益，希望美方务必谨慎处理好与此有关的问题。”相应地，拜登在讲话中强调，“中美两国要设置常识性的护栏，以确保竞争不会陷入冲突。”

这所给出的信息是明确的：中美两国和则两利，斗则俱伤，两方陷入冲突是任何人都不愿意看到的结果。中美两国做好危机治理，是世界和平的最大保障，也必将成为两国对人类发展的重大贡献。

当然，必须注意到，拜登所作表态仍不全是积极的。他在发言中妄称对新疆、西藏、香港等地区的所谓“人权”表示关注，指责中国进行不公平的贸易和经济行为，这些老一套似乎标志着美国还没有从其敌视、抹黑中国的路径依赖中走出来。

中美关系向何处去，美国的表态能不能落到实处，不仅应察其言，还应观其行。让我们期待此后中美关系的进一步发展演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