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乌围绕扎波核电站的核威慑极度危险

作者： 杨民青（华语智库高级研究员、新华社世界问题研究中心研究员）

2022年9月11日，俄罗斯和乌克兰相继发表声明，均证实位于乌克兰境内的扎波罗热核电站已停止运行。此前，国际原子能机构人员已派驻在这个核电站，为的是使核电站免受炮击和毁坏。

数月以来，扎波罗热核电站已成为俄罗斯与乌克兰相互进行核威慑的焦点，攻击这个核电站，造成核泄露及核辐射，极有可能成为彻底失败一方的最后手段，将不可避免地对欧洲以及世界安全造成无法挽回的灾难。

在俄罗斯发动对乌克兰的特别军事行动看半年之际，俄乌双方均指责对方，对扎波罗热核电站进行多次炮击。可以说，当今，扎波罗热核电站的安全已经到了十分危险的地步。

对此，国际社会应有足够的认识，中国应发挥重要作用，与国际社会一道，预防和制止这一灾难的发生。应该说，此事刻不容缓。国际社会应全力促成俄乌双方通过谈判，解决争端和矛盾，尤其，应避免局势升级，走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扎波罗斯核电站安全事关欧洲与世界

扎波罗热核电站是欧洲最大的核设施，在俄罗斯对乌克兰实施特别军事行动后，于2022年3月初便将其占领。7月底以来，扎波罗热地区多次遭到炮轰，莫斯科和基辅都互相指责对方是幕后黑手。8月9日，位于克里米亚的俄罗斯萨基空军基地连续发生大爆炸，多架战机损毁。

俄国防部新闻发言人说，这起爆炸事件是由破坏行为引发的，造成一座军用仓库被毁，包括电力线、电站、一条铁路线和若干住宅楼等民用设施遭到损坏。

《华盛顿邮报》引述一名不具名的乌克兰官员的话说，此事件是由乌克兰的特种部队所为，表明乌军击退俄军力度加强后，深入敌军后方的秘密部队的作用愈发重要。

8月15日，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发表视频演讲说，俄罗斯军队正利用核电站为掩护，炮击附近城市和社区，一旦扎波罗热核电站发生任何核泄漏事件，将不避免影响到欧盟国家、土耳其、格鲁吉亚和更遥远地区的国家。一切都取决于风的方向和速度。

他说：“如果俄罗斯的军事行动造成灾难，其严重后果可能会影响到欧洲那些至今仍保持沉默的国家，现在，如果全球不展示保卫一个核电站的实力和果断，将意味全球已经输了。也就是说，位于乌克兰南部的扎波罗热核电站若发生核灾难，将威胁整个欧洲。

对此，联合国安理会召开紧急会议，讨论扎波罗热核电站的安全问题。乌克兰指责俄罗斯将核电站用作对外发动袭击和储存武器的基地。国际原子能机构警告说，如果扎波罗热核电站一带继续战斗，将会带来巨大的灾难。俄国防部发表的声明说，俄罗斯国防部长绍伊古同联合国秘书长古特雷斯讨论了扎波罗热核电站的安全运行条件。

扎波罗热核电站爆炸欧洲将被严重污染

据来自多方的消息证实，俄乌战争爆发后，从今年3月份开始，位于乌克兰境内的扎波罗热核电站，便一直处于俄罗斯军队的控制之下。此后，俄乌双方多次相互指责对方，对核电站发起危险性攻击。

众所周知，扎波罗热核电站是欧洲最大核电站之一，位于乌克兰第聂伯河卡霍夫卡水库河畔，是在顿巴斯的边缘地区，数月以来深受战火的侵扰，一旦这一核电站因攻击而导致爆炸，严重后果不堪设想。

特别是近段时间以来，乌克兰在节节败退的情况下，频繁对扎波罗热核电站所在的地区发起攻击，这引发了外界高度担忧。前不久，这座核电站已经发生了一次爆炸，导致其中一个反应堆关闭。现在，战火威胁已经再次严重威胁这个核电站，已经可能产生非常真实的核灾难风险。

正因如此，近日，联合国核监督机构呼吁，希望俄乌双方停止在扎波罗热核电站附近进行任何军事行动，以确保核电站的安全。

国际原子能机构总干事拉斐尔·马里亚诺·格罗西对扎波罗热核电站的情况十分担忧，他希望能够允许相关国际机构的专家前去检查设施受损的情况。

乌克兰核电公司指出，扎波罗热核电站的一条电力电缆已经遭遇严重破坏，虽然，一个反应堆已经停止工作，但是，仍旧存在氢气和放射性物质泄漏的风险。今后，发生更大风险的可能性非常高。

可以说，现在，扎波罗热核电站所在的地区，已经成为国际社会关注的重点，联合国秘书长古铁雷斯表示，建议将这个核电站划为“非军事区”，俄乌双方军事人员均撤离这一地区，以避免战事威胁到核电站安全。

如果扎波罗热核电站发生爆炸将有怎样的后果？对此，有国际核专家指出，一旦该核电站发生大爆炸，看不见的放射性云势必大范围扩散，欧洲不可避免将被严重污染，大批人员极有可能难以疏散，再所难免被核辐射波及。即使，人们接触量不大，也可能发生急性辐射中毒，至少持续数周至数月。如果被辐射涉及严重，将不可避免地危及人们的生命。

专家还特别指出，对于暴露于较低辐射水平的人而言，当时的情况也可能看上去并不十分严重，但是，在未来几十年时间里，受害者患癌症的可能性会非常大。因此，可以这样说，最怕的不一定是发生核爆炸，而是发生核辐射的大量释放，因为，核爆炸看起来很可怕，但是，核辐射的释放却是灾难性的。

扎波罗热核电站所在的地理位置十分特殊，位于欧洲大陆中部，一旦其发生辐射释放，可能会波及整个欧洲大陆，因为无论风向如何，都会有人受到污染。

专家强调，目前，很难做出任何预测，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围绕核电站的军事活动，已经对核设施的安全构成了足够的风险。如果真的发生核泄漏，对欧洲大陆而言绝对是个灾难，很多人都会想着撤离该地，医疗系统也会临近奔溃，难以正常运行。即使有些人没有受到辐射，核事故造成的极度恐慌必将在人群中蔓延。

专家普遍认为，最令人担忧的是，辐射泄漏可能会导致“长期灾难”，许多人即使还活着，未来的严重心理创伤难以弥平和修复。

核爆炸威力将超过切尔诺贝利事故十倍

2022年8月12日，有媒体报道说，乌克兰方面已经曾发出严正警告称，扎波罗热核电站一旦发生爆炸，会造成超过切尔诺贝利核电站事故10倍的严重危害。然而，有人注意到，就在这种说法公布不久，来自不明方向的数枚多管火箭炮和重型火炮飞弹，便砸在扎波罗热核电站及其周边地区。

谈起上世纪80年代的切尔诺贝利核电站事故，许多人都记得，1986年4月26日，切尔诺贝利核电站4号机组反应堆爆炸，造成世界上最严重的辐射泄漏事故之一。

当时，因国核电站的工作人员操作失误，造成切尔诺贝利核电厂“第四号核反应堆”堆芯发生起火严重爆炸，霎时间，厂内警报声四起，超8吨强辐射物质疯狂外泄，很快就弥漫到苏联以及东欧、西欧和北欧地区。其中，包括长期以来堪称全球环境十分优良的斯堪的纳维亚半岛。那时，苏联耗时200多天，紧急建造了一座石棺形建筑，将4号反应堆封存。事后的2017年，乌克兰政府为防止意外，又在上面加盖了掩体。

根据世界核协会2021年5月发布的报告，这个石棺内大约有200吨高放射性物质，万一发生爆发引起泄露，必将对欧洲环境造成极大的危害。有专家说，与日本广岛原子弹的威力相比，切尔诺贝利核爆炸产生的辐射量是其的400倍之多，其巨大的破坏力非常恐怖。

不言而喻，当局为阻止核电辐射带来的危害扩散，在第一时间发布通告，立即通知周边13.5万多名百姓必须撤往至安全区域。由于普里皮亚季镇紧邻切尔诺贝利核电厂，所以，当时的全镇上下5万之多居民，全都被强制撤离家园。

按照“国际核事件分级表”标准，切尔诺贝利事故被定性为“第七级”特大核事故。尽管当时的政府做出最大努力，可是，当地还是有至少320万人，受到不同程度的放射性物质侵害。其中，部分人当场丧命，幸存者则重病缠身，整日生活在极度痛苦中。有统计数字表明，切尔诺贝利核电站周边超6万多平方公里的土地，因为污染严重至今成为人类生活禁区。

令人十分痛心的是，切尔诺贝利发生爆炸当时，冲锋在前的核电站工作人员和消防员，其中的绝大多数人都没能活下来。为防止这些英雄的尸体上附着的放射性物质，影响附近的居民们的正常生活，乌克兰当局不得不将英雄的遗体封装在铅制的棺木内，集中转移它处埋葬。

切尔诺贝利核事故距今已过去数十年，荒废的核电厂和普里皮亚季城依旧静谧如同鬼一般城。各种各样有目的性的相关的报道始终层出不穷，其中，在不少的文字中，包括有阴谋论、巨鼠横行、百鬼嘶吼等表述，听起来一直令人寒毛直立。

不可否认，相关报道的媒体有的或许为了博人眼球，有刻意夸张之处，但是，有多位专家预测，至少需要800年的时间，切尔诺贝利才能完全消除这场核事故的浩劫对自然环境的严重影响。从长期看，切尔诺贝利爆炸带来的核辐射危险，或将持续10万年之久。正因如此，许多所谓的切尔诺贝利人，现在还过着痛苦不堪的生活，他们在工作、恋爱或者看病时，常会遭到歧视和孤立。

乌克兰严重依赖扎波罗热核电站电力

乌克兰十分依赖核能，目前，乌克兰至少有一半的核反应堆在满负荷地运行，乌克兰境内共有4座核电站，15个运作中的核反应堆，能够为乌克兰提供约50%以上的电力。其中，扎波罗热核电站的6个核反应堆，为乌克兰提供了五分之一以上的电力。

如果这一核电站万一运行中断，全国的电力供应都会受到影响。由于中断运作的风险太高，不到最后一秒，核电站的管理人员都不会中断核电站的运行。

今年3月，乌克兰武装力量与俄罗斯军在位于乌克兰埃涅尔戈达尔市进行激烈战斗，不时传出巨大的爆炸声。随后，乌克兰扎波罗热核电站新闻处代表安德烈·图兹表示，扎波罗热核电站内发生火灾。

俄新社援引扎波罗热核电站发言人称，核电站周围的核辐射水平并未变化。此外，联合国监核会表示，乌克兰核监管机构的报告同样也表示核电站的辐射水平“没有发生变化”。核电站的大火后来被扑灭，但是，危险并没有被消除。

2022年8月，乌克兰国家核能发电公司发布公告称，截至2022年8月6日8时，扎波罗热核电站的运行存在违反辐射和消防安全标准的风险。这一公告称，目前扎波罗热核电站的一台发电机组处于事故保护状态，还有一台发电机组被停用。目前，放射性污染物泄漏的风险仍然存在，还有发生火灾的危险。核电站人员仍在继续工作，希望确保核与辐射安全，及消除事故产生的后果。

2022年8月6日，俄罗斯国家防御指挥中心负责人米津采夫说，乌克兰军队对扎波罗热核电站蓄意定期炮击，对乌克兰及欧洲的核安全构成现实的威胁。乌克兰国家核电公司则称，近日，俄军两次炮击扎波罗热核电站，给核电站安全运行带来严重风险。

有媒体报道称，核问题分析师、《世界核产业现状报告》出版人米克勒·施奈德认为，一旦扎波罗热电力供应被切断，用来给燃料元件持续降温的冷却泵就会停止运转。虽然，有柴油发电机作为后备，但是，能运行多久是个疑问，即便关闭了核反应堆，仍然处于十分危险之中。

施奈德说，因为，乏核燃料池里的燃料元件需要冷却，而储存在这里的燃料比反应堆堆芯里的要多得多。一旦不能被冷却，池中的水就会升温，逐渐开始沸腾并将燃料元件暴露出来。因此，绝对不能中断电站的电力供应。

前不久，俄罗斯外交部防扩散与军控司副司长维什涅维茨基表示，事实上，俄罗斯已为相关的机构代表访问扎波罗热核电站，做好了所有的后勤和安全方面的准备。我们可以肯定的是，基辅方面最初有意破坏这项任务，是为了防止国际原子能机构作出不利于乌克兰方面的评估。

在此前的一份声明中，国际原子能机构强烈呼吁，俄乌两国应该暂时搁置分歧，立即采取切实的行动，因为，人们不能再浪费时间了，任何危害扎波罗热核电站安全的军事行为都是不可接受的，必须不惜一切代价予以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