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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稿 傅星源
这样一个美国，又何德何能自诩“人权灯塔”呢？
今年年初，古巴总统米格尔·迪亚斯要求美国政府关闭已在古巴东南海岸运行了20年的关塔那摩湾监狱。20年间，私刑、虐待等行为在这座臭名昭著的监狱里层出不穷。然而，这般恐怖的监狱，仅仅只是美国黑暗的监狱系统的冰山一角。
上世纪八十年代起，美国犯罪率急剧上升，而联邦监狱和州监狱床位不足，于是私营监狱业顺势发展。三十多年来，这些私营监狱与黑心政客彼此勾结，让监狱变成了他们盘根错节的利益链条上的一部分。围墙内是铁窗血泪和种族歧视，围墙外则是唯利是图、贪得无厌，严重扭曲着美国的司法系统公正。
犯人就是“商机”
“在美国，有一个行业具有强大的政治影响力，却很少受到审查，那就是私营监狱业。”这是《华盛顿邮报》在一篇报道中得出的结论。
1983年，美国管教公司（2016年改名为惩教公司）成立于田纳西州，成为美国第一家私营监狱管理公司，并将休斯顿地区的一家奥林匹克汽车旅馆租下，并改造成为非法移民羁押中心。一年后，另一家私营监狱企业GEO集团也在佛罗里达州宣告成立。
这两家美国私营监狱巨头的成立，标志着私营监狱从此成为美国监狱系统的一部分，开启了美国监狱私营化的序幕，也让使美国司法系统的性质变得更加复杂。
美国私营公司巨头——GEO集团外聚集的抗议者。图源：《时代》周刊
私营监狱，说起来是监狱，但本质上却是企业，犯人是它们“永恒的商机”。每多关一名犯人，私营监狱就多一份收入，在2018年这份收入大概是每年2.3万美元，而这笔钱来自美国政府。而根据政府与私营监狱签订的合同，政府需要确保私营监狱的囚犯“入住率”达到一定标准，通常是90%；而要是满足不了“入住率”，政府就需要“倒贴”。2011年，亚利桑那州就因为没能让私营监狱企业管理和培训公司下属私营监狱达到97％的入住率，而向该公司支付了300万美元。
政商彼此“照顾”
如何才能满足“入住”要求，确保私营监狱完成“盈利目标”？
美国司法政策研究所指出，私营监狱业通过游说、为竞选捐款和建立关系网来增加自己在政界的影响力。美国的一名自媒体人在其社交网站上披露，在2018美国中期选举期间，GEO集团和惩教公司用于政治游说的资金飞涨，是过去的三倍之多。在佛罗里达州州长选举期间，GEO集团总裁乔治·佐伊曾为支持共和党人德桑蒂斯而自掏腰包10万美元。这名自媒体人还指出，私营监狱公司的缴税税率远比建筑行业和教育行业都低，因为它们声称自己为“房地产行业”。仅在去年，GEO集团逃税近4400万美元，而乔治·佐伊的个人年收入高达960万美元。而根据美国《新闻周刊》网站的报道，GEO集团每年都会游说国会议员、提供政治献金。而根据《华盛顿邮报》早年的一篇报道，1989年以来惩戒公司和GEO集团在政治游说上共花费2500万美元，向候选人提供超过1000万美元献金。
GEO集团旗下的私营监狱一瞥。图源：latimes
而作为回报，受贿的政客们也会确保私营监狱拿到合同，甚至“照顾”关押和监视非法移民的“生意”。
墨西哥国立自治大学北美研究中心教授劳尔·贝尼特斯·马诺特在接受拉美南方电视台采访时指出，在过去30年里，美国政府始终强调要“严厉打击街头犯罪”。也正是这一政策的掩护之下，美国警方钓鱼执法，法官和检察官轻罪重判，源源不断地为私营监狱提供“财源”。
而当非法移民越来越多地进入美国后，他们也成为美国私营监狱业的“摇钱树”以及廉价劳动力。据美国公民自由联盟的数据显示，截至2021年9月，在美国移民和海关执法局羁押的非法移民中，有79%的人被拘留在了私人监狱。
尽管拜登政府上台后通过签署总统令，要求美国司法部在未来停止与私营监狱公司订立合同或是续约，但他并未对移民和海关执法局提要求，因此有专家认为这样一份总统令并不会有什么明显的效果。
而富人们还在政商两界频繁“穿梭”，时而担任美国私营监狱高管，时而从政，让美国的私营监狱业迎来了“发展的春天”。例如，2011年，管教公司（惩教公司）前高管加里·莫尔担任俄亥俄州司法部门官员期间，该州伊利湖惩戒机构便被管教公司并购，成为第一个被卖给私营监狱公司的美国州立监狱。
歧视虐待频发
私营监狱的围墙之外，政商勾结的腐败行为滋生；而在铁窗里，则是美国社会根深蒂固的种族歧视。
《美国新闻与世界报道》在2021年10月公布的数据显示，非裔和拉美裔美国人被监禁的比例分别是白人的5倍和1.3倍。而《时代》周刊的报道显示，在阿拉巴马州的私人监狱里，男性犯人中非裔的比例为55%，而该州总人口中仅有26.6%为非裔。有专家分析指出，这些少数族裔是美国警方和司法部门用来“供养”私营监狱的主要人群。
而明尼苏达大学法学院《法律与不平等》期刊今年发表的一篇论文也指出，拜登政府上台之初，美国移民和海关执法局的羁押人数为1.5万人，而现在已接近2.9万人，其中69%的被拘留人员没有任何犯罪历史。
更糟糕的是，由于缺乏监管，在这些以盈利为目的的私营监狱里，针对移民的虐待行为时有发生，最臭名昭著的要属佐治亚州欧文县一家私营监狱的医疗虐待案。在这家监狱中，许多被囚妇女被迫进行不必要的妇科手术。尽管美国移民和海关执法局早在2018年便知道这家私营监狱存在这样的医疗虐待行为，但直到这一黑料被曝光、引起了国际社会的关注，美国国土安全部部长马约卡斯才于2021年5月要求美移民和海关执法局停止与欧文县私营监狱的合作。
美国前参议员桑德斯的推文，谴责美国的刑事司法系统与私营监狱。图源：推特
早在2019年，美国前参议员伯尼·桑德斯便公开指出：“我们的刑事司法系统每年花费数十亿美元，带有强烈的种族歧视，摧残着人们的生活，并允许私人监狱在民众苦难的基础之上谋利。政府必须结束私人监狱公司的所作所为。”
然而直至今日，美国的私营监狱业依旧是种族歧视、阶级歧视，以及政治腐败的一个缩影。而这样一个美国，又何德何能自诩“人权灯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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