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乌战争中的电子战和网络战及启示

作者：杨民青（华语智库高级研究员）

虽然，美国具有先进“魔幻觇舰”——朱姆沃尔特级驱逐舰，但是，其落伍的海上战略，并未使其达到隐身效果，在亚太地区发挥应有的作用。况且，由于建造价格十分昂贵，美国已表示无力再造新舰。

在俄乌战争中，隐藏的电子战、网络战不仅作用突出，而且，已经成为重要战场，深入研究和总结其中的经验教训以及背后启示，才能看清未来的发展方向。

俄军电子战装备“季拉达”系统作用突出

最近，据俄罗斯自由媒体网报道，在俄乌冲突中，双方多种最新型电子战装备有了用武之地，俄军的电子战“季拉达”系统导致对方卫星通信故障。目前，乌克兰武装部队没有有效抵御俄罗斯高科技电子战装备和办法。俄罗斯愈发频繁地使用“柳叶刀”无人机，这种无人机的用途之一是校正炮火，可突破乌克兰电子战系统的防御。此前，俄军“海鹰”-10无人机的广泛使用，也证明乌军电子战系统对俄军打击有限。

据悉，乌克兰军队使用的主要电子战装备为“布科韦利”系统，俄军的电子战装备和设备种类较多，其中，包括“披肩”“克拉苏哈”“鲍里索格列布斯克”“光”-KU、“勇士赞歌”“季拉达”等。

俄军的此类电子战装备系统，可以通过阻断乌军侦察和攻击无人机的控制信号，对敌方实施有效的干扰和破坏。此外，俄军还能够进入和接管乌军无人机的远程控制系统，可以迫使其在无人区着陆，或抛弃自己的攻击弹药。

俄罗斯有报道称，俄军的电子战系统在干扰乌军指挥所使用的通信和互联网设备成效明显。西方有军事专家表示，俄乌军事冲突已具备“网络中心战”和“电子战”的特点，其电子战设备从未如此广泛地被应用于作战行动，在这方面俄罗斯军队明显要强一些。

早在俄罗斯的特别军事行动伊始之际，俄罗斯武装力量总参谋长瓦列里·格拉西莫夫便下令，立即为俄军所有作战部队增配电子战营或电子战旅，负责对敌实施干扰、阻断敌方通信，提供导航服务，并确定敌军的具体方位。

欧亚时报网站的军事分析家坦迈·卡达姆说，俄罗斯军队的电子战系统覆盖了所有已知的无线电频段。“克拉苏哈”-S4和“居民”被认为是目前强大的电子战系统之一，号称是俄军电子战攻击时不可或缺的精良装备。俄罗斯的电子战系统甚至有可能“弄瞎”美国的“哨兵”和“鹰眼”预警机，而这两款来自美国的预警机，一直为乌克兰提供了运送北约物资，和攻击民用目标所需的大部分侦察情报。

坦迈·卡达姆在文章中还写道，俄罗斯电子战部队具有的强大威力，迫使乌克兰人必须寻找有效的规避手段，为此，基辅当局试图以去中心化的方式来指挥部队作战。此外，乌克兰军队的士兵使用普通手机进行通信，因为其信号与民用信号混杂，难以被俄军电子战系统发现。乌军的一些部队甚至从仓库中翻出布满灰尘的老式的TA-57野战电话机，这种苏联卫国战争时期研制的电话机，在工作时不发出电磁辐射，难以被对方侦察到。

有报道称，俄罗斯军队拥有电子战防护手段来保护自己的通信，对展开的电子战提供支持，从而识别友方和敌方的电磁辐射，有效地保护自己和打击敌人。现在，双方的困难在于，俄乌两军电子战装备的工作频率非常接近，因此，俄军电子战系统需要非常精确地开展作业，才能在阻断和干扰乌克兰方面通信频道，同时，并不影响己方的通信。

俄乌激烈电子战的背后较量

俄罗斯对乌克兰展开特别军事行动至今，有评论认为俄军表现不佳，而军事专家们有的认为，这场战争的军事技术含量并不高，无人机和精确制导弹药的使用比例均比较有限，双方发生的大部分战斗仍是比较传统的地面战和导弹战，有的甚至认为，这场战争的总体技术水平比不上三十多年前的第一次海湾战争。战前，经让北约十分担忧的俄军电子战装备，甚至在这场战争中，没有显示出应有的威力和作用。

人们记得，俄乌战争一开始，俄军总参谋长瓦莱里·格拉西莫夫将军就命令俄军电子战部队立即进入乌克兰境内，对俄军进行战斗支持，对乌方实施压制，具体的任务包括干扰、压制和封锁敌人的通信、导航和定位系统。

为此，俄军在乌克兰战场上部署了一系列电子战装备，可谓型号繁多、装备众多，有的称，表面上看，甚至可以说俄军配备的电子战装备琳琅满目。当时，俄罗斯军队的这些装备曾经让北约十分担忧。然而，事与愿违，这些号称先进和众多的电子战装备却没有在这次战争中发挥应有和预期的作用。相比较而言，乌军仍然能够很好地指挥和控制被分割在各处战场上的部队。

有军事专家分析认为，其中的一个原因是，乌克兰军队形成了分散和相对独立的指挥结构，这样，在作战中，对通信的依赖明显降低，限制了俄军电子战作用的发挥。

美国陆军退役中将、前驻欧洲美军前指挥官本·霍奇斯在接受美国媒体记者采访时认为，从结果上看，俄军没有对付分散作战的充足而成熟的经验，因为，俄军很难对乌克兰军队进行精准的定位。由于集中指挥与控制的组织结构会发射大量的无线电信号，容易被俄罗斯电子战传感器探测到，因此，乌克兰军队尽量减少这样的组织和指挥。相对俄军来说，他们一直处于集中式指挥的组织结构，各级的指挥所的电磁特征，容易被北约通过先进的设备捕抓，及时并通报乌军部队，这是俄军高级指挥员在前一阶段的战斗中大比例伤亡的一个重要原因。

美国哈德逊研究所的高级研究员布莱恩·克拉克认为，乌军普遍使用民用手机，在分散的军事行动中进行联络，而这些电子信号被淹没在老百姓的海量手机信号中，使得俄军很难在电磁频谱中准确而及时地找到乌军行踪。

这位研究员还分析到，这迫使俄军一些部队在战斗时，不得不使用乌克兰当地的民用移动通信网络。这一现象说明，俄军并没有使用干扰设备成功干扰乌军的战场通信信号。这是因为，己方的干扰设备虽然可阻断敌人的通信，但是，由于当今俄罗斯的干扰技术并不完全过关，因此，在干扰对方的同时，也干扰了自己的通信。

众所周知，俄军的无人机依靠俄罗斯的格洛纳斯全球定位系统进行导航，但是，格洛纳斯导航卫星的信号属于甚高频和超高频波段，如果俄军对乌军的这些通信波段进行干扰，同时也会干扰自己的格洛纳斯卫星的信号。这一现象表明俄军在电子战领域，目前仍然缺乏先进的技术和战术，而背后深层次的原因是经费和训练的不足。

此外，乌克兰军队在战争中，使用苏联时代的野战电话，作为最坏情况下的备用电话，使用电话线进行通信，电话机使用电池工作。这些相对陈旧落后的设备，如今在战场上却可以避免任何的现代的电子战干扰。当然，在战争中，俄军的电子战装备并非完全不起作用，事实证明，众多的电子战设备仍然发挥了作用。

总体来看，俄军在特别军事行动中的电子作战方面有不少教训，有的教训甚至是十分惨痛的，给人以很大警醒和启示，需要借机对自己的电子战进行全方位改进。

星链卫星在战争中的作用出乎意料

无疑，当今的乌克兰战场已成为全球新型武器的试验场。对此，俄罗斯在星链的支持下，祭出了高超音速导弹、第五代隐身战斗机和战略轰炸机。而乌克兰和北约方面则投入了弹簧刀巡飞弹、M777榴弹炮和制导炮弹等先进装备，而这些武器装备均需要星链的保障和支持。

战争的实践证明，美国与俄罗斯双方由侦察、导航、通信、气象等卫星构成的天基系统各自均发挥了极其重要作用。在星链的保障和支持下，北约提供的战场情报使乌克兰方面获得了战场态势感知优势，数次让俄军遭遇意外打击和挫折。

人们记得，俄乌冲突开战两天后，即：2022年2月26日，乌克兰副总理费多罗夫便在推特上西方国家喊话，希望美国的相关空间系统在乌克兰开通星链服务和提供可供使用的星链终端。仅仅几个小时后，美国方面便有权威人士便回应说，他们为乌克兰服务的星链服务已经激活开通，其终端已经上线。仅仅过两天，美国的第一批星链终端设备运抵乌克兰。为此，费多罗夫在推特上贴出照片并表示感谢。

有媒体披露说，截止今年5月23日，美国相关系统已经发射了2653颗星链卫星，其中有近300颗在轨备份卫星已处于工作状态。值得注意的是，美国新一代卫星通过中继系统，可以使附近没有地面站的区域，比如：海洋、极地和偏远地区，也能成功接入互联网。这为乌克兰军队提供了很大的方便。

在战争中，星链系统如此迅速开通为乌克兰服务，得益于美国相关系统在周边国家建设的地面站。据悉，乌克兰的周边有三个星链地面站，分别位于土耳其、波兰和立陶宛。这些星链地面站使得乌克兰一半以上领土，包括基辅在内的西部和马里乌波尔在内的南部地区，均可用星链提供的服务。

有消息称，到今年4月，乌克兰已经接收了至少一万台的星链终端，每天约有至少15万的用户使用。当然，这些用户是谁，主要用途是什么，使用情况如何，尽管西方媒体透露得不多，但是，依然有零星报道，让人窥见一斑。

不过，即使如此，西方国家的星链系统在乌克兰军队中的如何具体被使用，只有极少信息透露出来。《伦敦时报》曾在一篇文章报道说，乌克兰军队将无人侦察机和星链终端相连，把目标信息直接发送给炮兵阵地。推特上出现过一位外籍雇佣兵发的照片，显示在他们的车顶上安装了这种星链天线。

人们依然记得，在战争中，乌克兰境内的马里乌波尔亚速钢铁厂里乌军，曾在被围期间曾多次用星链系统，一再向外界发出各种信息。其中，包括：推特上的求救信息、照片和视频等。无疑，这成为俄乌信息战的一重要部分。

对于俄罗斯来说，西方国家的星链系统的确增强了乌克兰军队的能力，对此，他们当然不能坐视不动，任其所为。今年5月8日，俄罗斯航天集团总经理罗戈津声称，称美国的马斯克必须为向纳粹势力提供通讯设备而完全负责。

去年，俄罗斯曾经成功测试了反卫星弹道导弹，证明自己有击落星链卫星的能力。但是，人们知道，在太空中的攻击行动，有可能导致俄美之间的直接的和更大的武装冲突或大规模战争。同时，这也违背俄罗斯一贯坚持的太空非军事化原则。

再者，从实际情况上看，俄罗斯如果采用用昂贵的反卫星导弹，击落价值只有二十多万美元的星链卫星，并且，需要至少击落上千颗星链卫星才有效果，这无论在效率上，还是作战的效费比上都是不可行的。

有军事专家认为，对此，俄罗斯采取电子干扰和黑客入侵是比较可行的办法。不过，美国的马斯克曾经对外表示，美国的星链系统经受住了所有的干扰和黑客行为。五角大楼一名电子战主管在媒体上透露，在获取俄罗斯进行电子干扰消息后，美国的相关星链系统立即升级了相关的固件。由此可见，美俄双方在战场上的电子干扰和反干扰较量不会停止。

有美军人士表示，早在战前的多年，北约一直在训练乌克兰军队，乌克兰军方战时，或许可以直接使用北约的战术通信卫星系统。这些系统支持乌克兰军队的作战系统数据链、可靠性更高、功能更强。

美军专业人士深信，美国成熟的移动卫星通信系统，诸如：海事卫星系统、铱星和全球星系统，至少在目前阶段，比星链可用性更强，乌克兰军队完全可以使用。不过，就目前阶段而言，美国的星链系统更适用于单兵和游击小队，是专用军事通信系统的有效补充和备份。

星链军事价值的未来走向

有军事专家普遍认为，俄乌战争仍然在继续，至少截至目前，星链的军事价值还没有完全呈现出来。但是，目前有限的信息已经可以给人们以下的启示——

第一，星链在乌克兰展示了巨型星座的军事价值和抗打击能力。由于海量卫星冗余度极高，直接摧毁的反卫手段已经变得不可能。摧毁一颗卫星需要一枚反卫导弹，一次发射即可补充数十颗卫星，效率相差数十倍。目前，星链系统处于服务状态的卫星有1800多颗，其中，包括已备份卫星，已经远超任何国家的反卫导弹部署规模。激光或能量束武器至今仍未经实战验证。不论作战效果如何，星链4万多颗的最终规模无疑使其具备了超强的抗打击能力。此外，巨型星座还大大提高了正常使用时的可靠性，减少了对地面站的依赖。

第二，美国的SpaceX系统引入了信息行业的很多理念和方法。星链卫星体现了“快速迭代”、“软件定义”的某些特点，虽然，严格说它和真正的“软件定义卫星”有很大差距。但是，只用几个小时便可开通为乌克兰的服务，同时可快速接入有电信运营商系统的能力、频繁的远程固件更新，这些都显示了星链系统极大的灵活性和可扩展性，在瞬息万变的战时，无疑具有为重要的价值。

第三，巨型星座军事上具有极强的抗打击能力，其中的一个重要启示是：如果将通信、导航、遥感这三项中低轨卫星的主要功能集成在一颗卫星上，无疑一种合理的方案。这就是在业内日益受到关注的“通导遥一体化卫星/星座”。和独立建设三个星座相比，通导遥一体化星座通过三倍的规模化，进一步降低了成本，提高了可靠性和抗打击能力。当然，不同的应用在卫星架构、轨道设计、无线频谱等方面存在差异甚至冲突。但是，这些都是技术问题，最终均可加以解决，也就是说，实现通导遥一体化具有很大的威力和潜力。

发达国家的星链系统一直在建设和完善中，有统计数字表明，目前，在轨卫星数量还不到规划的10%，但是，尽管如此，已显示了关键能力和很大潜力。未来，卫星数量进一步增加、大部分卫星均可支持激光星间链路，进而终端成本将大幅降低，星链的可用性必然大为增强。

目前，人们无法准确预估星链的崛起，会对美军天基系统会产生怎样的影响。但是，已经清楚的一点是，未来，这一领域的军事应用和商业航天将更紧密地结合起来。从长远看，不排除未来美军的战略战术通信，乃至对地侦察和导航任务，将部分转移到商业公司开发运营上来，军民两用的通导遥一体化也将不断深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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