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经贸合作，还有戏吗？

三国经贸合作，还有戏吗？

2022年7月8日，安倍晋三在奈良进行演讲时遭到枪击，抢救无效逝世。10日，岸田文雄表示，要大力推动修宪，尽快发起动议并进入国民投票程序，企图实现安倍晋三的遗愿，将日本变为一个有权发动战争的“正常国家”。

11日，日本参议院选举计票结果显示，修宪势力在参议院所占议席已超过总议席数的三分之二，具备发起修宪的条件。如果日本顺利修宪，必将对中日韩三国关系带来重大影响，不利于中日韩三国自贸谈判的顺利进行。

其实，三国的合作基础很广，合作潜能也很大，早在2002年就提出了建立自贸区的设想。

三国同处于儒家文化圈，历史上人员交往频繁；经济实力较强，分别是世界第二、第三、第十大经济体；工业体系较为完备，产业链比较丰富且互补性强；人口约16个亿，市场潜力大。自贸区建立后，能够有效促进三国GDP的增长。

有预测称，中日韩自贸区能够帮助中国的GDP提升2.9%，韩国提升3.1%，日本提升0.5%。自贸区还能够降低三国的生产成本，提升企业的国际竞争力，促进新一轮的消费变革，推动三国产业结构转型升级，有助于完善三国营商环境。

但是，三国的自贸谈判之路较为曲折，至今未能签订自贸协议。

在经济全球化、区域一体化的背景下，中日韩三国也开始筹备建立自贸区。2002年金边峰会上，三国领导人首次提出了建立自贸区的设想。2007年，三国成立了联合研究委员会，对中日韩自贸区进行可行性分析。2008年，金融危机席卷全球，各国疲于应对金融危机和社会危机，自贸区谈判一度受挫。但也正是这一次全球性的金融危机，让三国认识到了建立自贸区的紧迫性与必要性。

2010年，中日韩三国的经贸部长在金边举行会晤，确定2013年开启自贸区的谈判。2011年9月，三国成立了中日韩三国合作秘书处，这是中日韩成立的第一个官方国际组织，促进了三国合作的进程。2013年，在韩国首尔举行了第一轮中日韩自贸区谈判，主要讨论了自贸区的机制安排、谈判领域、谈判方式，为后续谈判奠定了基础。

同年举行了第二轮和第三轮谈判，主要讨论了货物贸易、服务贸易、撤销关税谈判的框架等问题，进展较为顺利。2014年，举行了第四、五、六轮谈判。在第四与第五轮谈判中，主要讨论了货物贸易降税模式、投资开放方式及协定范围与领域等问题，取得了一定的成果。

然而，在2014年11月第六轮谈判时，双方围绕市场开放程度、关税减让情况等问题存在分歧。最终，日本认为“自由化率太低”，拒绝中韩的提案，使得谈判陷入僵局。

虽然中日韩自贸谈判受挫，但是中韩自贸谈判取得了较大进展。2015年6月，两国签署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和大韩民国政府自由贸易协定》。该协定包括17个领域，是当时中国对外签署的涉及国别贸易额最大，涵盖议题最全面的双边贸易协定。

协议规定，中国最终将对韩国91%的产品免除关税，韩国最终将对92%的中国产品免除关税，过渡期20年。两国自贸协定的签署，有助于两国扩大贸易规模、投资规模，促进双方经贸发展。

从2015年9月开始，中日韩三国举行了第八、九、十轮会谈，但进展较慢，取得成果有限。2016年10日，中日韩三国举行了第十一次经贸部长会议。正是在这次会议中，三国重拾政治互信，决定加快中日韩自贸区谈判的进程，并就RCEP、三国合作制度框架等问题达成了共识。

2017年举行了第十一轮、第十二轮谈判，三国就货物贸易、服务贸易、知识产权等问题进行了探讨。2018年，三国举行了第十三轮、第十四轮谈判，就货物贸易、服务贸易、投资等问题进行了进一步磋商。12月份。第十四轮谈判结束后，三国表示，谈判提速基础已经具备。此后，三国自贸区谈判进入加速阶段。

2019年，三国举行了第十五轮、第十六轮谈判，提出了打造“RCEP+”的自贸协定，就投资、知识产权、货物贸易、服务贸易等问题进行了进一步磋商。同年12月，三国举行了第八次领导人会议，取得了较大进展。会议通过了《中日韩合作未来十年展望》，在“中日韩+”、科技创新、环境保护等议题上达成了共识。

2020年，新冠疫情席卷全球，对中日韩自贸谈判的进程造成了负面影响。2020年5月，在十三届人大记者会上，王毅提出，要着眼后疫情时代，不断提高区域经济合作的水平，应该加快中日韩的自贸谈判，力争年内能够签署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

2020年11月15日，RCEP正式签署，于2022年1月1日正式生效。许多人认为，RCEP的签署将加快中日韩自贸区的谈判进程。

然而，目前为止，中日韩迟迟未能启动第十七轮谈判。中美竞争加剧、俄乌冲突爆发、日韩强硬派领导人岸田文雄和尹锡悦上台、安倍晋三去世等事件，使得中日韩自贸区的前景不甚明朗。

面对种种挑战，中日韩三国应充分发挥其政治智慧，推动自贸谈判顺利发展。

首先是转变思路。过去有些人认为，要先解决三国之间的政治问题，然后再解决建立自贸区等经济问题。但实践证明，中日韩三国在政治上矛盾重重，无法在短时间内得到解决。

所以三国可以转变思路，先解决经济问题，再通过经济发展解决政治问题。自贸区的建立，会促进三国的经济来往，文化交流，有助于加强政治互信，三国民众的相互理解，最终有助于三国妥善解决政治问题。

其次，要充分利用RCEP带来的红利。RCEP是世界上涉及人口最多、规模最大、发展潜力最大的贸易协定，于2022年正式启动。通过RCEP，中日、日韩签订了第一个自贸协定。

协定生效后，中国与韩国相互之间立即零关税比例将达到39%和50%，中国与日本之间相互立即零关税比例将达到25%和57%，日本86%出口到中国的产品享受零关税，而中国出口到日本的产品88%享受零关税，日韩之间将有83%的产品实现零关税。

最终，RCEP将会使中日韩三国出口分别增长8%、5%、8%，三国投资分别增长0.4%、1.0%、1.6%。

一方面，RCEP促进了中日韩三国的经济交往，降低交易成本，促进产业发展，使得三国进一步提升了对建立自贸区的需求。另一方面，RCEP的签署，也为中日韩三国搭建了制度框架，在关税、市场准入等方面为自贸区建立奠定了基础。三国应利用好RCEP带来的红利，尽快推动自贸区建设。

此外，三国还可以继续探索“中日韩+”的新模式，灵活运用国际规则来化解矛盾，借鉴其他地区区域一体化的经验。中国应该发挥“负责任大国”的作用，积极推动三国相互和解，搁置争议，共同开发，加大三国的经济交流、人文交流、信息交流，避免因为信息不对称而导致的误解和偏见，最终促进三国自贸谈判的顺利进行。

近些年来，中日韩自贸区面临着许多新挑战，在非传统安全领域，面临着疫情问题，以及疫情延伸出来的经济、社会问题；在传统安全领域，中美竞争和俄乌冲突都加大了日韩与中国的矛盾分歧，加大地区分裂，不利于地区一体化进程和经济全球化。

岸田文雄和尹锡悦这两位“强硬派”领导人上台，日本决定推动修宪的进程，这也对三国关系造成了负面影响，不利于自贸谈判顺利进行。

目前来看，自贸谈判的前景不甚明朗，未来的不确定性较大。三国领导层应充分发挥其政治智慧，充分利用RCEP带来的红利，加大三国的经济、文化交流，促进三国和解，尽快推动第十七轮谈判，早日签订自贸协议。

*文中图片来源于网络

作者 | 崔家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