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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3日17时许,它们出现在昆明市晋宁区双河乡老江河村和法古甸村附近。村里广播不断预警:“大象要来了,回家去”。
野象谷硝塘里的象群。受访者供图
文 | 新京报记者 肖薇薇 实习生 尚倩玉
“断鼻家族”中的15头野象浩浩荡荡北上,连夜踏入昆明地界。
6月3日17时许,它们出现在昆明市晋宁区双河乡老江河村和法古甸村附近。村里广播不断预警:“大象要来了,回家去”。
监测员们骑着摩托车往象群的方向赶去,装载玉米秸秆的卡车也不断开进来,这是给大象们准备的食物。
在老江河村东北方向一公里处,尽管有多辆卡车封堵路口,仍然有不少村民们举着手机前来“追象”。
暴雨骤至,值勤的民警提醒,“大象可能要来了,不要在外面,这样不安全,赶紧回家吧,必须待在二层以上的砖房里。”
18时许,雨停后,有村民在山腰上拍下再次折返的象群,它们踩踏过一大片半成熟的烟叶田,继续往北行进。
“断鼻家族”领头的母象鼻头短了一截,直挺挺酷似杯口,它和另10头成年象领着5头小象,2020年3月从老家西双版纳勐养子保护区出发。
一路向北。它们翻山越岭,穿过农田,爬过河沟,逛过湿地公园,也走进村寨,“打家劫食”;在普洱市大开河村犯了一起“命案”,致使一村民身亡;旅途中,它们还生下了一头小象;路过酒厂时,其中两头大象打翻了酒缸,“醉酒”后远离大部队。
5月26日,“断鼻家族”继续北上的15头野象出现在玉溪市峨山县县城,这是它们第一次穿行在“城市”的钢筋水泥中。象群所经之处,人群避让,重型卡车拦路,以香蕉、玉米等食物诱导,但象群们还是绕过了所有关卡。
近年来,野象的迁徙“范围越来越大,距离越来越远,时间越来越久,行为越来越难预测。”西双版纳州林草局野保站李中员说,他接触野象相关工作26年,像“断鼻家族”这样跨越400公里的迁徙,还是头一回见。
云南大学生态学与地植物学研究所吴兆录认为,这可能是野象在觅食的道路上,扩展栖息地的一种探索过程,“一个非常正常的动物行为。”
而景洪市亚洲象监测员武俊会则称它们为“探路者”,先行者走过后,过上一段时间,就可能会有新的象群也踏上迁徙。
无人知晓,这场历时15个月的漫长迁徙将止于何处。
6月1日,监测员武俊生和普永兵。新京报记者 齐超 摄
“断鼻家族”
2020年7月,当监测员武俊会第一次拍到“断鼻家族”时,它们还没有名字。
那个深夜,普洱市大开河村一位男村民醉酒后出门,撞上了菠萝地里的野象,村民意外身亡。武俊会赶来,用无人机拍下肇事的象群。
这是一群由11头成年象、5头小象组成的象群。武俊会认出其中的三头,它们扑扇着桃心状的大耳朵——在勐养子保护区,有一个大象群“然然家族”,然然是一头辈分高的老象,与它有“血缘关系”的大象,都长了这样一双耳朵。
武俊会说,象群之间,成员时常交叉变动,特别是成年的公象,每年进入发情期后,它们经常进入不同的象群,也可能离群索居。在西双版纳,不少象群都有来自“然然家族”的成员,极易辨认。
其余的象,武俊会难以确认,他将视频传给西双版纳、普洱市的监测员们,有勐养子保护区的监测员认出其中一头母象,它的鼻子比其他大象短了一大截,约有二十厘米,象鼻直愣愣地挺着,无法弯曲,顶端像一个杯口。它时常在勐养子保护区里的公园“野象谷”附近活动,看体形估计在20岁左右,一些监测员喊它“断鼻”。
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这个象群有了名字——“断鼻家族”。武俊会说,象群属于母象社会,母象成员相对固定,监测员会以有明显身体特征的母象标记这一象群。
“断鼻家族”在保护区算是安分的象群家族。距离保护区五公里处的香烟箐村,不少村民都能认出这头“断鼻”,此前,“它没来村里惹过事”。
村民刘宝石2019年在野象谷当监测员。他印象里,七八年前在公路沿线的河沟里见到过这头母象,2019年时他在野象谷再次见到“断鼻”时,它在硝塘里吸食盐分,鼻子甩起来笨拙地挺立着,它的体形看着变化不大,比同龄的象要瘦小,“可能它无法用鼻子卷食物,取食能力更弱,营养不良。”
来自“然然家族”的成员就让人头疼得多。“太能搞事了。”武俊会与野象打了五年交道,每次象群经过村庄时,入户“拆家”的大象很多都来自“然然家族”,它们的流动性也非常强,“很多象群里都跟着然然家族的象”。
6月1日下午,监测员武俊生在大渡岗乡林区飞无人机确认象群位置。新京报记者 齐超 摄
在2020年这起事故前,几乎没有监测员过多留意过“断鼻家族”。大渡岗乡片区的亚洲象监测员彭金福记得,在2020年3月见过一次“断鼻家族”,他远远跟着它们几天,直到它们沿着山脊走到了交界处的普洱市太阳河森林公园后,彭金福才通知了下一个片区的监测员。
大渡岗乡的林区几乎是象群们往北和西南方向迁徙的必经之路。但788亩的林地仅有彭金福和普永兵两名监测员,他们只能尽量记录下,有多少象群经过,分别几头象。
2020年前后,彭金福感觉监测工作量突然加大,迁徙经过大渡岗乡的象群明显比往年多,他记得,最多的一天,他们需要同时监测在片区内的94头大象。“断鼻家族”便是众多迁徙经过的象群之一。
象群在大渡岗乡停留的时间并不长,有象群晚上还在大渡岗乡,白天便到了另一个乡镇,彭金福说,“一个显而易见的原因是,沿线的农田里可供大象取食的成熟农作物比往年少。”
彭金福所在的村庄,300亩农田,仅耕种了其中97亩靠近村寨的。2019年雨季降水不多,流经勐养子保护区的河水几近干涸,干旱天气延续到了2020年,村民冬季种的玉米,到来年3月的收成时节,还没长到半人高。
以前,象群经过时,目标明确,几乎只吃农田里的水稻、玉米、甘蔗等作物,也是这一年,彭金福第一次见到大象啃食芒果。随后,更多的象群找来这片芒果地。
6月3日傍晚,干河村村民在山腰上拍下再次折返的象群。新京报记者 肖薇薇 摄
走出保护区
“寻找粮食作物,是亚洲象最初走出保护区的原因。”西双版纳州林草局野保站站长李中员介绍。
起初,大象只在夜间,走出保护区,试探着进入农田。香烟箐村村民吴开芳说,村民们一发现大象下山,就会在村里喊一声,村里人便拿起铁盆和木棒,一路敲响着驱赶,或者点燃几挂鞭炮,大象便吓得跑进山里,那时候,“象还是怕人的”。
李中员记得,早在1995年,一头成年公象就从西双版纳走到了普洱市。到九十年代末期,象群也慢慢下山,吃村民种在靠近山脚的农作物。
他介绍,2020年,西双版纳森林覆盖率达到81.34%,西双版纳自然保护区的面积增加了近一倍,由1958年的360万亩增长到现在622万亩,但适宜亚洲象生存的栖息地却减少了。
李中员观察,亚洲象喜欢待在空旷的林疏地带,离水源近,可食用的草本植物比较丰富,烈日下它会进入密林躲避。
在八十年代以前,保护区附近的耕地未被固定,村民种植几年,便在山上开垦新的耕地,原有的耕地便轮歇几年,长出荒草和灌木丛,轮歇期间便成了亚洲象的栖息地。
景洪市林草局党组成员、市管护局副局长查伟说,过去,保护区内也会定期计划烧除杂草和枯死植被,增加林间空隙,烧除区域能长出更多样的草本植物,植被得以更新。
经过多年保护,森林面积越来越多,但森林结构发生了变化。九十年代后,村民耕地固定下来,种上了长期的经济作物,比如亚洲象不吃的橡胶与茶叶,到2015年左右,保护区内严禁计划烧除,森林郁闭度越来越高,反而减少了林下的草本植物,适合亚洲象的食源地急剧减少。
大象下山的频次越来越高,村民们再敲盆、放鞭炮,已经起不了作用。村民刘宝石说,大象最开始会吃与草长得接近的植物,刚种下的水稻和苞米,大象走后,村民还能补种;但还未成熟,又会有一群大象跑来。
在尝过抽穗的水稻和嫩苞米后,大象便开始“踩着点来”,一定要吃干净才离开,途经之地,“颗粒无收”。
有村民变得谨慎起来,只耕种靠近屋舍的几亩地,方便照看。大象们便试探着接近村寨,即使有村民驱赶,大象“霸占”着农田,花上不到六个小时便能吃饱,吃完去河里洗个澡,晚上还能进村子逛上一圈。
以往在森林里,大象们要用十几个小时才能吃饱,一路边走边吃,一天可能就要走几十公里。
但现在,“农田几乎成为亚洲象新的栖息地了。”李中员说。尽管,在2010年,当地政府便引入商业保险机制,创立了野生亚洲象公众责任险,对野生动物肇事进行补偿,但实际上,理赔额度并不高,特别是对于野象破坏的农作物,保险理赔金额只占实际损失的1/3左右,间接损失未纳入补偿。
刘宝石记得一亩玉米地,只能补偿400块钱,“这点钱可能种子化肥都不够,只能减少一点损失。”
大象们取食的阈值也在不断提高,经过一片苞米地时,它们还会先挑选香甜的糯苞谷,再来吃口感差的黄苞谷。彭金福和村民在耕地种上了坚果树,有一只大象咬过几颗坚果,吃了一会儿便不吃了,再有路过的大象,碰都不会碰坚果树。
冲突必然会发生。2016年,由于地质灾害和大象的频繁进村骚扰,刘宝石所在的香烟箐村,23户人家从勐养子保护区深处搬迁到213国道旁,原来的村址和农田便被撂了荒,野草遍布。
新村前是一条小河沟,刚搬来时,依然时常有象群进村,一头公象敲碎刘宝石邻居家厨房的玻璃,翻箱倒柜寻找盐巴,电饭锅直接被踩扁了。
2017年,政府出资为香烟箐村修了一道2.2米高的防护栏,自此大象没能再进村,但它们学会绕着围栏往山脊走,伸长鼻子去钩围栏里的玉米和芭蕉。
每年的春节前后,是西双版纳的旅游旺季,野象不愁吃的。野象谷景区工作人员会在大象洗澡和补充盐分的人工硝塘周边投放甘蔗、香蕉等水果,吸引野象,游客便站在景区栈道上观看。
刘宝石记得,每到这个季节,河沟沿线好几公里,隔一段距离,就能见到几头象在水里玩耍,一路走到野象谷的硝塘,他点着数,泥塘里有六十多头野象在玩水,“那简直是大象的快乐老家。”
但投喂的季节一过,野象便组成一支支象群,四散开去,往保护区外走,寻找食物和水,等待一段时间,或到了来年,它们又再回到野象谷。
6月3日下午,货车载玉米进村进入法古甸村。新京报记者 郑新洽 摄
追象
很难精确去统计,西双版纳自然保护区实时的亚洲象数量,它们总是在移动。
在西双版纳自然保护区的五个子保护区里,勐养子保护区面积最大,达到150万亩,以6个乡镇471台附近的监测点数据参考,平时每日监测范围内的一般在170头左右,其中野象谷有70头左右。
尽管每天与大象“相处”十几个小时,监测员也很难判断象群的迁徙规律。有的象群每隔一两月便会经过大渡岗乡,有的象群经过后,两三年都没再见到。
为了预判大象的行动轨迹,彭金福会根据大象脚印来确定方向;再扒开大象的粪便,分析它们从哪里来;一旦前方有大片的农田,彭金福就会判断大象很可能会下山,待上几天,甚至几个月,没遇到适合的栖息地,它们便继续奔走。
比起北上昆明的象群,彭金福现在更关心正在大渡岗乡林区栖息的三群共16头野象,它们可能会威胁大渡岗乡周边6个村委会和一个农场,超过两万人,“野象的威胁是很真实,很凶猛的。”
每天五点过,彭金福两人要开始一天的“追象”。彭金福会查看一下大象预警平台,山林附近的红外相机是否监控到象群经过,以此来辨认野象在夜间的行动方向,确定最近的进山地点。吃过早饭,他在包里带点糯米饭,背上望远镜和手电筒,骑上摩托车。
6月3日下午,监测工作人员从法古甸村里出发。新京报记者 郑新洽 摄
进入六月,西双版纳的雨季来了,瓢泼大雨说下就下,监测员进山不安全。他们求助到景洪市林草局,武俊会便带着无人机前来支援,沿着213国道大渡岗乡路段,一处“野象频繁出没”黄色告示旁,“象道”被铲平扩宽,载着无人机装备的面包车能开上泥泞的土路进山。
下午时分,雨停的空歇,武俊会打算先让无人机进山“探探虚实”,确认一下前几日闯入大荒坝村的象群是否还在附近,为彭金福两人提供参考。
四天前,一象群经过此地,在距离村庄一两公里外,被村庄附近架设的热红外照相机拍下,它们正往大荒坝村方向走。村里的微信群和广播便开始通知,注意避开象群出没的区域。
大荒坝村的屋舍沿国道而建,环绕的山林一部分归属勐养子保护区,保护区外是景洪市的国有林地,这片森林坡缓林疏,山腰往下遍布灌木丛。农田在山脚下,种着大片芒果和芭蕉,芒果刚到成熟的季节,弥漫甜甜的果香。这是象群中意的“象窝儿”选址,走得多了,便踩出了几条“象道”。
不出所料,象群在此停留了几天,不分昼夜,饿了便走进芒果林,连枝扯下一串串芒果,吃欢了便躲进灌木丛睡觉。
一日深夜,它们还进到山腰处几间砖瓦房,监测员普永兵和妻子住在这里,普永兵整夜在村庄附近的象道值守,一旦象群要进村,他得及时预警给村民。妻子一人在家,狗吠声惊醒了她,她隔着窗户瞧见,一头母象用鼻子在“敲”隔壁房间的门。
门砰一声开了,她躲在隔壁,害怕极了,电话打给丈夫,“象进家里了”。一头小象闯进去,用鼻子翻箱倒柜,最后用鼻子卷起一袋苞米面,拖到外面,几头象分食。
普永兵几人跑来,拿着手电筒,有人举着火把,点起几挂鞭炮,轰鸣声响彻山谷,象群才慢慢往山脚走,直到天色破晓,象群才离开了村庄,进了一两公里外的一处“象窝儿”。
几日里,象群没走远,也没再进村。白天它们躲在“象窝儿”里睡觉,饿了便跑出来吃芒果和芭蕉。
阵雨时下时停,象群的脚印被冲刷,难辨行踪,普永兵不敢贸然进山。雨后清新的泥土与树叶味道里,普永兵靠近时能闻见一丝“象味”,那是一种与野象打交道的人能敏感辨别,难以形容的气息。
武俊会的无人机飞过芒果林,沿着山脊线往外几公里处,一群大象正躺着睡觉,他控制着无人机靠近,点了下数,还有7头在附近。
6月1日晚间,监测员彭金福在近日野象出没的大荒坝村附近象道巡视。新京报记者 肖薇薇 摄
探路者
在西双版纳,大象与人仿佛在拉扯着一根皮筋的两端,“你进我退”,人类的生产活动占用了大象的栖息地,大象活动范围也越来越靠近人。
靠近保护区的村庄,几乎每个村民都有和野象打照面的经历。李中员说,他们懂象识象,人和大象之间比较和谐,野象伤人案件比较少。
但亚洲象一旦闯入一个新的活动区域时,人类避让不及时,死伤事件常会发生。“人也不知道亚洲象的生活习性,不懂如何应对,可能避让措施不当,发生意外,大象到了陌生的环境,它也会恐慌,做出一些激烈举动”。
大象也在适应环境。云南大学生态学与地植物学研究所教授吴兆录分析,保护区周边的橡胶林不断增加后,大象常走的“象道”被阻断,“大象来到这个地方时,会感觉不安全,那么它就可能会折返了,也可能大象继续往前走,一直找不到适宜的栖息地,它会变得越来越不适应,它害怕了,到处乱窜。”
去年3月,彭金福远远跟着“断鼻家族”,送到大渡岗乡与普文镇交界处后,他折回林区,跟着新监测到的17头野象往西南方向走,头象是一头三十多岁的母象,两扇耳朵上满是缺口,便喊它“烂耳朵”,这个象群里有7只幼象。“小象多的象群,一般来说更凶猛一些,也更危险。”
象群走到景洪市勐罕镇边界时,彭金福无法将象群的监测工作交接出去,这个近百年来没有大象出没的乡镇,暂时没有监测员。他将情况报备给景洪市林草局,强调这是一个带着7只小象的象群。
很快,武俊会带着无人机赶来,勐罕镇全镇预警,彭金福还是一路远远跟着象群。
接近勐罕镇村寨和乡镇时,只要在路上遇到人,这群象便“疯了似的”追人,之后几个月内,在勐罕镇,造成5人死亡。
5月底,象群从这儿进入大荒坝村,沿路的竹子和灌木丛被踩倒。新京报记者 肖薇薇 摄
5月23日,“烂耳朵”带领的象群还在往前走,它们闯入勐腊县中国科学院西双版纳热带植物园。有专家提出建议,是否可以使用电网围栏干预象群路线,但没人敢拍这个板。
实际上,除了监测与预警,人类面对野象的活动,应对措施都很被动,西双版纳州林草局一位相关负责人说,“我们怕干涉野象的迁徙,影响它们的生存选择,特别是一些措施不当,可能伤害到大象,同时又要担心野象伤到人。”
很长一段时间,武俊会都奔波在野象肇事的地点,这些地点大多是野象新出现的区域,有野象走过这条路后,过了一段时间,就可能会有新的象群也踏上这条路,“大象不会忘记自己走过的路,先行的大象就是探路者的角色,如果途经地不错,就会有大象跟上。”
有专家在接受采访时认为,野象出走是因为保护区附近的食物缺乏导致。但李中员不认可这样的说法,他说,西双版纳几个保护区附近象群经过,农作物从未被野象取食完,“食物肯定是足够的。”
但他也很纠结,每年几乎都有象群走到未知的区域,往外扩散寻找栖息地。他观察到野象迁徙的“范围越来越大,距离越来越远,时间越来越久,行为越来越难预测。”如果不缺食物,野象又为什么一直往外走,李中员也没有答案。
“15头象集成群体以后,实际上是一种游荡,边走边吃,然后边寻找适宜的栖息地。它们没能找到栖息地,说明很多的区域已经不适合大象生存了,没有大面积连片的栖息地。”北京师范大学生态学教授张立分析。
张立研究发现,在过去20年间,因为经济的高速发展,西双版纳自然保护区外的亚洲象栖息地大面积种植橡胶、茶树等经济作物,过去20年间减少了40%以上。
“一方面自然保护取得了成效,野生动物种群数量在增加,另一方面,在保护区以外的这野生动物栖息地实际上在逐步地减少、丧失。”张立说。
“玉溪、昆明附近人口密度大、交通网络复杂,不论是出于保护市民安全的角度,还是出于对野象的保护,用人为干预或其他方式,让大象返回普洱、西双版纳,是目前最好的办法。”吴兆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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