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卷
本文转载自：液态青年（ID:liquidyouth）
一个普通的周五下午，小室真子穿着森绿色外套，在北美家居用品零售商Bed Bath & Beyond的商场里购物。这位前日本公主把衣架和纸巾放进推车里，继续在商店闲逛，四周没有保镖的影子。结完账后，她带着几大包东西走在纽约的街道上，似乎在这个陌生城市迷路了。
即便公主变平民，但是在一些民众看来，这种“普通生活”对真子来说来之不易。
真子是明仁天皇的第一个孙辈，德仁天皇的侄女、秋筱宫文仁亲王的长女，从小便受到关注。今年10月，刚过30岁生日的真子公主在民众的强烈反对下，和平民男友小室圭结婚，成为“小室真子”，根据《皇室典范》，女性皇嗣嫁给皇族以外男子就自动脱离皇籍。11月，两人搬去美国居住。
自从抵达纽约以来，这对夫妇从来没有接受过任何媒体采访，两人也没有任何已公布的社交媒体账号。但他们仍无法保护自己的隐私。
真子在家居超市购物。图片：dailymail
01
无法低调的异国生活
真子和小室圭是大学同学，自2017年他们宣布订婚以来，就被媒体大量报道，小室的母亲与其前未婚夫之间的财务纠纷更是被重点关注。由此产生的强烈反对声导致他们不得不推迟婚礼到今年。
今年10月26日上午，真子身穿淡蓝色套装出嫁，向父母鞠躬拜别，只有妹妹佳子公主没有忍住，最后冲上前来拥抱了她。在真子之前，日本皇室的婚礼通常是盛况空前，新婚夫妇乘车经过东京街头，接受民众祝福。考虑到这是场几乎不被任何人期待的婚礼，他们当天没有举行任何仪式，仅仅开了一场新闻发布会。
结婚当日真子和父母道别，妹妹佳子公主上前拥抱。图片：CFP
而这场新闻发布会看起来更像是场道歉会，两人一入场便鞠躬：“给大家带来不便，深表歉意。”
据《读卖新闻》报道，最严重的时候有80%的民众反对他们结婚，到了十月初，随着婚礼临近，民众态度有所改善，不过仍有一半人反对。虽然婚后小室夫妇不再享有皇室优待金，但传统上日本皇室成员在脱离皇室时可以获得一笔补助，真子的这笔“嫁妆”可高达1.4亿日元（约合788万人民币）。
鉴于小室圭丑闻缠身，反对的人认为不应该把纳税人的钱花在这对夫妇身上。真子也深知这一点，因此不仅没有举行结婚典礼，而且拒绝了1.4亿补助金。另外，小室圭在纽约的律师事务所找到了工作，他们决定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现在，即便身处东京一万公里之外的纽约，真子新生活的细枝末节还在受到媒体的密切监视。曾经渴望逃离日媒镜头追逐的真子发现自己仍然是流量密码，不同的是，现在她想追求自己的事业，却不再享有以往皇室机构的支持。
从一开始，通往独立的道路就障碍重重。11月14日，小室夫妇在纽约肯尼迪机场落地时，日本媒体将目光聚焦在他们的着装上。
其中最引人注意的是小室圭的T恤，他的毛衣外套拉下一节拉链，完整地露出了电影《星球大战》中的达斯·维达的图像。他似乎特别钟情于这个形象，后来还有人发现他在纽约穿的一双鞋上也出现了达斯·维达。
2021年11月14日，日本东京羽田国际机场，真子和小室圭离开日本去往美国纽约生活。图片：CFP
作为流行文化中的著名反派符号，达斯·维达的出现引发众多阴谋论。日本新闻评论员辛坊治郎提出，这可能是小室圭想要表达“我现在要做个坏人”。YouTube上的网红精神病医生桦泽紫苑因其对电影《星球大战》进行心理分析而出名，他认为：“达斯·维达是一个堕入黑暗但并非完全邪恶的形象，最终重获正义之心，这个角色特别受那些不受现有框架束缚的人的欢迎。”
更多网友则直接指摘小室圭的时尚品味实在是“太烂了”。相比之下真子的日常穿着更随意，她披着长长的黑发，穿着牛仔裤，钟情各式森绿色外套，和之前挽发、套裙的形象相比，看起来自在很多。
和同样移居美国但保持高调生活的英国哈里王子夫妇不同，真子原本打算过远离聚光灯的生活。拒绝了脱离皇室的1.4亿补助后，真子不准备做家庭主妇，两人过上了“双职工”家庭生活。
据《日本时报》报道，真子在大学学习艺术和文化遗产专业，获得了日本国内的策展认证，还曾在东京大学博物馆担任了五年多的特聘研究员。在纽约定居后，她可能会在纽约大都会博物馆担任策展人，这一职位年收入约1500万日元（约合人民币84.5万元）。
而小室圭曾在纽约州福特汉姆大学法学院就读，原计划今年通过纽约州的律师资格考试，但不幸落榜，他准备继续参加明年2月的考试。取得律师资格证后，他的年薪预计将达到2000万日元（约合人民币112.7万元）。但如果再次失败，小室圭可能会被事务所解雇，两人要返回日本。
当这对夫妇搬到纽约时，日媒报道他们在曼哈顿中城的克林顿区居住，这里更出名的外号是“地狱厨房（Hell’s Kitchen）”，早年间属于劳工、黑帮聚居的贫民区，因为临近百老汇，艾丽西亚·凯斯等一众名人在发迹前曾在这里居住过。如今“地狱厨房”已经成为曼哈顿变化最大的社区，高档豪华住宅楼林立，吸引了许多年轻白领入住。
在“地狱厨房”，真子夫妇租了一套单间公寓，就在小室圭工作的律师事务所附近。虽然这是该街区最新、最昂贵的建筑，楼内有屋顶休息室、健身中心、室内电影院、水疗中心和迷你高尔夫球场，但他们出于经济压力，租的是最便宜的房型。具体租金并未被透露，但据VICE新闻报道，这座公寓的一间卧室月租至少4300美元（约合人民币3万元）。
22岁的中村亚実是真子夫妇的粉丝，自从他们订婚之后一直关注着他们的动向。虽然眼见他们“获得自由”，但她现在已经开始为他们担心了。在她看来，真子应该拿走应属于她的1.4亿日元补助，“他们从来没有工作过，我认为作为前王室成员，好好生活也是她‘职责’的一部分。”
当真子和丈夫走出公寓时，他们的每个动作、每个表情都被相机记录下来。抵达美国两天后，小室圭下班后与朋友聚会，日本新闻网站NEWSPOSTSEVEN拍到他过马路时“与纽约人融为一体”的样子，以及“在酒吧里露出灿烂的笑容”。他和真子散步的照片也被公开，并配以“他们在看同一个方向”和“真子向他靠得更近”的标题。
不过这对夫妇没有因为狗仔队的存在而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两人仍然会和朋友见面，在纽约的街道上闲逛，偶尔瞥一眼不请自来的高倍镜头。
02
被“霸凌”的公主？
11月底，真子的父亲秋筱宫文仁亲王在自己生日前的发布会上，首次详细谈到了女儿的婚礼，以及女婿受到的强烈反对。两人订婚后，媒体不仅紧盯小室圭本人，爆料他在大学时追求许多有钱人家的女儿，而且他父亲自杀、母亲欠债不还等家庭情况也被挖出来，虽然许多信息未经证实，但小室圭“不良家庭”的出身引发众怒。
“虽然她确实是在优先考虑自己的婚姻，但我认为这首先是件私事，四年前她就已经公开了自己的意愿（2017年真子与小室圭订婚），”他为女儿辩护说，“如果优先考虑公众的意见，那么她可能10年或20年都无法结婚。”
由于日本皇室成员没有社交媒体，也几乎没有独立性，他们即使受到批评，也经常无法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因此文仁亲王对于女儿的选择作何感受，公众一直不了解。这一次在自己生日前，他表示坚决支持女儿的决定，想要驳斥真子和小室圭结婚是“违背家人意愿”这一谣言。
10月26日，真子和小室圭在结婚发布会上出场便鞠躬致歉。图片：CFP
此前真子曾经表示，媒体的严酷对待让她患上创伤后应激障碍。她的父亲认为，日本的小报和网络欺凌都是罪魁祸首。
“为什么选择在互联网上发表有害的言论，人们的原因各有不同，但很多人却因为这种诽谤而深受伤害，有些人甚至因此自杀。”他说，“对我来说，无论是在杂志上还是在互联网上，诽谤、深深伤害人的话都是不可接受的。”
尽管父亲对女儿的心理健康所遭受的伤害表示不满，但他也承认媒体对真子婚姻状况的确有很多担忧。他说，他原本希望这对夫妇在10月26日结婚当天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有更多公开对话，而真子只是对先前宫内厅批准过的五个问题念稿回应。
他解释说：“直到最后一刻，真子也一直希望新闻发布会是双向的，但由于她的创伤后应激障碍，这很困难。至于她的丈夫，我告诉他，重要的是他要解释他们婚姻的背景，他在春天发布的公开信中做到了这一点。但我认为如果他有机会在发布会上回答的话，他会更好地直接回应其家庭经济问题。”
10月26日，真子和小室圭在结婚发布会上读稿回应媒体。图片：CFP
文仁亲王还谈到自己支持这对夫妇搬到纽约，“既然他们决定住在美国，我认为这对他们来说就是最好的。”
真子不是第一个放弃皇室头衔的公主，但她是第一个移居海外生活的公主。2005年，真子的亲姑姑、明仁天皇的独生女清子公主和公务员黑田庆树结婚后也离开了皇室，但她仍然留在日本，现在担任神道教最神圣的伊势神宫的祭主。2018年，与真子同龄、出身皇室旁支的绚子也与平民结婚留在日本，而且和皇室保持着密切联系。
文仁亲王说他希望女儿在婚礼当天一切顺利，但是当自己把她送出宫殿时，头顶直升机发出的雷鸣般的噪音淹没了他的话。
“她也说了些什么，但那天早上直到结束时我们互相都一个字也没听见。”他说，“她曾经在我身边，不过在这个时代，我们无论身在何处都能感到亲近。”
真子退出皇室后，皇室人数减少到17人。而目前日本皇室仍然只允许男性继承皇位，作为德仁天皇的弟弟，文仁亲王和他15岁的儿子悠仁是仅有的两个继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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