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良：赞扬中国脱贫成就，俄罗斯脱贫任务依然繁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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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盛世良（华语智库高级研究员，新华社世界问题研究中心研究员）

俄罗斯赞扬中国脱贫成就，突出中国贫困率从2000年的49.8%降为2019年的0.6%、最近8年9899万农村贫困人口全部脱贫、提前十年完成联合国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的减贫目标等显著业绩。俄罗斯由于最低生活标准（“贫困线”）定得较高，加上近年来经济不振，贫困率居高不下，2000年高达29%，2020年仍高于12%，脱贫任务相当艰巨。

实现贫困人口减半的目标由2024年推迟到2030年

俄罗斯2020年修订宪法时，把向本国居民提供更好的社会保障写入宪法。

普京总统一贯重视减少贫困人口。他在赞扬中国脱贫成就同时，还充分展示本国脱贫业绩。他于2021年1月27日在达沃斯论坛上说：“根据世界银行人均每日5.5美元收入的标准，中国收入低于这一水平的人数，从1990年的11亿降至近几年的3亿以下，这无疑是中国的成功。俄罗斯这一数字从1999年的6400万降到当前的500万左右，这也是我国的进步。”

普京于2021年4月21日发布年度总统咨文，把保民生置于第一位，特别重视对弱势群体的社会保护。

2018年普京开始第四个总统任期时，曾定下2024年全国贫困人口减半的目标，即在他第四任期结束时全国将仅有960万贫困人口。但是，此后本国经济发展速度减缓，2020年受新冠疫情影响，国内生产总值（GDP）负增长，不得不把2024年贫困人口减半的任务推迟到2030年完成。2020年12月，普京在年度记者会上指出：“计划在2030年把贫困率从目前的13.5%降低到6.5%。”

对比中俄两国GDP，可看出两国发展速度的不同，找到两国脱贫成效差异的原因。1994年，中俄两国GDP持平，2020年俄罗斯GDP仅为中国的十分之一。中国GDP 最近20年增长10倍，俄罗斯GDP最近10年萎缩7%，从2010年的 1.6万亿美元减为2020年的1.5万亿美元。

最近四分之一世纪，中俄两国的人均GDP对比发生逆转。1995年到2020年的人均GDP，中国从609美元增加到10839美元，增长率高达1679.8%；俄罗斯从2665美元增加到9972美元，增长率仅为274.18%。2019-2020年，中国人均GDP连续两年超过1万美元，俄罗斯2020年人均GDP 由此前的1万多美元减少到不足1万美元，低于中国，重新回到2007年，即俄格战争前一年的水平。

2020年，尽管经济衰退，收入下降，俄罗斯政府依然采取一系列福利政策，使贫困人口减少到1780万名，占总人口12.1%，比一年前少30万名。2020年第四季度，俄罗斯各项社会福利支付总额达3.4万亿卢布，比2019年同期增长5.9%。

俄罗斯的“贫困线”能维持温饱

俄罗斯把收入低于法定最低生活标准（“贫困线”）的人列为贫困人口。“贫困线”还用于评价居民是否需要获得国家补助。

2000年俄罗斯贫困率曾高达29%，2012年最低，为10.7%，2020年回升到13%，贫困人口约2000万。各地贫困率高低不一，最高的是远东的图瓦共和国，达34.6%。

2020年前，俄罗斯的“贫困线”是根据“消费篮子”价格确定的。1991年俄罗斯生活在“贫困线”以下的居民曾超过4900万。当时引入“消费篮子”概念。“消费篮子”包括基本食品、日用品和生活服务。以劳动者2019年“消费篮子”为例：食品包括面粉和面包126.5公斤、土豆100.4公斤、蔬菜和瓜类114.6公斤、水果60公斤、食糖23.8公斤、肉类58.6公斤、鱼类18.5公斤、奶类290公斤、鸡蛋210只、动植物油11公斤、盐3.7公斤、茶叶0.5公斤、调料0.7公斤；日用品包括药品、服装鞋帽、卫生用品和文化生活用品；生活服务费用包括住房公用事业费、税金、交通费、电影票等。

对劳动者、退休者和儿童，对不同地区，“消费篮子”价格略有差异。商品价格一般以同类物品最低价计算。2020年居民最低生活标准为11301卢布/月（2020年全年平均比价为1美元合72.126卢布）。

2020年9月，政府决定从2021年起按新办法确定最低月薪和最低生活标准。最低月薪相当于中位数工资的42%，最低生活标准相当于上年度中位数工资的44.2%，同时规定在中位数工资下降时最低月薪不降。2021年起，最低月薪增长率将高于最低生活标准增长率。法定最低生活标准每年确定一次。

2021年全国最低生活标准为11653卢布（按汇率折合不到160美元，而2010年曾合190美元），劳动者的最低生活标准为12792卢布，相当于全国最低生活标准的109%，儿童为11303卢布，相当于全国最低生活标准的97%，退休者为10022卢布，相当于86%。2021年的最低生活标准比2020年高3.7%。如果按汇率计算，最近10年的最低生活标准降低了近20%。

俄罗斯的穷人习惯在廉价商店购物，面包20卢布一个，牛奶30多卢布一升，当然这些食品用的是低档原料。2019年，这类商店陡增45%。

社会福利政策关注弱势群体

普京执政后，社会福利明显向弱势群体倾斜。

——退休者和低收入者有优惠

退休者享受的社会福利包括：免费乘坐市内公共交通工具和近郊火车、每年一次免费疗养，远东地区退休者每年夏季可购买低至5折的打折机票。凡获得过政府嘉奖的退休者统称“老劳模”，房租、住房维修费和电话费、电费等减半。

收入低于最低生活标准者、多子女家庭、单身母亲、伤残人、现役军人、苏联英雄和俄罗斯英雄、切尔诺贝利核事故抢险参加者、乡村医师和教师，在交纳住房公用事业费时可享受幅度不等的优惠。

——“劫富济贫”的所得税率

俄罗斯实行13%的统一个人所得税率。从2021年起，年收入超过500万卢布的人，个人所得税率由13%提高到15%。此外，自然人存款利息超过4.25万卢布的部分也要缴纳13%的个人所得税。这部分人占总人口的比例不超过1%，2021年可为国家预算提供600亿卢布的额外收入。国家杜马（议会下院）审核年收入超过1000万卢布和1亿卢布者个人所得税分别提高到25%和35%的议案。

——母亲基金

为鼓励生育，俄罗斯从2007年起设立一次性付给的母亲基金，供有子女家庭建房、交房贷首付或子女教育费。这笔钱每年按比例增加，2021年增长3.7%，生育第一个子女可得483882卢布，生第二个子女再加155550卢布。

——孤儿由国家抚养

俄罗斯孤儿人数在普京执政期间大幅减少，从2000年的12.32万，减少到2019年的4.44万，但如果加上双亲被剥夺抚养权的“隐性孤儿”，数字可能要加倍。

孤儿由国家抚养，政府对孤儿院按人均每月10万卢布的标准提供经费。孤儿年满18岁离院，可一次性地领到人生第一笔启动资金——20万-50万卢布。他们在职业介绍所登记后头半年每月可领7万卢布。

——疫情期间保护弱势群体

受新冠疫情影响，俄罗斯民众2020年第二季度实际货币收入同比下降8%，幅度之大仅次于1999年（10%）。

2020-2021年，政府采取多项保护弱势群体的措施：立法保证最低劳动报酬和最低退休金不低于“贫困线”；以2%的优惠利率（央行基准利率当时为4.25%）向停产企业提供贷款，供发放法定最低月薪（12130卢布）；失业救济金从8000卢布提高到12130卢布；2020年给每名15岁以下儿童发放1万卢布补助，对照料儿童的父母，补助提高一倍；居民购房抵押贷款优惠利率延长到2021年底；2020年底给每名7岁以下儿童发放5000卢布新年补助；从2020年9月起为1-4年级小学生每天提供一次免费热餐，为81万名中小学班主任每月增加5000卢布的班主任津贴；2021年起退休金增长6.3%，高于通胀率（4%），每名贫困者月收入增加100卢布；2021年2月1日起，对核事故受害者、苏联英雄和俄罗斯英雄、伤残人、工伤者和有儿童的家庭的社会补助提高4.9%。

2021年3月11日，普京颁令，按家庭收入高低，逐月为每名3-7岁儿童提供相当于最低生活标准（11653卢布）50%、75%和100%的补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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