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转载自：知远外军后勤

晓博/编译

知远战略与防务研究所后勤中心

【导读】2022年7月19日，美国智库战略与国际问题研究中心（CSIS）组织了一次线上研讨会。会议的主题是比较中国与俄罗斯的军事后勤，以及由此可能带来的影响。比如，PLA的后勤有多先进？PLA的后勤和能力现状如何？这对中国周边国家和美国又意味着什么？中国是如何朝着更高的目标前进的？

本次研讨由CSIS亚洲安全高级研究员中国军力项目主任邦尼·林（Bonny Lin）博士主持，参与讨论的嘉宾包括：美国国防部高级分析师约书亚·阿罗斯特吉（Joshua Arostegui）（其见解最有特点）；乔治华盛顿大学艾略特国际事务学院教授讲师（国防情报局东亚区退休国防情报官）朗尼·亨利（Lonnie Henley）先生；国防部分析师詹姆斯·罗杰少校；美国陆军战争学院战略研究所战略研究与分析主任乔治·沙特纳（George Shatzer）上校；美国国防大学国家战略研究所中国军事研究中心高级研究员乔尔·韦斯特诺（Joel Wuthnow）博士。本次活动由纽约卡内基公司赞助。

以下内容根据研讨会视频整理，共约1.6万字，推送部分为节选。

一、会议开始（邦尼·林）

早上好，我是中国军力项目主任兼CSIS亚洲安全高级研究员邦尼，非常感谢大家参加本次活动。今天的活动将重点关注中国军事后勤和PLA的关键能力。当然，也就是中国投射军事力量和使用军事力量的能力。通过观察俄罗斯与乌克兰的战争，我们看到后勤问题对俄罗斯军事行动的影响有多大。中国同样在观察俄罗斯在乌克兰遇到的问题，这可能会加强其政府进一步改善和加强其后勤能力，而且可能会建立在已经开展的努力的基础上。2016年，作为全面军改的一部分，PLA建立了联合后勤保障部队。当我们在评估中国在其周边地区或更远地区使用武力的能力时，了解其后勤状况及其后勤保障能否发挥作用将变得越来越重要。2022年3月下旬至4月上旬，美国陆军战争学院在研究PLA的会议中，探讨了一个主要的议题，即PLA如何支援和持续保障重要的军事行动。我很荣幸，该会议的几位主要发言人将与我们一起，分享他们对PLA后勤最新研究的见解和发现。我想指出，他们今天分享的观点是他们自己的个人观点，不代表他们所在的特定机构（国防部或美国政府）的观点。

下面请允许我按发言顺序逐一介绍他们：首先是美国陆军战争学院战略研究所战略研究分析主任乔治·沙特纳上校；然后是美国国防大学中国军事研究中心高级研究员乔尔·韦斯特诺博士；美国国防部分析师约书亚·阿罗斯特吉先生；与约书亚一起参加会议的还有国防部分析师詹姆斯·罗杰少校；最后是朗尼·亨利博士，他是乔治华盛顿大学艾略特国际事务学院的专业讲师，也是国防情报局东亚地区的退休国防情报官员。

非常感谢你们五个人抽出时间参加这个小组讨论。首先请乔治发言，他将分享为什么美国陆军战争学院专注于研究PLA后勤，什么是后勤，以及他的个人见解。在我们所有小组成员发表评论后，我将主持一个简短的问答讨论。

二、美国陆军战争学院乔治上校

乔治：

非常感谢CSIS组织这次会议。正如邦尼所指出的，陆军战争学院实际上是在3月31日宾夕法尼亚州的卡莱尔军营举办的那次会议。这个会议最早可以追溯到1990年，自1999年以来一直在组织和主办，上一次举办是2018年。情报部门也参加了这次会议。我们认为情报界成员更充分地参与确实有助于提升讨论的多样性。另外，会议很幸运地邀请到太平洋陆军指挥官弗林将军，他作为主旨演讲人来参加会议的开幕式。此外，陆军还邀请了来自国防部副部长（负责政策）办公室的赞蒂·卡里斯女士（中国区首席主管）作为特邀演讲嘉宾。

所以正如你所说，会议的重点是PLA后勤（logistics）和保障（sustainment）。有时后勤和保障这两个术语会混淆或互换使用，但在美军条令中有一个关键的区别。保障所包含的范围更大，它需要更广泛地提供关键补给和勤务，以维持部队行动直到任务完成。后勤只是保障的关键方面之一，除此之外，保障还包括人事勤务、医疗健康，乃至财务支持。后勤是相对于机动来说的，包括通过采购货物、储存货物、运输货物、维护设备甚至建造设施来支援部队。所以我们选择后勤和保障作为会议的重点。在去年秋天，远在俄乌战争之前，我们就在思考这个问题。我们这样做是因为我们认识到，后勤问题往往不像PLA的作战能力那样受到关注，而且随着PLA继续建设和现代化其战斗部队，我们需要着重检查旨在支持作战行动的能力是否也在开发中。因为正如弗林将军在他的主题演讲中所说，后勤是战斗的氧气。我认为这真的是非常棒的想象。试想，如果两个战士都无法呼吸，战斗就不会持续很长时间。或者想象一下，如果一个战士可以自由呼吸，而另一个则受到某种方式的限制，那么谁更具优势就是显而易见的。因此一个国家可以建立所有的战斗力肌肉，但如果它不能喂饱肌肉或将其移动到需要的地方，那么战斗力将不能有效发挥，甚至无法生存。所以正如你所说，这是一次完整的会议。为了听众方便，我会简要地提到每个会议论文主题、讨论小组以及作者。

第一个小组是关于国家级后勤的，放眼整个中国。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有一篇《关于联合部队后勤支援战区司令部》的论文，作者是乔尔，他今天也参加了小组讨论。当然我们还有一篇来自国防情报局（DIA）里克特和罗斯合著的论文——《为后勤和保障提供动员支持》。第二个小组讨论的是PLA的军种后勤。我们有一篇专注于PLA后勤的论文，约书亚和詹姆斯是其作者，他们今天也参加了讨论。我们还有一篇《关于PLA及其海上保障能力》的论文，作者是海军情报办公室的贾斯汀·博格斯和特拉维斯·唐利。军种后勤方面还有一篇来自航空大学中国航天研究所的论文，作者是特克，他专注于PLA保障空战行动的能力。第三小组聚焦PLA偏远地区和海外后勤。第一篇论文是关于在中国西部战区，特别是西部战区司令部不断增长的空中兵力投送能力，尤其是在与印度接壤的边境地区。第二篇论文是由四环大学的克里斯·杨博士撰写的，他研究了驻吉布提PLA的后勤和保障问题。这是一种试验案例，可以通过其了解PLA可能如何寻求向遥远地区投送并维持兵力。以上就是陆军战争学院研讨会上发布的论文和作者的概述。所以我认为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活动，我们一直在编写会议报告，并将其汇编成册，希望在2022年晚些时候出版。

下面我再谈谈关于作战经验的问题。PLA是否具有与陌生敌人作战的经验？你知道，在纸上制定计划是一回事，在驻军状态部署一些能力是一回事，在更多的演习或训练活动中演练这些能力又是另一回事。但是在军队与致命的敌人作战之前，需要处理现代战争的迷雾和摩擦，很难知道诸如保障等系统是否能够承受高烈度、超负荷的实战考验。一些与会者指出，PLA战区司令部与联合后勤保障部队之间的指挥关系，可能导致从平时向战时后勤过渡的低效率，如果PLA不擅长在战时向新的后勤指挥结构转换，他们怎么能保证新结构也是有效的？另一位作者指出，在国家层面，中国内部对于国防动员系统的指挥链也有不同的看法，如果这些观点所指出的问题足够严重，那么中国真的能够维持需要长期生产资源的大规模行动吗？PLA战斗营的后勤保障似乎也存在一些令人惊讶的短缺。此外，我们看到PLA在旅和更低级别很少使用集装箱货物，因此PLA没有足够的人员或单位专门为战斗提供物资，或者它没有使用现代后勤方法。那么在真正发生战斗的战术单位层级，PLA期望行动能持续多久？最后，据其他作者评估，鉴于PLA战斗舰队的规模，PLA海军的补给舰数量是很少的。而且PLA空军设施似乎经常缺乏足够的停机坪空间来进行维修作业。所以，我并不是说我们发现PLA无法维持大规模的军事行动，但我们的讨论强调了一些明显的潜在不足，以及PLA内部的摩擦点，这些都是真实的。但同时我们也看到PLA多年来成功地维持了海上打击海盗行动，并在远离中国的地方进行了非战斗人员撤离，这些行动也证明了中国远距离调动部队的能力越来越强。PLA进行了大规模的演习，他们只是进行现代军事火力打击，而没有看到后勤保障相关的内容，所以考虑到这点，讨论小组将后勤保障作为焦点。

你刚才提到俄罗斯在对乌克兰的战争初期是如何挣扎的。俄罗斯有几个月的时间来建立其无可匹敌的进攻部队以及建立保障系统，他们选择了行动的时机，穿越陆地前往一个紧邻的国家。然而俄罗斯军队面对乌克兰的抵抗，在他们不得不撤回并重新设置部队之前的几周内无法维持作战势头，而且步履蹒跚。因此在保障方面存在一些未知问题的PLA，将如何能够投射决定性的战斗力，并跨越145千米左右的地区海峡，以对抗一支意图防御的现代化部队？会议并没有真正回答这个问题。虽然这个特定问题没有任何确定的结论，但它确实告诉我们，如果要了解PLA的保障能力，我们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邦尼：

非常感谢乔治对陆军战争学院会议的进展情况以及会议所涵盖的主题进行的阐述。正如乔治所提到的，我们将首先求助于乔尔的论文，他提出了关于PLA联合后勤方面，特别是战区级的内容。

三、美国国防部分析师约书亚·阿罗斯特吉

我们一直专注于PLA，我们的论文是为了某些目的或者解决简单的任务，我们需要概述庞大的PLA的大量变化，以及保障部队的能力。我们首先从组织结构开始，包括2016年战略层面和2017年战术层面的重组之后陆军保障部门的重组。我们研究了大量中国期刊文章，讨论PLA对后勤的看法，但也更多地在CCTV视频中数卡车并观察PLA实际上是如何保障其偏远驻防部队的。但我们关注的一个重点实际上是，陆军重组后将新的合成兵种营作为基本作战单位。一个永久性勤务支援连被编入营中，此外还有新的工程信号排和医疗排。合成兵种营指挥官现在可以使用重要的建制支援单位，如车辆维修和救援、医疗后送、机动运输和补给排。这听起来像是很多普通的地面部队，但它真正使该营能够在不严重依赖上级支援的情况下，执行潜在的小型小规模独立行动。这些是从俄罗斯人如何运用其营战术群中吸取的经验教训。很多东西被应用到PLA指挥官的组织中，以便让他们更好地在战时运用这些部队，但同时又拥有更多的建制支援资产。重组似乎是一种优势，重组还为营指挥部提供了1名参谋来监督整个支援活动。但我们认为，这是PLA的一个真正的重大弱点。相比之下，美国军队通常有4-6名执行类似角色的人员。

新的合成兵种旅在下一步也有一些变化，它编配了一个勤务支援营，以将所有旅梯队的后勤和装备支援角色整合到一个指挥官之下，这使他们能够更好地分配任务。这些资产可以运用到合成兵种营或整个旅。这种做法使该旅在平时和战时保持了同样的编制，从而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战备状态。旅支援营的参谋人员也进行了重组，以对应更高层级的参谋人员，这可能有助于简化保障流程。但是在旅一级，这些参谋人员数量也相当少。因此较低战术梯队公开发布的一些关键问题，仍然是PLA面临的挑战。比如医疗支援，虽然在PLA著作中被认为是战斗行动的重点，但它主要是一种后勤能力。再比如维修排，机械化单位都编有这些力量，但从规模和经验上看，这些力量都不足以进行战场抢救抢修任务。而更高的旅一级的维修力量，虽然在各种底盘维修方面训练有素，但随着高技术装备的快速增加，他们的维修负担也越来越重。另外，旅还配有运输单位，很像俄军的机动运输部队，但这些战术运输单位根本不够。尽管中国正在部署各种类型的新型重型装备运输车和通用卡车，但数量不足以保障旅的长距离机动行动，这将使他们严重依赖民事支援，甚至联勤保障部队的支援。旅级的这些保障单位有几份合同，民事人员被分配来支持军事人员，而且他们经常带来更多技术知识。目前尚不清楚他们是否会在冲突中发挥作用，或者他们的突然缺席是否会妨碍旅的保障职能。在集团军以上单位（或者大致相当于美国陆军军一级以及军区和战区陆军层级），我之前提到的上下层级的参谋组织结构也进行了额外的改革。PLA还区分层级，为部队提供医疗设备和供应保障。每个集团军都有自己的医院，这是一个新事物，但是当他们仍然大量参与民用医疗保健的商业业务时，聚焦作战就存在一些问题。额外的维修和运输能力被编入新的兵种支援旅。尽管该单位的重点是建立一个集团军指挥所，但这些保障营也可以支援下级单位并作为他们的火力单位。然而，这些支援旅对于大规模作战行动来说仍然不够，还必须再次严重依赖联勤保障部队和民事支援。军区和一些战区军队有自己的机动运输旅，看起来非常类似于联勤保障部队的机动运输旅。下面我将话筒交给詹姆斯，由他来解释PLA如何利用其重组后的后勤部队，以执行各层级部队的补给请求和实施，并讨论中国人如何看待自己在不同层级上的能力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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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智库研讨会：PLA的后勤能力

一、会议开始（邦尼·林）

二、美国陆军战争学院乔治上校

三、美国国防部分析师约书亚·阿罗斯特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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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美国陆军战争学院乔治上校

三、美国国防部分析师约书亚·阿罗斯特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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