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归途》拍得太克制了！利比亚撤侨究竟有多凶险？

作者：乌鸦校尉

本文转载自：乌鸦校尉（ID:CaptainWuya）

大家好，我是乌鸦。

 

十一长假期间，我去观看了热门影片《万里归途》。

 

该片虽同样为“海外撤侨”为主题，但和《战狼2》《红海行动》的虚构框架不同的是，《万里归途》完全基于历史事实改编。

 

一个最典型的体现是，现实历史上我国政府派出的撤侨力量从未同当地发生过交火，并没有那么“热血”。

 

 

可殊不知，这种略显“稀松平常”的状况，才是真正的完美结局。

 

在影视剧中，我们往往只看到了“海外同胞有难，一声令下，主角们开始撤侨”的表象，但实际上，撤侨的开端从不是命令下达的那一刻，而是有着一套严密的计划，以及基本情况调研等各种前期工作。

 

 

1

 

《万里归途》中涉及的国家为“努米亚”，是一个虚构的国名，但只要对历史稍有了解的朋友都能一眼看出，“努米亚”就是现实中的利比亚。

 

电影中，街头这个画像明显原型就是卡大佐

 

2011年初，“阿拉伯之春”的风吹到了利比亚，立刻就让这个曾经的北非富庶国家陷入战争的混沌与阴霾中。

 

利比亚的内乱是美法合谋，共同策划的一次非和平演变行动。

 

2011年2月17日，利比亚大城市班加西街头出现了游行队伍，要求卡扎菲下台。

 

很快，“和平”示威游行转为暴力，民众和军警之间爆发流血冲突，造成数百人丧生。

 

于是西方舆论以此大做文章，开始为武力干涉铺路。而卡扎菲由于此前在国际上实在是过于跋扈，树敌过多，此时几乎没人帮他说话，最终安理会在3月17日通过1973号决议，决定在利比亚设立“禁飞区”。

 

由此，以美英法为首的西方国家派出军机对利比亚政府军实施猛烈打击。

 

在西方空军的掩护下，反对派军队实施大反攻，卡扎菲军队节节败退，这导致利比亚彻底陷入战火。

 

此前被卡扎菲强力压制了几十年的各部族领袖纷纷自立，一夜间，利全国兴起了数不清的武装派别。

 

卡扎菲被反对派打死鞭尸

卡扎菲问题多多，不等于反对他的就是好人。

 

这些部族武装互不隶属，加上此前延绵多年的仇恨，很快就从一开始共同反卡扎菲变成了互相攻伐。

 

其中不少部族武装甚至连基本的政治诉求都没有，他们的目标只有“抢钱、抢粮、抢女人”，俨然一群丧心病狂的匪帮。

 

这一下，在利比亚的外国人就遭殃了。

 

作为石油输出国的利比亚，境内有着大量外国资本及务工、技术人员、商人，其中不少就是来自中国。

 

中资企业早在1980年代就开始在利开展工程承包项目，截至1993年之际初具规模：6家中企投资950万美元，承建各种项目的人员共计2900人。

 

1997年，利比亚出台《鼓励外国资本投资法》，规定海外公司可投资的领域，并建立自贸区后，中资开始大量涌入利比亚。

 

从2000年开始，包括中石油、中兴、华为等企业相继在利承揽了工程。

 

中企在利比亚的工程项目

 

其中，中石油于2005年在利比亚国家石油公司发布第二轮招标中首次获一海上区块，江阴三元钢铁公司则投资 2000 万美元建设钢铁厂。

 

截至2011年初，已有75家中企（央企13家）承建了包括住房、铁路、石油、通信等领域共计50多个项目，其中规模较大的有班加西、的黎波里及周边城镇的房屋建设项目，萨布哈南部沙漠的石油和水电设施项目等。

 

这些项目涉及的资金高达近200亿美元，相关工作人员超过3.5万人。

 

另外，利比亚也有少量当地长期旅居的中国侨民和留学生，约不超过2000人。

 

在利比亚的中餐馆老板

 

利比亚天下大乱，在利的中资机构和人员就成了部族匪帮眼里的“肥羊”。

 

当利反对派武装在美法空军掩护下高歌猛进之际，利比亚陷入无政府的混乱状态，位于班加西、的黎波里的工程队，以及南方修路的工地几乎同时遭受匪徒的袭击。

 

据当时亲历者描述，这群匪帮成员往往几十上百人成群，手持各种枪械甚至驾驶武装重机枪皮卡闯入工地，肆意抢夺他们所能看到的一切财物，甚至连床铺被褥都不放过，在没有东西可抢后，这群匪徒就纵火、打砸来泄愤。

 

遭到抢劫的中企

值得一提的是，这群匪帮中还包括大量前政府军警，这些人直接以“政府”名义要求中方人员缴纳“保护费”。

 

许多中国工人为了保卫财产，也组织起护卫队和当地匪徒进行搏斗，不少工人身负重伤，面临生命危险。

 

但比起直接抢劫，各方部族派系交火的威胁更大，雨点般的流弹严重威胁着在利中国人的生命安全。

 

如此危局下，中国政府果断启动国家涉外突发事件I级响应，国务院更是一再强调：“不惜一切代价，务必尽快将中国民众从危险中撤离。”

 

至此，一场建国以来规模最大的海外撤侨行动，开始了。

 

2

 

不过，和许多营销号及影视作品渲染的不同，利比亚撤侨并不是匆忙进行的临时举措。

 

早在2011年2月初，利比亚国内反对派的示威游行和抗议活动开始进入高潮时，中国外交部和相关政府部门就开始高度关注利比亚局势，并对此进行了充分评估。

 

因为在利比亚乱局之前，埃及和突尼斯已发生了全国性动乱，虽未演变成大规模内战，但我国政府已经对可能的大规模撤侨做了相应预案。

 

2月19日，当中国驻利比亚大使馆首次向外交部提交了中国企业遇袭报告后，当天晚上，外交部通过网站和媒体发布了旅游预警和安全提醒信息。

 

 

同时，外交部也立即召开紧急会议分析利比亚的局势，紧急会议由时任外长杨洁篪亲自主持。

 

参加会议的相关各司局对利比亚局势发展进行了较为全面、准确的分析和预判，从而为下一步行动提供了可靠的依据。

 

另外，外交部西亚北非司还在会议上提交了关于利比亚局势的详细分析报告，报告中特别指出：考虑到利比亚国内各派别、各部落之间的长期矛盾分歧和西方国家对卡扎菲政府的敌视态度，利比亚局势与之前的埃及、突尼斯等国局势发展不同，将继续恶化并有较大可能演变成为全国内战。

 

 

而国际司及时报告了常驻联合国代表团获取的消息：西方国家正在酝酿针对卡扎菲政府的提案，意在整垮卡扎菲，从而进一步验证了利比亚局势发展的悲观前景，而此后利比亚的局势完全和紧急会议上的推断高度吻合。

 

也正是基于此基本判断，中国政府在局势发展出现转折的关键时刻，做出了大规模撤侨的决定，避免了形势误判和时间延误带来的严重后果。

 

 

此外，紧急会议还对大规模撤侨行动进行了可行性分析，提出进行大规模撤侨虽有困难，但仍有多重积极因素作保证：

 

一是从政治层面考虑，主动权仍然在中国政府手中。中国奉行不干涉别国内政的外交方针，同利比亚政府一直保持良好双边关系，而另一边利反对派也需要争取来自外界的支持，中国政府可和冲突双方对话，促使双方都支持撤侨工作。

 

二是利比亚周边国家与我一直保持良好外交关系，能够在关键时刻提供支持。

 

三是在利比亚的中国公民大都是中企员工，居住相对集中，日常管理和安全防范都有相应措施，行动相对有组织有纪律，这些都为大规模撤侨提供了较好的基础。

 

事后证明，这些基本判断同样符合事实。

 

但即便做了如此充分的预案，想执行好利比亚的撤侨计划也是困难重重。

 

因为在2011年之前，我国政府执行的撤侨行动需撤离的中国公民数量极少达到千人级别。

 

比如2006年从所罗门群岛撤侨310人，2006年东帝汶撤侨为243名，2006年黎以冲突撤侨人数为167人等，数量较多的2010年吉尔吉斯斯坦撤侨人数也只有1299人。

 

所罗门群岛撤侨

 

可利比亚却一下子要完成近36000人的撤离，其人员之多、规模之大、难度之高可想而知，要是还和之前撤侨那样仅依靠正常状态下的运输能力，全面撤侨犹如痴人说梦。

 

更棘手的是，相比在其他国家，在利的中国人员位置还是相对分散，且自然地理条件恶劣。

 

因为利比亚国土广袤，面积达176万平方公里，相当于新疆+江苏，但人口仅有715万，地广人稀，又广布沙漠，城市、定居点非常分散。

 

 

而在利中国公民中，大多数人居住在承建的项目工地，而各工地分布于利比亚的各个地区。

 

对此，外交部专门进行了沙盘推演，由此制定出了相应的撤侨行动方案。

 

根据方案的安排，撤离中国侨民需要在几处重点城市进行集结，其中包括位于利比亚西北部的首都的黎波里、中部城市米苏拉塔、东部城市班加西，南部地区塞卜哈等，几乎涵盖了利全境。

 

其中较为棘手的是东部的班加西地区，那里是反对派势力大本营，冲突也最为激烈，要想在短时间内组织分散在各地的中国公民大规模穿越安全形势已经失控的地区，抵达撤离的港口、机场或边境口岸，除了需要有周密的撤离计划外，更是需要有高超的指挥水平、严密高效的组织体系以及灵活权变的应急处置能力。

 

中国驻利比亚大使馆

 

正因为利比亚撤侨难度如此之大，外交部在2月19日收到预警信息后，第一时间要求确定在利中国公民数量和分布情况，确保撤侨行动不漏一人。

 

为此，领事司一方面通过驻利使馆确认信息；另一方面通过国资委、商务部、企业所属地方政府进行确认，从而取得了较为全面准确的人员信息。

 

值得一提的是，在此项工作中，除了常规的数据获取手段外，互联网手段的使用为外交部领事保护中心提供了更加便捷有效的方法，领事保护中心曾在国内通过微博、QQ 确认了 48 名公民的受困位置，并在随后的撤侨行动中引导前方使馆安排他们顺利撤离。

 

在汇总各方信息的基础上，外交部还请国家测绘地理信息局提供技术支持和协助，在利比亚地图上绘制出近百个中国公民位置点，设计了撤侨行动的集结点和主要路线，同时还成立应急指挥机构、启动协调机制。

 

 

但利比亚局势恶化速度还是远超想象，当年2月20日后，其全国性骚乱已经有向全面内战演化的趋势，越来越多中国企业通过各种渠道向外交部提出协助请求。

 

外交部立刻提升了部内的应急响应水平，成立了利比亚局势应急领导小组，外交部党委书记任组长，副部长为副组长，领事司司长、亚非司司长以及其他部门一把手为小组成员，领事司和领事保护中心为具体行动的主要执行单位。

 

杨洁篪外长对应急小组特别叮嘱：要把“考虑人的安全”作为首要原则，一方面，“政策司和亚非司要把情况搞清楚”；另一方面，“欧洲司、非洲司要先准备起来，关键时刻要找得到人、说得上话、办得成事”。

 

于是，从21日下午4点开始，外交部牵头召开部际协调会，包括公安部、国家安全部、交通运输部、农业农村部、商务部、国资委、海关总署、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中国民航局、解放军原总参谋部以及相关公司负责人参加会议，从而正式启动了利比亚撤侨的部际协调机制。

 

中央也做出重要指示和批示，要求采取切实有效措施，全力保障我国人员的生命财产安全。

 

22日，国务院应急指挥部的第一次会议上宣布：启动国家涉外突发事件一级响应，利比亚撤侨计划正式升级为国家级行动，并特别指示：国家将不惜一切代价迅速将所有中国民众从危险中撤离。

 

会后，外交部立即上报了经过前期充分调研形成的撤侨方案，确保具体行动得到有效执行，并对外公布了24小时热线电话，以便利用全国、全社会资源为撤侨行动提供必要的信息和协助。

 

除了前方驻外使领馆和在当地紧急招募的中国志愿者之外，应急指挥部还组建了 3 个前方工作组，组员包括外交部、公安部、国资委等部门人员，工作组立即赶赴的黎波里、班加西、米苏拉塔、塞卜哈等地，以及利比亚与突尼斯、埃及等国边境，协助组织撤离工作。

 

同时，外交部抽调了总部和其他驻外使领馆 52 名外交官赶赴一线支援，而这些人员就是《万里归途》中张译和王俊凯扮演角色的原型。

 

 

23日零点，我国外交部同利比亚周边国家的政府及航运企业进行联络交涉，成功租用了来自意大利、希腊的四艘大型客轮。

 

23日下午，交通运输部调派在利比亚附近海域的中远集团、中海集团各两艘货轮抵达班加西港口，成为率先到达利比亚开展撤侨行动的中国运输力量。

 

除了海运外，国家还组织了空运渠道。

 

从23日下午5时开始， 国航派出包机直接从北京起飞前往的黎波里，撤回滞留当地的中国公民。

 

 

值得一提的是，在包机起飞时，国内相关部门尚未得到突尼斯和利比亚两国关于批准使用其领空的确认，但考虑到事态紧急，采取了“边飞行边等待指令”的方式。

 

除了政府方面想方设法调动一切可以调动资源救援在利受困同胞外，身在利比亚的中企职工、华侨们也没有坐以待毙，而是选择了积极自救，并有效组织起来突围。

 

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宁波华丰建设有限公司驻利比亚分公司（下简称“华丰公司”）员工的自救，而他们的事迹正是《万里归途》中主线剧情的现实原型。

 

现实中华丰公司在利比亚职工

 

电影中的工人形象

3

 

2月20日，多名部族武装匪徒驾驶皮卡闯入位于利比亚东部城市艾季达比耶的华丰公司工地，他们在工地上大肆抢掠迫害，殴打中国工人，并将多处宿舍、办公室点火焚烧。

 

 

这让留守工地的936名中国职工身陷险境，部分工人试图对抗匪徒，但面对着装备苏制重机枪、突击步枪的匪徒，工地负责人果断要求工人们克制，以保证生命安全。

 

经过多轮洗劫，工地上一片狼藉，大多数财物被掠走。

 

如果是破财消灾也罢，但副总经理倪永曹却从一名利比亚当地工人那得知：在听闻中国工地油水多的消息后，上千名部族武装计划继续抢掠中国工地，以资军饷。

 

而彼时的利比亚境内网络全面瘫痪，手机信号时断时续，难以拨通电话求助。

 

因为暂时无法和中国大使馆取得联系，摆在倪永曹等众人面前有两条路：首都的黎波里，那里有大使馆和国际机场，相对可靠，方便回国，但距离在1000公里外。

 

而另一个港口城市班加西虽然距离只有150公里，但被反对派控制，交火激烈，无法确定是否有救援，且路途中要走过百里生存环境恶劣的沙漠区域。

2011年的班加西

 

这让倪永曹陷入两难境地。

 

但由于艾季达比耶局势急剧恶化，大量部族武装云集开始互相杀伐，这迫使倪永曹豁出去了：全体撤离艾季达比耶，穿越沙漠直奔班加西。

 

倪永曹之所以选择这个路线是因为沙漠区域相对安全，能有效躲避武装匪帮的劫掠。

 

而这段剧情电影和史实有所不同。

 

电影中张译扮演的宗大伟在劝说100多人工人穿越沙漠前往目的地时，还得隐瞒实情，并且工人们在发现谎言后，有人选择逃跑，并失去了对宗大伟的信任。

 

但在现实中，近千名中国工人是在明知目的地可能没救援的情况下，毅然决然服从倪永曹的指挥，没有一个人产生质疑和动摇。

 

而且在整个过程中，近千中国工人都自觉做到了一切行动听指挥。乌鸦个人认为这段情节完全按照事实拍会更好。

 

大难当前，团结自救是必然，这也是中国人的集体主义观在这里发挥了巨大作用。

 

于是，在2月20日傍晚，936名工人（包括一名刚出生10天的婴儿）带上剩余的干粮和水，戴着做工的安全帽，手握钢筋条护身，扶老携幼向茫茫沙海走起。

 

写到这，乌鸦插一句，电影中描述这一段时期的工人只有100多人，显然拍得保守了。

 

近千人浩浩荡荡行走在沙漠中，延绵一公里长。

 

由于众人均无穿越沙漠经验，傍晚时分沙漠的严寒让所有人打起寒战，但没人喊苦喊累，大家咬紧牙关拼命跋涉了20多个小时。

 

就在所有人生理机能要崩溃之际，前方一座利比亚村落伸出了援手。

 

帮助中国工人，并提供大量食物的利比亚村民

 

村落居民杀牛宰羊招待这群精疲力尽的中国工人，头人站出来对倪永曹表达歉意：

 

“你们中国人远道而来为我们利比亚人建设家园，却遭到这样的待遇，这是每个利比亚人的耻辱，我会保证你们的安全，如果要死人，那也一定是我们的人！”

 

利比亚村民为中国工人们煮羊肉

新中国数十年来同第三世界国家站在一起所得到的口碑，在那一刻得到最好体现。

 

利比亚村民为中国工人募集的一点路费

之后，善良的利比亚村民想方设法找到10辆货车，并给中国工人们准备了充足的食物、饮用水，并派人跟车，将其所有的中国工人平安护送到班加西。

 

利比亚村民提供的货车

除了华丰公司穿越沙漠自救外，其他的中企也普遍采取了有效的自救、自卫措施。

 

位于班加西的中国建筑股份有限公司人数鼎盛时期超过1万人，承包了当地2万套住宅项目，2月20日暴乱发生后，丧心病狂的暴徒冲入工地洗劫。

 

起先工人们也表现出克制，想着破财消灾，但没成想，暴徒由此更加丧心病狂，他们在抢掠大量财物后，还妄图冲进女员工宿舍欲行不轨。

 

于是，中国工人们选择坚决自卫。

 

面对匪徒的枪口，中建公司1000多名施工人员在党委书记带领下，分成3个小队，用原始自制武器打退了暴徒多轮进攻，坚守11个小时，并最终等来救援轮船成功撤离。

 

中铁建股份有限公司的多名中国工人手持铁锹、石头、钢筋，在高音喇叭播放国歌的伴奏下，也多次击退暴民入侵。

 

在中国政府努力和当地中企员工积极自救下，撤侨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

 

到了2月29日，位于利比亚南部的塞卜哈机场依然有大量中国公民滞留，如果选择前往北部沿海撤离，距离过长，当地已经没有民航客机前往。

 

在此情况下，解放军空军 4 架伊尔-76 运输机从乌鲁木齐起飞抵达利比亚东南邻国苏丹的喀土穆，并以此为临时基地多次往返将中国公民从塞卜哈机场撤离，这是中国军事力量正式投入利比亚撤侨行动。

 

3月1日下午，在亚丁湾索马里海域执行护航任务的“徐州”号导弹护卫舰航行 2000 余海里，穿越航道拥堵的苏伊士运河，到达利比亚米苏拉塔港口，与搭乘中国公民的“韦尼泽洛斯”号客轮会合，为撤侨行动提供军事安全保卫。

 

在通过苏伊士运河的过程中，经过外交部前期沟通交涉，“徐州”舰得到来自埃及苏伊士运河管理局的优先通行安排，缩短了排队等候和通行时间近24 小时。

 

 

3月3日早上，中国空军运输机从利比亚塞卜哈机场撤离最后 200余名中国公民，有撤离意愿的中国公民全部离开利比亚，历时12天的利比亚撤侨任务完美落幕。

 

尾声

 

利比亚撤侨行动是迄今为止，新中国历史上最大规模、有组织的、成功地撤离海外中国公民行动，是一次典型的大规模成功撤侨案例。

 

那次撤侨也显示出中国政府强大的动员能力、高效的执行力、快速的反应能力以及更加人性化的理念，成为永载新中国史册的大事件之一。

 

不过，在“撤侨奇迹”之余，也不能忽略，这个很多地方还受霸权强权支配而并不安定的世界，我们海外经济利益的保障，仍是一个重大课题。

 

就像在利比亚，75家企业投资的大型项目，涉及近200亿美元随着战争爆发，全部血本无归！

 

 

合同搁浅、项目停止、工地遭到洗劫和破坏，几乎没有恢复如初的可能。

 

据统计，我国当时在利比亚的经济损失最保守的也超过230亿美元。

 

而这些是千百万中企员工、华商们几十年的心血打拼，却在一夜间付诸东流，实在令人哀伤。

 

沦为废墟的中国企业工地

 

因此，在未来，我国的海外经济利益面临受损，除了撤侨外，在政府层面坚持不干涉其内政的条件下，还需要探索有效的方法、用相应的措施去保护中国的财产和人员，及时止损。

 

今年也开始有关于“中国海外安保武装”保护海外能源项目题材的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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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

知乎：狼天行VVL、吴兴威VVL

B站：赛博供销社

胡英华：《大规模撤侨行动的中国政府行为研究》

CCTV10《讲述》:《利比亚撤侨行动：走出沙漠》 

汪段泳、苏长和主编：《中国海外利益研究年度报告：2008-2009》

何建明著：《国家——2011.中国外交史上的空前行动》

李志永著：《“走出去”与中国海外利益保护机制研究》

刘静著：《中国海外利益保护——海外风险类别与保护手段》

于军主编：《中国海外利益蓝皮书 2016》

商务部、国家统计局、国家外汇管理局：《2016 年度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统计公报》

马千里：《利比亚撤侨行动与中国软实力的提升》

唐昊：《中国海外利益保护的战略思考》

吴志成：《从利比亚撤侨看中国海外国家利益的保护》

新华社：刘畅《外交部：中国撤离在利比亚公民行动实现“四个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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