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竺方舟 – 印度航母发展史（下）

作者：温哥华的鱼

本文转载自：温哥华的鱼（ID:van–yu）

本文是《兵器知识》的专题约稿，刊登在8月号上。

“超日王”号

1987年12月，基辅级4号舰“巴库”号进入苏联红海军北方舰队服役，苏联解体后于1991年更名为“戈尔什科夫海军元帅”号。该舰相比前3艘有重大改进，为下一代“库兹涅佐夫”级航母试验了很多新技术和装备，标准排水量3.34万吨，满载排水量4.45万吨，舰长273米，飞行甲板宽31米，发动机功率20万马力，航速32节，航程18节时2.5万公里。

巨大的舰岛上安装了“天空哨兵”无源相控阵雷达，但该雷达故障很多，几乎没有实战能力。SA-N-3和SA-N-4舰空导弹被SA-N-9取代，取消了SUW-N-1反潜导弹发射架，加装2部P-500“玄武岩”反舰导弹发射筒，2门76毫米双联高炮升级为100毫米单管舰炮。舰载机编制维持不变，为12架雅克-38、12架卡-27和2架卡-31预警直升机，还曾经测试过雅克-141超音速垂直起降战斗机。

> 左为天津航母主题公园内的“基辅”号，右为“巴库”号

冷战后俄罗斯海军长期经费紧缺，舰艇严重缺乏维护。1992年“巴库”号舰艉机械舱失火并蔓延到轮机舱，此后一直处于维修状态。1994年又发生锅炉舱爆炸事件，彻底丧失航行能力，原计划在1995年修复后重新服役，但维修工程因资金问题被取消，服役仅9年就被迫退役并准备出售。

以印度当时的科技水平和国力无法自建航母，印度海军一直在苦寻“维克兰特”号的替代舰，保持双航母。原计划是等待法国“福熙”号航母退役后再购买，但“福熙”号舰龄也达到30多年，无法保证技术状态只能作罢。

一艘如此“年轻”的航母出现在国际军火市场上立刻引起了印度海军的注意，经过多年谈判，俄印双方于2004年1月20日签署协议，将“巴库”号免费赠送给印度，命名为“维克拉玛蒂亚”号（梵语“超日王”），舷号R33。

印方将支付9.7亿美元在北德文斯克造船厂进行滑跃起飞/阻拦降落构型改装，工期52个月，2008年8月交付。另外花费5.3亿美元采购12架米格-29K舰载战斗机、4架米格-29KUB教练机、6架K-31直升机以及鱼雷、导弹、舰炮等武器系统。合同还包括飞行员培训、模拟器、备件和航母维护设施。印度曾计划为该舰引进美制E-2C预警机，后来因为舰机无法适配而放弃。

印度免费获得一艘中型航母，看似捡到一个大便宜。但是俄罗斯方面首次在临近北极圈的北德文斯克进行露天航母改装工程（参见俄罗斯真的丧失航母修造能力了吗？（下）），严重低估了气候的影响以及工程量，项目不断拖延，造价水涨船高，双方爆发外交争端一直闹到最高层。讨价还价后印度同意为全项目增加12亿美元的投资，工期拖延到2013年。

> 搁置在北德文斯克造船厂的“戈尔什科夫”号

2008年7月，俄方再次坐地起价将航母改装费用提高到20亿美元，并声称一艘全新中型航母的市场价为30-40亿美元，这个价格不算贵。此时印度已经支付了4亿美元，俄罗斯威胁不增加投资将取消项目。2009年12月俄印以23.5亿美元的最终价格达成新的协议，介于俄方叫价29亿美元和印方还价21亿美元之间。和众多军购项目一样，第二年就爆出丑闻，印度项目负责人辛格准将受贿影响了印方的谈判，被勒令退役。

“超日王”号改装工程之浩大在航母改装史上都是相当罕见的：改造了球鼻艏，拆除了舰岛前端的延伸部分以及所有武器系统；将飞行甲板扩张到整个前甲板，设置5.5度斜角甲板，右舷甲板也加宽增加停机位，总共新增了234个舰体结构模块；增强了甲板强度，安装了长52米的14.3度滑跃跳板模块和3根阻拦索；后升降机起重能力从20吨增加到30吨；重建了全舰2500个舱室中的1750个。

> 黄色为拆除的部分，绿色为改造和新增的部分

“超日王”号拆除了过时的“天空哨兵”相控阵雷达，在舰桥上方安装了“军舰鸟-М2EМ”三坐标对空搜索雷达，保留了主桅顶部的“顶板”雷达。在舰岛右后方安装了一座大型桅杆以容纳通信天线和导航、助降设备。

满载排水量增加到4.54万吨，长度增加了11米，飞行甲板宽度增加到61米，可搭载16架米格-29K、6架卡-28和卡-31直升机，作战效能比之前两艘航母以及“海鹞”战斗机有巨大提高。不过作为备份，“超日王”号同时装备了用于米格-29K的LUNA助降系统和用于“海鹞”的DAPS助降系统。

2008年12月4日，“超日王”号下水，舾装长达3年，到2011年3月才开始码头系泊试验，首次海试也多次拖延到2012年6月。在9月17日进行的高速测试中动力系统被严重损坏，8座新一代高压锅炉中的7座无法运行失去动力，航母被拖船拖回造船厂。

基辅级的锅炉过去发生过多次故障，而俄方指责印方坚持选用不符合设计要求的中国产低等级耐火砖代替石棉作为保温层，导致锅炉全功率运转时出现问题，交付日期再次被推迟10个月。

> 2012年7月，锚泊在北德文斯克的“超日王”号（左）和“库兹涅佐夫”号（右）

2013年7月，“超日王”号完成修复开始第二次海试，达到29节的最高航速，到9月份由北方舰队航空兵和米格集团共同完成航空试验。2次海试总航程3.1万公里，第二次海试的1.38万公里航程中有2700公里由印度舰长指挥，俄罗斯飞行员完成了88次着舰。

2013年11月16日，“超日王”号在北德文斯克被交付给印度海军，距离当初签署采购协议已经过去了十年。11天后该舰离开俄罗斯，历时26天航行1万海里返回印度本土，舰上还搭载了177名俄罗斯专家，将随舰保障一年。

2014年2月8日，由印度海军飞行员驾驶的米格-29首次降落在“超日王”号上，当年5月这艘印度海军的新旗舰第一次作战部署并参加了西部舰队组织的演习。

之后两年“超日王”号多次访问斯里兰卡和马尔代夫等邻国，并在年度“马拉巴”演习中和美、日航母合练。但在日常运作中印度海军发现米格-29K问题很多，最主要的缺陷是结构强度不足，几乎每次阻拦着舰都会造成机轮刹车碟等部件损坏，而采购合同中并未包含免费保修条款，全部备件都得依赖俄方提供，后勤维修压力极大。

> 2017年“马拉巴”演习中和“尼米兹”号、“出云”号并肩而行

“超日王”号在交付时没有安装任何武器，2015年在舰艉两侧各安装了2门AK-630近防炮和光电制导系统。又从退役的“戈达瓦里”号护卫舰上移植了以色列产“巴拉克-1”防空导弹垂发系统，3个8单元垂发装置安装在舰岛后部平台上，在独立桅杆顶部加装了EL/M 2221制导雷达。但”巴拉克-1“的射程仅有9公里，只具备最基本的点防御能力。

印度海军计划将防空导弹升级到“巴拉克-8”，备弹48枚，射程100公里，采用主动雷达制导，具备一定的抗饱和攻击能力，但是它的飞行速度只有2马赫，对抗超音速反舰导弹和高速飞机都力不从心。目前因为导弹研制的拖延尚未装舰，今后也可能直接采用自研的VL-SRSAM舰空导弹。

> “超日王”号和“辽宁”舰同角度对比

从甲板上的停机标识判断，“超日王”号可以停放并一次性出动16架米格-29K，而“辽宁”舰因为歼-15体型大很多，正常运作状况下的最大出动架次也只有18架（最多25架），不过两者甲板持续运作能力的差距就大多了。

受基辅级原始设计的限制，前置舰岛的位置和大小都无法改变，所以该舰只能在飞行甲板左舷相当勉强地布置2个起飞点，短点滑跑长度105米，长点为180米。2条起飞线几乎贴在一起，长点放飞时短点无法进行准备，短点和舰岛的距离过近，存在不安全因素而极少使用。而且该舰没有安装挡焰板，只有前面一架飞机起飞后后续飞机才能滑上起飞点，连续出动速度非常低。

相比之下同出俄系的“辽宁”舰有3个起飞点，前2个短点大滑跑距离同为105米，后面的长点滑跑距离195米，三个点可以同时进行起飞准备，挡焰板后可以停放待机飞机，起飞效率是“超日王”号的2.5倍。“超日王”号的舰岛右侧浪费了约1/5的甲板宽度，甲板运作空间相当窘迫，起飞和着舰作业相互干扰严重，无法同时进行；“辽宁”舰则可以在降落时利用右舷前点进行起飞。

2020年1月，“超日王”号进行了“光辉”战斗机舰载型的首次航母测试，在10天内进行了20次滑跃起飞和阻拦着舰。

“超日王”号预计将在印度海军服役40年，虽然采购过程一波三折，服役后又发生多起火灾（最近的一次就在今年7月20日），但实际上对俄印来说是双赢的局面。印度切实获得了一艘相当新的中型航母，战斗力比过去两艘只能使用“海鹞”的小型航母提高了很多倍，当美国航母不在印度洋时它绝对可以称霸一方了。和美国曾经许诺过赠送加改装的“小鹰”号比，“超日王”号无论规模、复杂程度还是运作成本都更符合印度海军的需求。

对俄罗斯来说通过印度项目获得了宝贵的巨额资金，维持了日渐衰落的航母修造和舰载机工业，并得以为“库兹涅佐夫”号更新机队，既保住了大国海军的脸面，又为今后发展新一代航母打下了基础。

二代“维克兰特”号

鉴于外购航母不是过于老旧就是处处受制于人，心比天高的印度早在1999年就开始以71号项目ADS防空舰的名义（降低外界对印度发展航母的担忧）筹划国产航母，同样名命为“维克兰特”号以向初代航母致敬。

新航母由印度海军设计局设计，科钦造船厂承建。2001年科钦造船厂发表了一张草图，为3.2万吨的滑跃起飞、阻拦降落方案。2003年1月国产航母计划获得正式批准，吨位提升到3.75万吨，搭载米格-29K。印度的计划是拥有3艘航母，东西部舰队各配备1个航母战斗群，第3艘作为后备力量，在另2艘训练或大修时维持航母作战能力。

2006年设计最终定型，标准排水量增加到4万吨，满载排水量4.5万吨，飞行甲板长262米，宽62米，主尺度略小于“超日王”号。名称也从ADS改为ICA-1，即国产航母一号，预计2010年下水，2016年服役。

> 科钦造船厂卫星图，左为舾装中的“维克兰特”号，右为“超日王”号

“维克兰特”号采用4台GE LM2500+燃气轮机，总功率11万马力，双轴推进，2套变速箱由印度本土的Elecon工程公司建造，设计航速28节，续航力1.5万公里。

全新设计的舰岛体积较小且紧贴右舷，从底座开始向上逐渐扩大，尽量缩小占用飞行甲板的面积。舰岛外形采用了部分隐身设计，外立面和集成桅杆均由倾面构成。没有常规的烟囱，前后两组2大4小的排烟孔集成在舰岛建筑内，向右上方斜置以减小排烟对飞机起降的影响，排烟孔下方是大面积的进气隔栅，占据了舰岛侧面2/3的长度。

舰岛前后各有一个四面体基座，用于安装以色列埃尔塔公司研制的EL/M-2248有源相控阵雷达，和韩国“马罗岛”号两栖攻击舰的布局相同。这也是印度新一代主力驱护舰加尔各答级、维沙卡帕特南级和尼尔吉里级的标准配置，另外还装备了以色列的萨尔5/6级轻型护卫舰。

在主桅前面还安装了一部意大利产RAN-40LL波段三坐标对空监视雷达，和“加富尔”号航母同款。航海雷达、通信情报系统采用了塔塔、Nayan等印度本土厂家生产的设备。作战管理系统由塔塔电力战略工程部和俄罗斯联合开发，已于2019年3月交付印度海军。

“维克兰特”号的自卫武器得到显著加强，将安装2门奥托·布莱达76毫米速射炮、4门AK-630近防炮和2套32单元“巴拉克-8”舰空导弹垂发系统，像“戴高乐”号一样配备在舷侧。

它的飞行甲板的布局在“超日王”号的基础上有一定改进，短起飞点移到了左舷，虽然2条起飞线的间距仍然很近，但起飞点远离舰岛增加了安全系数，并且在舰岛左侧留出了3个停机位，或者作为前后停机区之间的通道使用，扩大了安全红线范围。

2个起飞点的滑跑距离分别延长了40米和26米，长点甚至比“辽宁”舰还长11米，为今后更重型化的舰载机上舰预留了空间。左舷外飘部分拉直显得比“超日王”号规整很多，后甲板更加丰满，飞行甲板面积达到1万平米，增加了1个直升机起飞点。

不过令人费解的是新航母上仍然没有安装挡焰板，看来印度人就没打算提高出动效率。舰岛前后各安装了一部舷外升降机，但和世界主流航母的形式不同，宽度大长度小，只能容纳一架飞机。

“维克兰特”号的载机量略大于“超日王”号，可搭载20架战斗机和10架直升机，包括4架卡-31预警直升机、4架2020年开始采购的MH-60R“海鹰”反潜直升机和2架“北极星”通用直升机。

2016年12月，印度海军宣布国产的“光辉”以及“光辉Mk2”舰载型均超重无法适应航母运作，将另行选择舰载机，在新机服役之前“维克兰特”号仍将使用米格-29K。2017年1月发布了57架多任务舰载战斗机的招标说明，主要竞争者为“阵风-M”和F/A-18E/F，2020年中因为经费限制采购数量下降到36架。

2020年12月，美国海军的一架F/A-18E BlockIII在马里兰州帕图森特河海军航空站地面滑跃试验台首次为印度验证了“超级大黄蜂”滑跃起飞的可行性。今年7月20日，波音团队又在印度果阿的汉萨海军航空站完成了多次不同重量条件下的滑跃起飞/阻拦降落测试，并根据印方要求进行了空对空、空对地和反舰构型验证飞行。

在此之前，“阵风-M”也于今年1月上旬在果阿进行过类似的测试。但是机翼不能折叠的“阵风-M”翼展为10.9米，无法使用“维克兰特”号和“超日王”号宽度不足10米的升降机，“超级大黄蜂”主翼折叠后翼展仅为9.3米，但长度几乎达到极限，按操作规程舰载机与舰体之间至少要保留1米的安全冗余距离，所以两款先进战机上舰难度都很大。达索的解决方案是为“阵风-M”开发可拆卸翼梢，波音则计划研制一套升降机精确定位系统，不过在印度选定型号之前都不会付诸实施。

> 2型航母升降机和3款舰载机的尺寸对比

此外印度还在规划下一代双发国产中型舰载机TEDBF，采用鸭翼布局和2台F414涡扇发动机，不具备隐身能力，预计2026年首飞，2032年入役。在第五代隐身舰载机纷纷上舰的今天，TEDBF尚未走下绘图板就已经落后于时代。

“维克兰特”号是印度海军第一艘完全使用国产钢材建造的舰艇，它的建造过程在现代航母史上也创造了一个纪录：先后下水五次。2009年2月铺设龙骨，2011年12月29日在舰体完工75%时进行了第一次下水，但只是因为主齿轮箱交付延迟而让出干船坞用于其它商船的建造，供应商Elecon工程公司将此归咎于推进轴长度计算错误，必须解决很多复杂的技术问题。此时该舰连舰艏都没安装，排水量为1.4万吨，完全看不出航母的样子。

2012年下半年“维克兰特”号重新入坞安装推进系统和飞行甲板，服役时间推迟到2018年。2013年8月12日第二次下水，这仍然是以宣传为主要目的的仪式性下水，从外观上看和20个月前相比仅仅加装了舰艏的滑跃跳板模块和飞行甲板。

2015年6月10日，“维克兰特”号第三次出坞，此时终于装上了舰岛，舰体完工98%，初具航母规模。从空中俯视科钦造船厂的厂区狭小破旧，形如棚户区，干船坞的尺寸也小于飞行甲板，已经用到了极限。

因为俄罗斯方面提供的航空综合设备交付拖延，舾装工程进展缓慢，到2017年5月完成62%，2020年2月才竣工，期间又先后入坞和下水两次。2020年11月该舰完成港口系泊试验，2021年4月开始集成“巴拉克-8”舰空导弹系统。8月4日-8日进行了第一次海试，此时距离第三次正式下水已经过去了6年。

2021年10月及2022年1月分别进行了第二和第三次海试，7月10日进行了第四次也是最终的海试。按印度海军的报道均圆满完成，并将于8月份入役。但实际上到目前为止“维克兰特”号虽然飞行甲板已铺设了防滑涂层并画线，但还没安装阻拦索，也没有进行过固定翼舰载机起降，飞行试验预计到2023年中完成，之后才能投入使用。“维克兰特”号专门修建的兰比利海军基地要到2030年完工，海军将租用钦奈附近卡图帕里造船厂的一个260米泊位作为临时母港，为期8年。

连非专业的媒体都从“维克兰特”号的海试画面中看出了缺陷，低海况时就纵摇严重，舰艏浪和螺旋桨尾流相互叠加产生了鱼骨型的巨大尾迹，声势惊人。这显示该舰的重心/漂心设置有很大偏差，稳性很差，以这样的状态要想满足舰载机的起降将非常困难，而且难以修正。被印度国民寄于厚望的“维克兰特”号，还未服役前途就布满了阴霾。

总体而言二代“维克兰特”号和“超日王”号水平相当，只是在近防系统、动力系统、甲板布局方面略有改进。如果舰载机得不到升级，其作战效能还不及同等吨位按“闪电航母”模式搭载20架F-35B的美国两栖攻击舰。

“维沙尔”号

虽然印度在国产武器研发上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一向自视甚高、信心满满的印度人并不会受到任何挫折的影响，“光辉”战斗机和“阿琼”坦克都是1.0不行就直接开发2.0。国产航母也是如此，早在2012年“维克兰特”号还没成型的时候就开始规划设计下一艘IAC-2，名命为“维沙尔”号（梵语“巨人”）。

它并不是IAC-1的简单改进型，而是彻底重新设计，排水量将达到6.5万吨，载机数增加到55架（40架固定翼+15架直升机），计划安装电磁弹射器，还考虑过采用核动力，但后来印度估计自行开发航母用反应堆可能需要15-20年时间。

印度在2015年邀请英国BAE系统公司、法国海军集团、美国洛马和俄罗斯国防武器进出口公司提供技术咨询，并和美国成立航母联合工作组，就航母设计和引进电磁弹射系统等问题进行合作。2018年底印度海军参谋长宣布“维沙尔”号项目进展顺利，预计将于2021年开工。

2019年英国媒体传出印度正在和英国谈判购买伊丽莎白女王级的详细设计方案，显示设计方案将发生重大调整。去年底印度海军又开始讨论略微减小吨位和尺寸，以降低成本、缩短建造周期。今年4月，印度最大的发电设备制造商国有BHEL集团和通用电气子公司GE Power Conversion签署备忘录共同开发IFEP综合全电推进系统。

从这样的设计团队组合看最终的“维沙尔”号又会是一个世界航母技术大拼盘：采用伊丽莎白女王级的整体布局、福特级的EMALS电磁弹射器、集欧美技术大成的综合全电推进系统，同时搭载有人和无人舰载机，有人舰载机可能会从“阵风”和F/A-18E/F中二选一，搭配部分国产舰载机。

上图是“维沙尔”号方案之一，采用的是滑跃起飞方式。不过女王级本身就有弹射起飞/阻拦降落方案，因此仍然有机会采用电磁弹射器，帮前宗主实现夙愿（参见落日余晖中的女王级（1）- 设计变迁）。不过无论是用哪种起降方式、引进多少先进技术，印度航母设计建造能力和中国的差距都在迅速拉大。如果说“超日王”号和“辽宁”舰还能略作比较，那么IAC-2和“福建”舰已经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等它服役的时候我们可能已经排到005、006了。

一个国家四艘航母尝遍了蒸汽弹射、垂直起降、滑跃起飞、阻拦降落等所有航母运作形式，这在世界海军里独此一家别无分号。虽然印度国情国力和我国有很大差别，在设计、建造、运作、维护方面的经验教训仍然可以给我们带来很多启示，某种程度上比清一色核动力超级航母的美国海军更有借鉴意义。

一、自力更生。大国的国防依靠外购是买不来的，即使如印度这样因为地缘政治条件而左右逢源，可以从俄罗斯、欧洲、美国、以色列等军工强国引进各种技术和装备，只要自己不掌握核心技术，在系统集成和实际运用中就会处处受制于人。

印度航母之所以有这么多形态变化，最根本的原因是长期无法自行研制舰载机，从国际市场上买得到怎么的型号航母就得改装进行适配，颇有一种削足适履的感觉。从阻拦索到刹车片、从锅炉到雷达，印度航母上几乎所有关键部件出现故障都需要依靠国外供应商提供技术支持，甚至得送往海外返修，费时费力，自己无法掌握航母运作维护周期。

二、脚踏实地。航母的使用经验只有通过一次次暴风雨的洗礼、一场场贴近实战的演习逐步积累，在茫茫海空想弯道超车一夜之间就成长为航母大国是不现实的。印度积累了60年的航母使用经验，自行设计的第一艘航母还会出现重大设计失误就是一个鲜活的例证。

三、大国重器。核潜艇还是航母优先曾经引发各个海军大国和民间的多年争论，事实证明航母的作用仍然是无可替代的。以印度为例，即使只有一艘战斗力属于中下水平的航母，凭借其战略机动性都可以在短时间内控制从马六甲海峡到阿拉伯海的广阔海域，对世界贸易和能源格局产生重大影响。这也是印度一直致力建立双航母乃至三航母舰队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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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竺方舟 – 印度航母发展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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