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石:美式全球化已至尾声,世界格局大变箭在弦上 2022年4月22日 上午11:05 • 大漂亮国, 欧陆风华, 美国 作者:云石 本文转载自:云石(ID:yunshi911) 1945年二战结束,雅尔塔体系建立,以美苏两强为首,世界被划分为东西方两大阵营,旋即冷战开启。 虽然美苏争霸使世界进入撕裂和敌对。但由于恐怖核平衡的形成,两强之间的正面冲突变为不可能,进而避免了第三次世界大战的爆发,所以也为世界的和平与发展创造了条件;同时,两强的非战争型对抗模式,也为两强内部的政治经济整合奠定了基础。 西方阵营这边,美国布雷顿森林体系确立了美元的硬通货地位,使自家的主权信用货币,成为西方的世界货币。这为美国接下来经济整合西方奠定了基础。战争结束后,美国旋即启动马歇尔计划,对被战争破坏的西欧各国进行经济援助、协助重建;通过这一系列措施,美国实现了对欧洲的经济主导;随后,鉴于国民政府在中国大陆的失败,雅尔塔体系下的东亚政治格局被严重冲击,美国开始重新审视日本的战略地位;并在朝鲜战争爆发后,重新扶植日本,再加上后来的韩国、台湾地区,东亚的美国势力范围,也在经济上逐渐融入美国主导的经济合作体系。 这就是全球化的雏形。回顾这段历史,我们发现全球化能够成型,有几个基本条件: 首先是技术条件。也就是人类技术的发展,足以支撑全球化产业链分工合作的实现。这个其实早在二战前,随着电报、电话、轮船、飞机的出现,就已经初具雏形——信息和交通两个关键因素已经具备。二战后,这些技术成果的大范围普及,更为此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其次,是一个拥有绝对优势的领导者。二战后,全球主要国家基本上都被打的七零八碎,只有美国本土完好无损,并且大发战争财,不仅自身经济得到充分发展,而且以参战为条件,接管了英法的大量优质资产,最后又通过战争,实现了对轴心国的全方位占领——这种此消彼长,使得美国经济在战后傲视全球,西方阵营内部的政治军事影响力,更是无以伦比。 这是全球化能够成型的一个基础性保障。全球化是一种秩序,而秩序的维护必须要有守护者——而且这个守护者有且只能有一个,这样才能避免分歧和内讧。而且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在以丛林法则为底色的人类世界,没有什么秩序是绝对公平的——或者说从一开始就不可能公平。所以这个领导者必须足够强大,这样才能震慑不满。 而美国,则正好符合这个条件。虽然美国主导的全球化,充满了不公平,甚至充满了对诸多参与者的歧视和剥削。但美国在体系内无以伦比的强大,决定了没有人能挑战它的话语权,也没有人敢掀桌子造反,所以这套秩序才能够维持。 最后,是要给参与者的带来利益。一个团队的维系,除了靠领袖的绝对权威,更重要的,还是要能给参与者带来利益——尤其是考虑到全球化秩序的极端不公平,作为领导者的美国利用规则,尽情的享受了对参与者薅羊毛的权力,这当然会让参与者感到不满。这种情况下,还要将他们笼络在自己麾下,避免他们退群,那除了制造共同敌人,反向维系凝聚力外;最根本的,还是要给他们带来更多的利益,这种利益,要大于他们被人控制和薅羊毛的损失。 而欧洲的马歇尔计划,和朝鲜战争后对东亚盟友的经济扶持,就是给参与者带来利益。融入美国主导的全球化产业分工体系,虽然要在政治、军事、经济、金融、意识形态等各方面被美国渗透控制,但它们确实从全球化中获得了经济发展空间和财富增量——这是在这个体系外捞不到的。所以看在钱的份上,哪怕美国主子让大家腻歪,大家也轻易不愿退群。 这三大因素,共同推动了美系全球化的初步形成。 但形成是一回事,能否长久延续又是另一回事。这里面的关键,就在于第三条——能否给参与者带来利益。毕竟利益才是组织体系聚合力的基础,没有足够的利益,不管美国再怎么强横,也不管它对所在国的政治、军事、意识形态控制再强,时间久了,全球化终究还是避免不了散伙的结局。 早期的全球化,美国是通过马歇尔计划以及朝鲜战争爆发后对东亚盟友的工业订单来实现的,这个除了带有极强的政治驱动(东西方博弈)外,本身也有一种交换的意味——这些国家通过让渡部分主权和优质资产(比如允许美国驻军,接受布雷顿森林体系下美元作为世界货币的地位),换取美国的经济援助和帮扶。 但这种利益平衡,不可能长久维系——等欧洲重建完了,他们对美国经济援助的需求也就不再强烈;朝鲜战争结束后,美国也没有了因为战争需要给日本他们下订单的需求。 所以如果找不到进一步的利益整合驱动力,这个小荷才露尖尖角的西式全球化,也就将随着应激式需求的消失,而逐渐消弭于无形。 不过这一切并没有发生,因为大家在政治驱动的过程中,大家很快就发现了全球化的真实好处——效率提升和科创升级。 全球化产业链分工合作,本质上是资源在全球范围内的一种优化配置,每个国家,根据自身的国情和禀赋,负责最有优势的产业组成部分,最后整合出最具竞争力的产品。这种做法,极大的提升了生产力,同时实现了财富的全球范围有机分配,带动了市场的繁荣和需求的扩张,而这种需求旺盛,又反过来促进生产,并和二战以来的科技发展结合到一起,推动了第三次科技革命的爆发。 第三次科技革命的爆发。对西式全球化的发展至关重要——因为二战之后,美国占据了全球工业的主要份额,而随着全球化的推进,这本质上是把美国的工业产能,转移到其他国家——虽然这种转移,有利于效率的提升和和人类财富总和的增加,但就美国内部而言,这里面的主要得利者还是那些主导产业转移的跨国公司,至于本土产业资本和普通工人,实际上这意味着他们工作机会的减少。 这种在一开始还不明显——毕竟战争年代,劳动力紧张;但随着二战、朝鲜战争相继结束,大量军人复原,以及婴儿潮,美国市场劳动力供给增加,如果再伴随着产业持续外流,这种状况久了,就会出现本土工人失业,进而加剧社会革命风险——尤其是考虑到当时美苏争霸,双方都在比拼制度优势和意识形态优越性,这时候如果搞出工人大规模失业和福利待遇降低,那等于是把落魄的工人往共产主义怀里逼。如果真出现这种情况,那美式全球化必须被中止,否则鲜红的太阳就真要冲出东方,照遍全球了! 但第三次科技革命的到来,阻止了这一切。科技革命打破了人类文明的天花板和财富上限,大量的财富处女地被开垦出来,所以即便把一些落后产能转移出去,但马上就有新产业被开发出来——而且这些产业由于科技含量更高,所以溢价更高,参与者的报酬更丰厚。至于转移到日韩台湾东南亚的落后产能,不仅没有剥夺美国人的工作机会,反而因为资源优化配置和接收国的比较优势,能够大幅压低这些商品的生产成本,结果就是给美国提供了廉价的商品供应,也给美国的跨国公司提供了利润。 总而言之,在这个阶段——也就是五六十年代,全球化加速了第三次科技革命的爆发,而第三次科技革命,又反过来,为全球化提供了坚实的保障。这个过程中,由于蛋糕不断被做大,所以不管是领导者美国,还是作为参与者的欧日韩甚至台湾地区,都能从中整体受益;而资本也工人,也能在这个财富增量的开拓和变现过程中各得其所。 这也是全球化的第一个黄金期。 但到了六七十年代,情况逐渐逆转。美苏争霸逐渐进入深水区,迫使美国需要持续投入极大的资源;而越战的失败,更是极大的消耗了美国的存量财富;而在增量打造方面,第三次科技革命第一阶段的变现高潮已经逐渐结束;财富增量的创造已经没有过去那么容易。与此同时,经过一二十年的哺育,欧洲、日本的经济恢复了元气,开始强势崛起,逐渐将手拓展到电器、汽车、半导体等当时的高端工业领域,对美国本土产业形成强势竞争。 这种情况下,美国经济逐渐陷入困境,不得不通过滥发货币来应付庞大的开支,最终导致1971年美元与黄金的脱钩,布雷顿森林体系由此解体。而美国的这种耍无赖,也大大削弱了美元的世界货币地位,并增强了各国的政治离心力;再加上中东宗教和地缘政治冲突导致的石油危机,以美国为首的整个西方都陷入滞胀。 而全球化,在这个阶段,也进入一个瓶颈期。利益是人类永恒的驱动力,足够的利益可以掩盖一切矛盾。其实全球化体系内一直存在各种矛盾,但过去因为还有财富增量,所以大家还能够搁置争议,合作共赢。但这个阶段,科技革命进入间歇期,增量财富的开拓不再像过去那么容易,再加上美国这个领袖的实力相对下降,这时候原先内部隐藏的矛盾也就凸显出来。如果这种趋势持续下去,迟早全球化会因为各国之间的内卷,以及外部苏联的巨大压力而中中道崩殂。 不过美国毕竟是底蕴深厚,很快就对此作出了调整:结束越战,给自己止损;改善中美关系,利用中国来牵制苏联,减少自己的战略压力;利用伊斯兰世界内部矛盾,威逼利诱将沙特等一帮海湾王权国收入麾下,打造出石油美元替代已崩塌金本位美元,重新巩固了美元的世界货币地位——并且由于摆脱了金本位,美元彻底信用化,这为美国收铸币税全球收割打下良好基础;最后,利用宗主国和太上皇地位,重点打压日本经济,阻断其科技创新和产业升级势头,保住自己在科技产业上的比较优势。 但这些技术性手段,充其量只是通过节流,全球化秩序续命,并不能解决根本问题。因为全球化天然自带一个副作用——资源在广泛区间内的优化配置,必然会导致国与国之间,以及各国内部各阶层之间的财富失衡。以前有财富增量,大家可以联手把蛋糕做大,那么这种失衡,可以通过财富总量的增长,以及建立在此基础上的财富再分配来弥补。但一旦增量没了,全球化就只会加剧各国之间的失衡,加剧国家内部各阶级之间矛盾。就算强者可以凭借实力强行压制不满,但久了同样会撑不住。 不过,这一切并没有发生。因为八九十年代,世界上的两件大事,分别从横竖两个方向,逆转了全球化的颓势: 横向就是苏联解体。苏联解体后,这个超级大国七十年积攒下来的海量财富,在极短时间内被西方洗劫一空,填饱了西方国家的胃口;而苏东阵营后崩溃后,一块巨大的封闭市场也被打开,这意味着全球化又获得了充足的增量空间;与此同时,由于冷战的结束,西方阵营的军事投入大减,余出来的这部分资源投入到经济,又带动了一部分增量产生。 纵向,也是更关键的,就是计算机半导体和互联网产业经过几十年的发展,终于走向成熟,进入爆发式增长。互联网和半导体产业的发展,极大的推动了社会运行效率的提升,带动了生产力的跃升。而美国在此过程中,又拔得头筹,从90年代的信息高速公路计划开始,美国完成了对自己生产力的又一次重大升级。 半导体和互联网再次打开了人类财富增量创造的大门,并增强了美国的实力优势,这种纵向进步,再辅之横向的苏联解体,使得全球化再一次进入加速扩张期,并伴随着2001年中国加入世贸达到全盛。中国加入世贸后,迅速成长为世界工厂,使得全球化的资源优化配置作用发挥到极致,大大压低了全球通胀水平,同时中国市场的纳入,也让全球化的横向扩张达到了鼎盛。 但正所谓盛极而衰,既然中国的加入意味着全球化达到高潮,那么高潮之后,自然也就是下泄。 前面我们说过,全球化有天然的痼疾,就是会在推动资源优化配置的同时,加速国与国之间,以及民众与资本之间的财富失衡。这个痼疾无法从根本上解决——因为它本身就是资源优化配置所导致的必然结果。只能通过财富增量的不断创造来缓释。 但现在,随着半导体和互联网产业的发展成熟,第三次科技革命的红利也已经基本耗尽。再想有大的增量出现,只能寄望于第四次科技革命——量子计算、人工智能、基因生物、可控核聚变等等。但这种跨代际的突破,肯定和同代际内部的技术层层推进,其难度肯定不是一个量级。所以中短期内不可指望。 这即意味着,人类财富增量,已经阶段性的触顶。这个阶段到底有多长,现在谁也不知道,但公认的,最少十几年时间是要的——二三十年也不稀奇。 而这就意味着,维持全球化的最大基础——人类财富总增量的创造,在此阶段不复存在。 而这么长的时间,人类都无法获得足够增量,那么以前被发展掩盖的问题,就会逐渐爆发——随着产业的外流,先发国家逐渐空心化,大量工人失业,与此同时却没有更高端产业开发出来提供替代;至于后发国家,在把转移过来的初级工业消化吸收完毕后,要想进一步发展,又势必要点科技树,向更高层级产业迈进——这就势必会跟先发国家的存量产业产生冲突。 全球内卷由此不可避免。 按照过去的经验,作为全球化的主导者,美国这时候又到了节流和收割的时间:战略收缩降低资源消耗;凭借霸主优势打压经济挑战者,再来加上全球收割,通过这种方式,熬过瓶颈期的同时,筹措资源以供产业突破。只要最后科技革命还是在自家手上先爆发,那不仅自己继续可以保持领先优势,自己主导的这套全球化秩序又可以焕发心生,成为自己全球继续吸血的良好平台。 但这一次,美国似乎不想这么做——不仅不想,反而似乎有意的颠覆现在这套自己一手创建的全球化体系。 为什么会这样?原因在于中国。 中国融入全球化早期,它在美国眼里,其实是十分可爱的——高效的行政体系,数以亿计纪律性强吃苦耐劳的廉价劳动力,建立在虽然低端落后但却完备的工业体系基础上的庞大产业集群,这在给美国资本创造巨大利润的同时,创造出的海量廉价工业品,也有力的压制了美国的通胀,最大限度的缓解了因产业转移给本国下层劳动力带来的经济负担。 但随着时间流逝,有些情况就出现了逆转——中国的庞大体量、完备工业体系以及高效社会经济运行体系,固然在给美国提供廉价工业品方面有极大好处;但它同时也意味着其自身财富积累和产业晋级方面速度惊人。不到二十年,就已经发展到无论体量还是质量,都让美国感到威胁的地步。而与此同时,由于第三次科技革命红利的吃尽,美国既不能通过科技突破,保持与中国的原有技术代差;又不能通过高溢价新产业的形成,给社会和大众提供更多更高级的财富和工作岗位。 这意味着中美实力差距迅速缩小——鉴于中国不是小国,而是跟美国同等量级的世界级地缘大国,这种缩小,势必严重削弱美国的全球霸主地位,削弱美国在全球化秩序中的主导权。 这就意味着全球化的另一大根基——美国一家独大优势被严重削弱。虽然美国一家独大,坑惨了全球化参与国。但反过来,也正是这种一家独大,使得全球化有一个强大的守护者。它定下的规矩,不管是否合理,反正没人敢忤逆——这也保证了全球化秩序的稳定。但当美国丧失这种地位,那不光是中国,那些其他的小国,也会因为两强相争,而有了动小心思的空间——全球化秩序的松动,自然不可避免。 同时,中国的强势崛起,使得美国凭借霸权或者规则主导权收割吸血的办法也越来越不可行——以前割日韩、割拉美、割东南亚、甚至割欧洲,这些都比较容易——他们或体量小,或被美国高度钳制,或虽然体量大但内部四分五裂,这种情况下,美国总能找到突破口,最终把他们收拾服帖。但中国这种大体量,拥有独立主权,而且还内部体制、文化聚合力超强的单一国家,美国割起来根本就力不从心。这几年美国对华从贸易战到科技战再到金融战,能打的打了个遍,愣是没把中国打服——甚至对中国的伤害都远不如预期,反倒反向推动了中国自主化,连对华贸易逆差都创新高。这足以证明,美国确实拿中国没什么办法。 搞不定中国,不仅意味着美国没法收割,也意味着美国维持全球化的能力和动力都在衰减——虽然美国现在依然是全球化的最大受益者,但由于丧失了绝对控制力,所以这种受益,其实是以同时培养最大竞争对手,同时加重自身内部危机为代价的。最重要的是,维持全球化,本身就需要高昂的成本,随着越来越多的国家心思活络——这意味着维持成本还在持续攀升,这种情况下,这种耗费巨资的维持,对美国来说就越来越味如嚼蜡。 所以特朗普上台后,就开始砸全球化的锅。当然,特朗普的做法过于民粹,虽然迎合了锈带工人的情绪,但严重侵害了金融和科技资本的利益——他们还是能从全球化中受益的,所以遭致强烈反对,也加剧了盟友的恐慌。但特朗普能上来,并把逆全球化堂而皇之的公布并推进,这本身就意味着,美国对全球化的逐步放手。 本来就有诸多参与国不满意全球化秩序,洗牌欲望越来越强,而作为全球化主要维护者的美国也越来越意兴阑珊;再加上用发展掩盖矛盾的全球化维系模式,因为增量财富天花板的闭合而陷入困境,这种种因素汇聚,全球化的式微,自然就不可避免。 当然,虽然式微,但并不意味着全球化就会马上消亡;之所以这么说,一方面是因为全球化在资源优化配置方面的作用还是无可替代的——如果贸然摧毁,势必引发全球经济大衰退,各国都要倒霉;另一方面,虽然美国兴趣越来越淡,也越来越力不从心,但是中国作为全球化的另一个最大受益国,对这套体系还是越来越重视,也愿意花费更多资源去维持。 只不过,中国毕竟没有美国当年傲视群雄的地位和影响力;且在人心四散,自身被美国敌视针对的大背景下,中国拿不出、也没必要拿出那么多的资源,来无谓的维护原有格局。所以中国对全球化的加持,必然是有限度,有选择性的,它只会选择对自己有好处,且能驾驭的部分加以经营;这种程度的力量和资源注入,其实并不能逆转全球化没落的整体大势;最多只是确保全球化,在一定程度,一定范围内得以延续,或者是为现有的全球化秩序崩溃后,凤凰涅槃出一套更有利于中国的新全球化秩序奠定基础。 总而言之,天下大势,有分有合,有兴有衰。美国当年一手创建的全球化秩序,发展到今天,原有的维系基础,已经基本上已经朽烂或者过时;时代的大环境,也不再像过去那样与之匹配;所以总体而言,全球化已是落日余晖,到了非大变不可的时候。至于经过这场大变后,未来的全球化是分崩离析,还是凤凰涅槃浴火重生,现在尚未可知。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就算全球化未来有朝一日起死回生,重新焕发生机,届时的全球化秩序和规则,跟我们过去这几十年所看到的,也将有本质上的不同。 毕竟,时代变了,我们曾经熟悉的国际格局,同样也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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