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看出,越南近几年的石油产能不但没有得到提高,反而出现下降趋势。越南南部的Cuu Long海域和Nam Con Son 盆地一直是越南的核心产油区,但由于过度开采,这些地区的石油产量不断减少。与此相反,越南石油消费量却逐年上升,石油生产已经不能满足需求,最近五年最大缺口已达到近1200万吨。正因如此,越南需要进口大量石油产品以满足国内需求,石油产品大量进口进一步增加了越南的能源安全风险。2.部分电力需要进口水力发电和火力发电在越南电力生产中占主要地位,其中燃煤发电在火力发电中占主导地位。截止2018年9月,越南发电总装机容量为47.9吉瓦,越南政府计划将发电装机容量在2020年提高至60吉瓦。从实际电力生产情况看,根据BP能源统计数据,越南电力生产一直增长较快。见表4:
从表5可看出,尽管越南人均能源消费量在逐年增加,但仍然长期低于亚太地区人均能源消费量和全球人均能源消费量。即使在越南人均能源消费量处于最高水平时,也只相当于亚太地区人均能源消费量的62%和世界人均能源消费量的48.9%。这反映出越南有相当一部分人口不能充分使用包括电力和生活燃料在内的现代能源,越南较低的能源公平程度由此可见一斑。(三)环境可持续状况极差在越南能源系统的三个能源维度中,环境可持续维度表现最差。在2017~2019年三年间,2018年表现等级为C级,2017年和2019年表现等级为D级。这充分说明越南环境可持续状况极差,这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1.空气污染较为严重越南与能源相关的室内和室外空气污染均较为严重。室内污染主要来自大量传统生物质燃料的燃烧。与东南亚其它国家一样,越南有大量人口仍然依赖传统生物质能源作为生活燃料。这些使用木柴和木炭等传统生物质燃料的人口大多居住在农村,简陋的炉灶和不符合通风条件的房屋使这些地区的室内空气污染极其严重,严重威胁到生活在这些地区人口的健康和安全。室外污染主要来自工业和交通两大领域。一是工业领域。越南火力发电、化工、冶金和水泥生产等行业主要依靠煤炭作为燃料。随着经济快速发展,越南煤炭消费总量迅速增长,在2007~2017年间,越南煤炭消费年均增长率达16.3%,远远高于亚太地区(2.3%)和全球(0.7%),目前煤炭消费总量已达到近3500万吨油当量。越南国内生产的煤炭灰尘含量偏高,煤炭大量消费必然严重污染空气。近年来,随着燃煤发电比例的不断增加,室外空气污染程度不断加深。二是交通领域。越南机动车保有量随着消费水平提高而不断增长,其中摩托车数量增长最快。早在2016年,越南各类摩托车保有量就已经超过4500辆,相当于每两人拥有一辆摩托车。如此高的摩托车保有量必然导致极高的燃油消费,从而导致人口密集地区、尤其是城市地区空气污染严重。大量传统生物质燃料、煤炭和燃油消费导致越南空气污染严重。根据 IQAir AirVisual 2018年发布的《2018全球空气质量报告》,在所有被抽样的73个国家中,越南PM2.5浓度排名处在第17位,属于空气污染程度极高的国家之一。越南首都河内和主要城市胡志明市均属于空气污染极其严重的城市。河内的PM2.5浓度超出世界卫生组织规定的正常值将近4倍,而胡志明市的PM2.5浓度也超出世界卫生组织规定的正常值3倍,严重的空气污染导致越南每年有大约60000人死亡。空气污染正严重威胁越来越多的人生命与安全,也恶化了越南的环境可持续状况。2.气候变化脆弱性极其明显二氧化碳在内的温室气体不断排放是导致全球气候变化的主要因素,虽然越南二氧化碳排放总量仅为2.25亿吨,仅占全球二氧化碳总排放量的0.7%,但越南二氧化碳排放年均增长速度却大得惊人,2007~2017年间,年均增长速度高达9.5%,居世界首位。这就注定越南未来二氧化碳排放量大幅增加的趋势难以扭转。由于其特殊的地理位置和国情,越南已成为世界上气候变化脆弱性最明显的国家之一。2018年10月,联合国政府间气候变化专门委员会在韩国仁川发布《全球升温1.5℃特别报告》(Special Report:Global Warming of 1.5 ℃),把越南列为全球最易受气候变化影响的9个国家之一。报告指出,这9个国家的5000万人口未来将会受到海平面上升和极端天气的严重影响。另外,德国观察发布的《2020全球气候风险指数报告》(Global Climate Risk Index 2020)把包括越南在内的10个国家列为“长期气候风险(Long-Term Climate Risk)最高”的国家,这一判断的依据来自各国最近20年表现出的极其明显的气候变化脆弱性。根据该报告,在1999年到2018年20年间,越南共经历了226次极端天气,共造成高达20.18亿美元的重大经济损失。气候变化对越南未来发展将产生巨大负面影响。第一,较长的海岸线使越南大部分地区面临海平面上升带来的巨大危险。越南海岸线长达1800英里,如果未来海平面随着气温升高而不断上升,那么大量沿海地区将会被淹没。据估计,如果未来海平面上升1米,那么湄公河三角洲40%的地区、红河三角洲11%的地区和3%的沿海地区就会被淹没,胡志明市20%的地区也将遭到洪水袭击。第二,气候变化将严重影响越南农业发展。越南农业在整个经济结构中占比高达21%,而且还为47%的劳动人口提供就业机会。作为农业核心的水稻种植不仅为全国粮食安全提供保证,而且还使越南成为世界上第二大稻米出口国。气候变化导致的各种极端天气将严重影响越南农业生产,作为越南最重要农业区的湄公河三角洲和红河三角洲首当其冲。根据联合国开发计划署公布的信息,越南70%的农产品出自湄公河三角洲,其中包括55%的稻米和70%水产品。由气候变化导致的频繁的极端天气会使未来这此地区的农作物产量大幅下降,继而严重影响越南的粮食安全和经济发展。
2 越南政府应对能源三难困境的措施支撑越南能源系统的三个维度都不同程度存在问题。如何建立一个健康的能源体系,使能源安全、能源公平和环境可持续三个维度达到较好的平衡成为越南政府的当务之急。越南政府已经意识到能源安全、能源公平和环境可持续保持协调的重要性。总体来看,越南政府采取的措施主要涵盖两个方面。(一)积极发展可再生能源越南具有发展可再生能源的巨大优势。就太阳能而言,越南大部分地区处于热带,每年日照时间高达5000小时,总太阳能潜能高达439亿吨油当量。就风能而言,越南位于季风区,风能潜能为713吉瓦,其中大约510吉瓦为陆地风能,200吉瓦为海上风能。其他类型可再生能源潜力也不低于6百万吨油当量。但长期以来,包括小水电在内的可再生能源发电装机容量还不足6%。越南政府把大力开发可再生能源视为应对能源三难困境的重要手段。首先提出可再生能源发电量从2015年的580亿千瓦时提升到2020年的1010亿千瓦时,到2030年提升到1860亿千瓦时的目标,然后又提出到2020年和2030年之前,可再生能源占比分别达到7%和10%更为雄伟的发展目标。以确保能源安全、环境安全和可持续的社会经济发展,在可再生能源发展中,尤其以发展太阳能发电和风能发电为重点。为有效开发太阳能和风能,越南政府大力开展国际合作,争取从国外引进资金和技术。太阳能发电方面,越南政府的目标是:到2020时,增加太阳能发电装机容量0.85吉瓦;到2025年时,再增加太阳能发电装机容量4吉瓦;到2030年时,全国太阳能总装机容量达到12吉瓦。目前到越南进行太阳能发电投资的外国企业主要包括:German ASEAN Power(德国)、Schletter Group(德国)、Trina Solar(中国)、JA Solar(中国)、Nippon Sheet Glass(日本)、Ecoprogetti(意大利)、Tata Power(印度)、Shapoorji Pallonji Infrastructure Capital(印度)、InfraCo Asia Development(新加坡)、Sunseap International(新加坡)、B.Grimm Power Public Co Ltd(泰国)、Gulf Energy Development(泰国)、ACWA Power(沙特)。风能发电方面,越南政府的目标为:到2020年时,风力发电量达到0.8吉瓦,到2025年时达到2吉瓦,到2030年时达到6吉瓦。目前,越南已同丹麦、西班牙、韩国、新加坡、泰国等国家建立了合作关系。在越南投资风力发电的外国企业主要包括:Siemens Gamesa Renewable Energy(西班牙)、Unison e-Tech Co Ltd(韩国)、Janakuasa Pte Ltd(新加坡)。另外,韩国的Doosan Heavy Industries and Construction Co 以及泰国最大的太阳能生产商Superblock Pcl也正计划投资越南的风力发电领域。(二)积极推行能效改革推行能效改革是越南政府应对能源三难困境的另一重要举措。能源问题严重性使越南政府意识到改善能源效率的重要性。2010年越南通过了具有里程碑意义的《能源效率与能源保护法》(Law on Energy Efficiency and Conservation),《能源效率与能源保护法》为越南能效改革提供了法律保障。总的来说,越南能效改革的措施主要包括三个方面。第一,加强对高能耗企业的能效监控。越南能效改革的主要措施之一是加强对那些能源消耗较大企业的能效监控。根据这一措施,年均能源消耗达到3000万吨油当量,或3百万千瓦时的企业,必须每年向相关部门提交能源报告,对其能源消费规划、提高能源效率的措施以及实际能耗等情况作详细说明。该措施的实施使能效监管部门能准确掌握高能耗企业的能源消费情况,对提高这些企业能效具有积极意义。第二,实施能效标签计划。为有效提高全国能效水平,越南在全国范围实施用电器能效标签制度,规定部分电器必须进行能效标识,并对这些电器的最低能源效率水平做出规定。2015年和2020年大部分电器被纳入能效标签计划的。2015年被纳入能效标签计划的电器主要包括电风扇、电饭煲、家用洗衣机、热水器、电冰箱等。2020年被纳入能效标签计划的电器主要包括电视、打印机、复印机、商用电冰箱等。能效标签计划有利于淘汰那些技术落后、高能耗的电器,对于提高全国能源效率、节约能源、提高能源安全和改善环境可持续状况具有重要意义。第三,加强国际能效合作。在能效改革方面,越南受到技术和资金约束,因而越南政府与国际社会大力开展合作。到目前为止,多个国家和国际机构在技术和资金方面已向越南能效改革提供援助。得到国际社会支持的能效改革项目主要包括:节能灯推广项目(由世界银行、全球环境基金提供支持)、商业节能项目(由世界银行、全球环境基金提供支持)、中小企业能效计划(由联合国计划开发署提供支持)、越南公共照明能效计划(由全球环境基金提供支持)、越南能源保护与有效利用计划研究(由日本国际协力机构提供支持)、低碳转型与能效改善项目(由丹麦气候、能源与建筑部提供支持)、房屋能效提升项目(由美国国际开发署提供支持)。与国际社会合作,使越南在能效改革中获得一定的资金和技术支持,这对于后续推进能效改革以及总体提升越南能源效率具有积极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