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向丨若美俄战争打响 可能是美国选择了“猪队友”

文/凤凰网《风向》特约作者 俞霖霞

▎2013年北约军事演习中，波兰伞兵手执美国和乌克兰国旗

编者按：俄乌危机仍在持续，美国有卷入战争的风险，而这一切都与美国不加选择的结盟战略有关。为了巩固过去70年来建立的一系列外交关系、安全和经济组织及全球秩序，美国在很大程度上需要依赖盟友和联盟伙伴，它们共同构成了美国安全体系的“外部防御”。但美国《国家利益》文章反思指出，美国很多的盟友是小而弱的，只是美国战略上的累赘。而还有一些动荡地区的盟友会把美国带入危险，尤其是后冷战时期与北约不断走近的巴尔干小国、波罗的海三国、格鲁吉亚以及乌克兰，可能引发美国与俄罗斯之间的冲突。个中原理，凤凰网《风向》摘译如下，以飨读者。

战争、经济、全球地位，美国“全方位”依赖盟友

美国兰德公司在2016年曾发布一篇关于美国与其盟友、联盟伙伴关系的研究文章，文章提到了盟友及联盟伙伴对美国的重要性。

▎北约及成员国旗帜

文章指出，为了实现其战略目标，美国在很大程度上需要依赖盟友和联盟伙伴，它们共同构成了美国安全体系的“外部防御”。美国需要世界各地的伙伴来帮助巩固它在过去70年来建立的一系列外交关系和安全与经济组织，以维护一定的全球秩序。文章指出，在贸易、投资、国际金融体系、维护自由民主价值观和情报方面，美国都需要依靠合作伙伴。美国与合作伙伴共同建立了一系列合作防御条约，使美国军队的势力能够扩散到全球。

在战争时期，美国也很少单独作战，而是与合作伙伴并肩战斗。

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美国加入了三国协约，瞬间“积攒”了十几个盟国伙伴。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美国有大约23个盟友。自1945年以来，美国在朝鲜战争、越南战争、“沙漠风暴”行动（以美国为首的对伊拉克进行的打击）、科索沃战争、阿富汗战争等战斗中均有盟友，最多时达49个。近年来，这些美国盟友的军事贡献虽然有所减弱，但仍然发挥重要作用。这些盟友不仅让美国实现自身意愿，也提高了军事行动的国际合法性。

▎美国士兵

在外交上，美国的盟友们已经构成了国际组织的骨干力量，它们共同支持国际组织的运作。这些机构包括联合国、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世界银行、世界贸易组织和北约等，大多数是由美国及其亲密盟友在二战后共同建立的。

在经济上，美国依靠相对自由的贸易来刺激国内经济增长，作为全球主导货币的美元以及美国直接投资的力量也进一步增强了美国的经济实力。今天，美国是全球最大的商业服务出口国和第二大商品出口国，进出口总额占国内生产总值的30%，繁荣的出口贸易为美国创造了约1130万个就业机会。

美国的国家安全战略往往也取决于伙伴关系，但近些年来国际形势变化复杂迅速，美国的合作伙伴关系愈发复杂。

频频拉拢小国，美国在壮大自己，还是“精准扶贫”？

自二战结束以来，美国官员对“有价值的战略盟友”的定义出现问题。在很多情况下，美国所吹嘘的盟友是小而弱的，甚至往往是在军事上没有用处的国家。更糟糕的是，其中一些国家与更强大的邻国关系并不好。在这样双重不利的情况下，这些所谓的盟友对美国来说不是筹码，而是累赘，这些潜在的陷阱甚至会使美国陷入不必要的军事对抗中。

自20世纪90年代中期以来，美国政府一直在努力扩充北约，但美国选择新成员的判断力甚至比一些人选择Facebook好友的判断力还要差。

▎北约旗帜

作为安全伙伴，许多北约新成员对美国的贡献很小。这些武装薄弱的小型国家对美国的军事能力提升几乎没有任何帮助。比如巴尔干地区的阿尔巴尼亚、斯洛文尼亚、黑山和北马其顿等北约新成员，很难说它们可以帮助增强美国的力量和安全水平。

这一点仅从人口规模上就可以判断。阿尔巴尼亚拥有287万人口，北马其顿210万，斯洛文尼亚207万，人口规模将这些国家限制在“小型国家”的范畴内，而黑山的62.8万人口甚至达不到“小型”的标准，只能算是“微型国家”。

▎位于欧洲的北约国家

从年国内生产总值和军队规模方面来看，情况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这几个国家中相对较强的是斯洛文尼亚，其528亿美元的年国内生产总值也仅仅位列全球第86位，而阿尔巴尼亚的152亿美元（第125位）、北马其顿的122.6亿美元（第135位）和黑山的47.8亿美元（第159位）更不值一提。

如此孱弱的盟国，不仅无法对美国自身的经济和安全建设做出贡献，更不可能震慑住美国的竞争对手国。阿尔巴尼亚和斯洛文尼亚的现役武装力量都只有8500人，北马其顿有9000人，黑山仅有2400人。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仅美国德克萨斯州奥斯汀市的警察部门就有2422人。

诚然，冷战时期的北约中也有一些小型国家，例如卢森堡和冰岛。但这些成员都位于稳定、民主的西欧内部。从地理位置上说，它们拥有重要的防御使命，即保护重要的军事和全球经济参与者，如西德、法国、意大利、西班牙和英国。

▎美国士兵

盟友冲突不断，美国恐被拖入其中

除却拉拢自身国力不盛的盟友外，美国在冷战后还开始无端插手一些长期动荡国家的安全事务。例如自20世纪90年代中期以来，美国一直介入巴尔干地区的冲突，并将该地区的一些国家发展为北约成员，这无疑加剧了美国面临的风险和负担。

而在后冷战时代加入北约的其他小国，对美国造成的负担甚至更沉重。他们不仅无助于加强美国的国家安全，还是潜在的危险绊脚石，可能引发美国与俄罗斯之间的冲突。

在塞尔维亚与奥匈帝国冲突升级后，弗兰茨·斐迪南（奥匈帝国皇帝弗兰茨的侄子）被刺杀，这就是一战导火索萨拉热窝事件。沙皇俄国当时决定支持塞尔维亚，之后在一战中被摧毁。

▎奥匈王储斐迪南大公

今天，美国正面临着类似的危险。2004年，时任美国总统小布什决定支持波罗的海地区三个共和国（爱沙尼亚，拉脱维亚，立陶宛）加入北约的申请，这对俄罗斯来说是极大的挑衅。减少大国之间武装冲突风险的一个关键方法，是对各自的势力范围表示相互尊重，但美国一再违反这一原则，将北约的势力范围扩大到了俄罗斯的边界。

▎波罗的海三国示意图

允许这三个国家加入北约是极其危险的一步。它们曾经是沙皇俄国和苏联的一部分，如今大量的俄罗斯少数民族仍然生活在爱沙尼亚和拉脱维亚。自1991年底波罗的海地区各共和国独立以来，俄罗斯曾多次抱怨这些地区的俄罗斯人遭到歧视与虐待，这样的声音早在普京上台前就已经出现。由于这三个国家加入北约，俄罗斯与它们之间的关系现在仍然紧张。

如同巴尔干地区的小国一样，对于美国来说，波罗的海三国对提升军事实力并没什么帮助。如果北约和俄罗斯之间爆发战争，三国的力量加起来（爱沙尼亚现役军人6700人，拉脱维亚5500人，立陶宛20500人），都无法对俄罗斯有一丝撼动。

给美国造成更大风险的，是属于东欧国家的波罗的海三国现在正与白俄罗斯陷入争执，而白俄罗斯是俄罗斯在东欧地区的重要盟友。

▎格鲁吉亚

2021年，拉脱维亚、立陶宛及欧盟指责白俄罗斯试图利用中东难民的涌入，开启“混合战争”。立陶宛政府甚至要求边防军在必要时使用武力，阻止移民继续入境。不久后，拉脱维亚也宣布进入紧急状态。随后，立陶宛加强了边境屏障，架设了一道带刀片的围栏，拉脱维亚也很快效仿。2021年9月，俄罗斯与白俄罗斯共同举行了每四年一次的大规模军事演习，这让原本就已剑拔弩张的局势变得更加紧张。

▎2021年9月12日，白俄罗斯布列斯特州，俄白“西部-2021”联合战略演习现场

由于面积和位置等的原因，美国不应该拉拢波罗的海各共和国做盟友。如果俄罗斯对这些国家采取军事行动，它们几乎无能为力。兰德公司2016年的一项研究指出，如果俄罗斯发起进攻，波罗的海地区三天内就将失守。这些国家不是美国任何意义上的“盟友”，它们本身就脆弱不堪，一旦与其关系处理不当，还可能引发北约（主要是美国）与俄罗斯之间的战争。

我们再来看看美国的另外两个盟友：格鲁吉亚和乌克兰。

2008年8月，格鲁吉亚对南奥塞梯（于20世纪90年代与格鲁吉亚分裂并宣布独立）的俄罗斯部队发动了攻击，而俄罗斯则大举反击，很快就占领了格鲁吉亚的大部分地区。当时任格鲁吉亚总统萨卡什维利请求美国和北约帮助其击退俄罗斯时，小布什表示坚决支持格鲁吉亚的主权，但他也表示美国军队不会援助格鲁吉亚。可以看出，格鲁吉亚试图在北约和俄罗斯之间制造一场军事对抗，并且波及到了美国。

▎演习现场

然而，后来的外交政策团队在格鲁吉亚问题上的行动，甚至在乌克兰问题上的行动都表明，美国领导人没有从2008年的错误中吸取教训。特朗普和拜登政府的官员都将乌克兰视为真正的北约成员和美国的重要军事盟友。特朗普政府批准向乌克兰运送多批武器，其中包括俄罗斯认为特别破坏俄乌关系稳定的“标枪”反坦克导弹（一种美国研制的便携式武器）。自拜登入驻白宫以来，美国也一直在向乌克兰运送武器。

而且，美国与乌克兰的“合作”远远超过了武器销售。在过去五年里，美国军队与乌克兰部队进行了多次明显针对俄罗斯的联合演习。2021年4月初，拜登向乌克兰总统泽伦斯基承诺，面对俄罗斯的持续侵略，美国将“坚定不移地支持乌克兰的主权和领土完整”。

▎乌克兰及北约旗帜

这些举措会将美国置于非常危险的境地。2021年4月初，当俄罗斯将大约8万名军队和许多重型武器派遣到克里米亚和与乌克兰的交界地区时，乌克兰政府向北约表示不满，但是他们没有提到的，大多数西方媒体的报道也忽略的是，乌克兰此前也发动了军事集结，并声明决心收复克里米亚。当时，北约和俄罗斯之间发生了极其紧张的对抗，直到俄罗斯在4月下旬撤军后，局势才得到缓和。

如果仅从领土和人口规模上看，乌克兰与巴尔干地区的小国、波罗的海地区小国和格鲁吉亚相比显然要强得多。然而，乌克兰却有可能将美国和其他北约国家推入一场危险的战争中，2021年4月北约与俄罗斯的冲突就是一个典型案例。

▎位于冲突前线的士兵

当一个在人口数量和军事实力上都处于劣势的国家宣称要夺回失去的领土时，美国领导人应该深感担忧，当这个国家对其强大的邻国做出军事挑衅的姿态时，美国更不应该插手其中，拉拢其为合作伙伴。

检验一个国家对美国来说是否有价值并不难，只需要提出一个关键问题：这个国家能否在不引发新的重大危险的情况下大大增加美国的经济和军事实力？只有当这个问题能够得到明确的肯定回答时，这个国家才能被视为一个对美国有益的盟友。在这方面，美国领导人需要多加斟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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