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活人强行送到殡仪馆，只是“渎职”么？

昨天，我就看到“上海一家福利院误将活着老人送到殡仪馆”的热搜新闻。

原本，这条新闻没有引起我太大愤怒，因为我前期已经写了几篇上海疫情防控的“负面文章”，再写这个个案，会让人觉得“玩针对”。

我写文章一大准则，是“类似事件”坚决不双标。互联网是有记忆的，搜索一下过去几年的新闻，会发现无论中外，过去几年每年都有“假死状态病人殡仪馆复活”的新闻。

过去同等案例“都没有全网批判”，甚至作为“劫后新生”的喜事来报道，如果上海案例也是同等“事件”，我认为不能因为城市不一样，就“逮着上海就是骂”。

我的想法发生彻底改变，是直到我看完“原始视频”的瞬间！

壹，“活人送死”是新福利？

说实话，只看“误将活着病人送去殡仪馆”的标题和看到这一事件的“原始视频”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感受。

我们过去无论在影视剧还是有亲属长辈住院的，或许都有看到“弥留假死”状态被救回来的经历。

因此当病人失去“生命体征”，被医生宣布死亡之后，再顽强复活的“假死案例”，是存在的。

如果病人只是“假死昏迷”，没有生命体征，医生判断“死亡”，开具死亡证明，那么即便病人再“突然醒转”，那也只是“缺乏经验的医疗责任事故”。

可是根据五月一日热心市民当天拍摄的视频，以及区政府的“确认属实”，都和以往“假死失误诊断”有明显差别。

从视频来看，上海某福利院向殡仪馆报告“死亡人员”，让对方派车来拖。

殡仪馆的车到之后，福利院人员已经将老人装裹在“运尸袋”里，送上了车。

最后是车上的两名殡仪馆工作人员，发现运尸袋里老人有动静，赶紧将车拉了回去。

殡仪馆要求福利院人员打开运尸袋进行检查。

结果打开“死亡老人”的面部包裹，发现老人真的还有生命体征，身体还能动弹。

可是福利院人员“打开包裹看了幸存老人一眼后”，又迅速将运尸袋封上了，还做出继续将运尸担架推入运尸车的举动。

这时候，殡仪馆工作人员，以及拍摄的围观群众都急了，都在高喊“你别封上，他还在动！”

结果周边汇聚的群众增多，老人才被从运尸车上拉下来。按照官方通报，老人已经被转入医院治疗。

我国的养老一直有“9064”体制，就是90%老人居家养老，子女赡养，是中华民族的传统养老敬老的方式。

然后有6%由公立福利机构进行养老，费用相对较低，有财政托底一部分，但是护工护理资源就差很多。

最后4%是已进入局的商业医疗机构，这些医疗机构的“广告往往高端大气上档次”，软硬设施条件比公立福利机构好太多，当然费用也是公立的好几倍甚至几十倍。

过去每年都会爆出的“护工辱骂，打骂老人”事件，就多半发生在一些养护资源差的公立机构。

但是私立机构并不是“收费高，环境好”就没风险，最近几年也爆出过一些私营养老机构，经营者和护理人员串通，对没有子女看望的孤寡老人进行敲骨吸髓的“榨取钱财”，甚至谋夺老人遗产。

因此如果上海这次曝出的只是“普通福利院虐待”事件，全国舆情不会沸腾成这样。

贰，“熟练”的操作让人难免“惊悚联想”！

人谁无过？

因此即便是名医，某一个特殊病例“短暂失去生命迹象”，又是在抗疫紧张时期，“一时误判”还能勉强解释。

这一事件最让人恐怖的，是“假死老人”并不是在没有知觉的情况下被送上殡仪馆的运尸车的。

她明明还能动，推送她的的福利院工作人员也“明明知道”她能动，依旧冷漠的将老人送上车。

直到往日形同“勾魂使者”的殡仪馆两名工作人员，选择“拒收”，明确指出老人还在动，才引发周边群众关注。

即便在这种背景下，福利院人员也是打开看一眼，确定老人活着后，没有“救治”，没有认错，而是赶紧盖上运尸布，要继续运送。

这种“冷漠”，这种“熟练”，才是最让人心寒的。

这次老人生命力极端顽强，在运尸袋里还有动静，被人发现，才有了今天的事件。

可如果这一事件不是被：“陌生群众全程拍下放到网上。”

如果不是殡仪馆工作人员一再阻止福利院人员“重新封好运尸袋”，那么这个老人会不会“继续未完行程”，被将错就错？

这次是生命力顽强，能活动的老人“反抗成功”，那以前会不会也有“还有生命迹象”只是“短暂昏迷”或者短暂假死的老人，就被这么“宣判死亡”，被拉到殡仪馆活活烧死？

我不能传谣，也不能假设这样的“谣言”会是事实？

可是那份冷漠与熟练，那份“不愿回头的决绝”，根本无法阻止全国百姓的联想。

这次福利院送活着老人去殡仪馆事件，上海官方已经对五个区级民政主管官员进行“免职问责”和行政调查。

至于判定老人死亡的福利院田姓医生，已经被吊销行医执照，被警方控制进入刑事调查阶段。

这次事件反映出“公立或者私立养老机构”在病人临终处置等方面的巨大漏洞。

从制度上补漏是必须的，可更加关键的还是人心上的补漏。

那种“明明看着对方活着依旧封上运尸袋的决绝和冷漠”，那种妄图“将错就错”的对生命的漠视，是必须要从社会道德层面根治的。

我想，当绝望的老人苏醒过来，她发现自己在运尸袋里，那是多么恐惧？

当脸上的蒙布被揭开，她重见光明，又是多么喜悦？

可是当她看到揭开她蒙布的福利院工作人员，又冷漠的将蒙布盖上，继续封装运尸袋，那又是怎样天堂到地狱的绝望？

我想那一瞬间她无法发出呐喊，但她一定想说：救命，我不能呼吸！

救命，我不能呼吸！

这句绝望呐喊并不遥远，这是两年前美国白人警察跪杀黑人时，黑人最后绝望的求饶。

可以说，美国黑人两年前的这一声“我不能呼吸”，叫出了中美两国的民心分水岭。

美国黑人的绝望眼神，最后呢喃，坚定了全国人民的制度自信，理论自信，道路自信，文化自信。

如今，我们的城市，我们的福利院，居然也有老人面临这样的绝境？

这魔幻的两个月，可千万别把最近两年建立的凝聚力优势和道德层面的自信，都输掉了。

从全网的激愤，从上海的热心民众和政府快速处置，我们看到民心依旧可用！

当务之急，是查缺补漏，查制度的缺，补人心的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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