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小马科斯和拜登政府迟早会闹翻？

小马科斯当选菲律宾总统后，美菲关系将难免会面临危机。虽然小马科斯和美国之间并没有矛盾，而且小马科斯也表示出对美国的友好态度，但是未来六年间，两国关系的发展不会顺利。

小马科斯没有强烈的反美情节，但是小马科斯毕竟是老马科斯的儿子，他父亲给他留下的负资产将会成为累赘。他的母亲伊梅尔达目前仍然活着，可能会牵动菲律宾政坛的神经。拜登政府虽然试图拉拢菲律宾对抗中国，但既然他宣称自己是民主原则的捍卫者，那么就一定不会轻易放弃这个原则。而菲律宾国内的各种政治力量意识到了这种矛盾，他们一定会不断搅弄政坛。

小马科斯的父亲老马科斯曾经是菲律宾的独裁者，执政十几年。一开始老马科斯的确是通过合法方式成为总统的，但是执政期间他与夫人伊梅尔达不断贪污。由于不愿意自己下台后被清算，他玩弄了菲律宾民主政治的漏洞，通过法律程序改变了菲律宾的政治体制。目前，菲律宾绝大多数民众已经不记得老马科斯这个独裁者了，已经淡入遥远的记忆。但是根据国际大赦1975年一份报告显示，菲律宾有大量人曾经遭受严酷折磨，这个群体的绝对数量依然可观。

虽然小马科斯并不需要为他父亲的罪行承担责任，并且他当选总统本身说明他的家族很受民众的欢迎。但是，这个受害者群体依然是存在的。这些人可能已经至少70岁了，但大多数人仍然活着。即使他们之中有的人已经离世，但是子女还活着。这个群体非常庞大，未来一定会给小马科斯找麻烦。

小马科斯没有当总统的时候，这些人不会太认真，但是现在他成为了总统，那么就会更加想办法进行炒作。菲律宾总统府有一个下属的总统善治委员会，主要是要追讨马科斯的赃款。讽刺的是，现在小马科斯当选为总统，这就成了用于追讨总统和他母亲的机构了。小马科斯如果想对这个机构进行改革，那么一定会引起国内的政治矛盾。

而且，小马科斯的母亲伊梅尔达仍然在世。这位传奇的第一夫人，曾经在老马科斯统治期间聚敛了惊人的财富。他家一开始的全部财产不到 3万美元。20年后，当马科斯下台时，他家隐藏于瑞士银行的财产可能高达100多亿美元。伊梅尔达本人当然对此进行否认。如此庞大的财富，一定会被马科斯的政治对手揪住不放。这也是为什么大选之前，小马科斯拒绝和竞选对手们辩论。

过去的受害者及家属曾经于1987年向美国夏威夷地方法院提起集体诉讼，夏威夷法院于1995年判给约1万名受难者12亿美元补偿性赔偿金和7.76亿美元惩戒性赔偿金。美国上诉法院于2012年认定小马科斯和伊梅尔达藐视法庭。小马科斯若踏上美国国土，可能被逮捕。

小马科斯虽然高票当选，但是反对派的力量依然非常强大。在选举日，社交媒体上出现了宣称投票机神秘失灵的言论。第二天，选举委员会外爆发了抗议活动，反对派团体拒绝接受小马科斯的当选。许多人注意到马科斯的选票突然飙升：根据部分非官方数据，2016年他竞选副总统时，只获得了1420万票，这次总统选举则获得了超过3100万票。有的反对派宣称小马科斯进行了舞弊。

有媒体这样评价，即使是年轻的马科斯悔改父亲的行为，也仍然无法弥补他的父亲如何从国家的金库中掠夺数十亿美元带来的损失，也永远无法通过政治和解的方式来弥补菲律宾人被剥夺的尊严。即使未来美国国务院和司法部给予小马科斯外交豁免权，受害者的亲属和反对派也将会坚决反对。

此外，新任副总统莎拉·杜特尔特，是即将离任的现任总统杜特尔特的女儿。他的父亲一直遭到美国的谴责，她本人支持警方击毙被指控的吸毒者，西方媒体对这对父女大加鞭挞。如果不是军方的限制，杜特尔特早就废除了两国之间的军事访问协定。

虽然小马科斯与美国之间并没有仇怨，而且当年美国还为马科斯提供了政治庇护。小马科斯当选后，布林肯和坎贝尔也表示希望加强与菲律宾的联盟关系。但是拜登政府是一个高举民主旗帜的政府，他必须兑现这个口号才能得到盟友的支持。拜登曾经批评印度莫迪政府的宗教与民族政策，但是菲律宾将会更加棘手。杜特尔特和小马科斯的两次当选说明菲律宾民众现在对美式民主并不感冒，他们关心的是谁能够解决国内真正面临的问题。

20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美国对老马科斯提供了政治支持。当时的国务卿万斯说，只要美国在菲律宾有军事基地，美国就会优先考虑美国自己的安全而不是菲律宾人的自由。但是今天，拜登政府的政治灵活性是非常有限的。何况菲律宾国内强大的反对派势力不会允许拜登有任何政治灵活性。此外，小马科斯本身确实具有明显的亲华情节。2007年，作为省长，他在中国于菲律宾北部设立领事馆方面发挥了关键作用。2016年，他称赞杜特尔特与俄中建立更密切的关系，也曾经说过讨论2016年南海仲裁是没有意义的。

总之，虽然小马科斯不会像杜特尔特这么死心塌地的反美，但各种政治力量的作用，将会把他推向反美的一边，更何况他本人对美国并无好感，并且一直拒绝对菲律宾受害者进行道歉。美国主观上希望与菲律宾发展务实的关系，但是这些政治力量的存在以及拜登政府的内在缺陷，最终将会导致双方闹得不可开交。小马科斯肯定会挑战过去30年菲律宾民主化的共识，未来可能会延续杜特尔特的强人风格，而拜登政府热衷于主办民主峰会，如果他不做出一些严厉的表态，很难说得过去。

作者：太平山客，民智国际研究院特约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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