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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谷趋势(ID:zgtrend) | 华南索罗斯
《孤注一掷》火了!但灵魂拷问还没解决!
“如何看待《孤注一掷》中缅北一个电话800万在十分钟内分散转账提现,现实中诈骗集团真有这么高效率吗?”
这是电信诈骗题材电影《孤注一掷》火了后,知乎出现的一个热帖。
电影里,被骗的倒霉蛋把800万转入账户,缅北一个电话,中国团队立马开工,迅速把钱从一级账户分散到四五级账户。然后马仔们骑上摩托车,跑到各个银行提现,短短10分钟就把800万给提光了。
等倒霉蛋报警后,监管系统再申请冻结银行卡,各种流程下来,钱都在世界跑了几圈了。
在《反贪风暴3》里,“钱第一天从香港去迪拜,到塞浦路斯,经瑞士伦敦纽约,再去新西兰经日本回香港”,在地球上差不多转了一圈,耗时8秒。
为什么电信诈骗里“洗钱”这么快?已经足够优秀的监管系统为啥比骗子慢一步?
诈骗进化论
10分钟拆分800万,其实已经算慢的。
知乎有一个高赞回答,能突破你我想象。
“现实中的效率更高。杭州某人被骗走的500万,10秒后就在西安、广州、南宁等地被取现。”
10秒!别说追查,银行和监管系统有没有接到报案都不一定。
怎么做到的?
不是说现在每张银行卡在ATM机上取现金最多只能取2万元了吗?
最高端的洗钱,往往只需“跑分”这种最简单朴素的方法。
(图源自知乎)
啥叫跑分?打个比方,一条传送带一刻不停地把煤炭从煤矿运出来,无数个工人在传送带边上一铲子一铲子的把煤炭铲下来。
银行煞费苦心搞了取现2万限制,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诈骗团伙会先将赃款大量分散到银行卡内。
传送带就是银行清算系统,煤炭就是你的钱,工人就是分散在全国的马仔,他们铲下的每一铲煤,就是一小部分赃款。
在现实中,这条传送带速度极快,瞬间就能将煤矿里的煤炭全部运出,等在传送带边的工人们一声令下,同时落铲,几秒钟就能铲得干干净净。
这还只是最传统、最有迹可循的洗钱方式。
随着银行和公安机关对银行卡管控愈发严格,跑分的难度明显上升。专门研究银行系统漏洞的诈骗团伙,洗钱手段也在不断进化。
比如购买加密货币,它能绕开银行清算系统。去中心化的区块链技术,能帮你隐匿行踪。高流动性的加密货币,也能让你将它们迅速变现。美中不足的是加密货币价格波动较大,你需要承担较大的汇兑风险。
再比如直接拿这笔钱,在海南买奢侈品、珠宝、黄金,简单粗暴。
没人知道每一铲子煤最后被工人带去了哪里,甚至这个煤矿被搬空了也没人发现。
但追查赃款,就是要把这一小铲子煤找出来。
反诈错杀
有时候诈骗分子还没有落网,正常转账却躺枪。
我的同事,每月都会雷打不动地给老婆转工资,几次之后,发现自己被限额了,一次只能转出5000。找银行处理,花了2个小时。
诈骗分子神速分账与普通市民转工资被“误杀”,这是什么魔幻又分裂的现实?
中国好男人们对银行满腹怨言时,银行也是满腹委屈,“我是为了你好!”
2022年,国有六大行科技投入总计1165.49亿元,十大股份制银行投入总计647.68亿元。
这是什么概念?宁德时代2022年研发投入为155.1亿元,均摊下来,每家国有行砸在科研上的钱,比宁德时代还多了近40亿,每家股份行的科研投入,也接近宁德时代的一半。
如此庞大的资金,绝大多数都用在了监管系统的开发和升级上。
这主要涉及两个方面,贷款和反洗钱。
当然在银行内部,对贷款流向和反洗钱监测各有侧重,毕竟存款被骗对普罗大众来说痛彻心扉,但贷款收不回来,甚至违规流入股市、楼市、黑市,短贷长用,违规投资,才是银行的切肤之痛。
因此,几乎所有的商业银行,都会无一例外把最尖端的技术,最充足的人力物力成本,投入在对贷款资金的监管上。对于贷出去的钱,商业银行基本上能有底气拍着胸脯说,不管中途换了几张卡,每个子的去向我都能查到。
在反洗钱方面,银行并不是毫无作为。只是作为反诈“大杀器”,可疑交易的评判标准等信息,是每家银行的核心机密。将其大白于天下,那银行花大心血打造的系统,也就此作废。
在构建反洗钱系统时,模块化是银行一贯的思路。针对反洗钱交易的特征,设定关键参数和阈值,触发后引发不同程度的账户限制。
在诸多模块里,可能某一条对同一时间的转账金额做出了限制。按时上交工资的中国好男人们,也就因此成了错杀对象。
错杀也比放过好,而且银行在反诈方面也确实是有成效的。
比如,人民银行支付结算司司长温信祥就曾说,2021年商业银行紧急拦截涉诈资金3291亿元,150万正在打款的群众免于被骗。
150万个人免于被骗,一定程度上,银行这套系统一年至少挽救了150万个家庭。
所以以后银行的“误杀率”肯定也会越来越低,我们也要对银行和监管系统保持信心。
第一步“防自己”
想要追查每一铲煤去了哪里,就像找狡猾的新冠病毒一样。
所以,银行和监管系统对诈骗资金的监管,反诈宣传也罢,断卡行动也好,往往都是预防式的,寄希望于减少上当受骗的人。
但预防预防,第一步是”防自己“,防一夜发财的妄想,防”我不会被骗“的盲目自信。
在云南,中缅边境,有一道长500公里,高3米,用铁丝网制成的隔离墙。
建造这堵墙的初衷,是为了防止东南亚地区的偷渡。
但在近几年,中国人却成了冒险翻越这堵墙的主力。虽然一旦曝光,他们往往说自己是被骗过去的。
他们跋山涉水来到云南,躲过边警巡逻和探照灯,被所谓境外高薪工作的梦想吸引,以为缅北到处是机遇,遍地是黄金。
但那里只是一片不毛之地,还没等回过神来,就被一棍打晕,等待他们的,是坐上一张毫无公平可言的赌桌,输光一切后还要背负巨额债务,成为人肉提款机。
可能被迫加入杀猪盘,按照提前编好的剧本话术,开始钓鱼。
不愿骗人或者完不成KPI的,小则被毒打一顿,肋骨打断,内脏受损都再正常不过;
大则被各种别出心裁的酷刑轮番伺候。电影中的关狗笼,插竹签只是小场面,水淹没颈部,人只能勉强呼吸的水牢,才是他们最中意的手段。
实在没钱还?没关系,人本身也是可以当成商品卖出去的。被卖给下一个老板后,他们可能会成为毒贩们的实验品,或者成为漂在公海上的“器官商店”。
B站上《这个“诈骗视频,我希望14亿人能看到》视频中就提到,沦落到只剩身体器官价值的人,身上每一个器官都会被明码标价,比如心脏11万美元、肝脏15万美元,甚至每一寸皮肤。想想都头皮发麻。
(截图自B站)
到底有多少盲目冒险的年轻人被“机会”迷惑了双眼,来到缅北从事诈骗,目前还没有准确的数据。
只不过,缅北的诈骗产业也越来越难做了。
一方面,国内的反诈宣传日渐深入人心,许多人开始知道,一旦对方让你转账,就举报。
另一方面,国家强大的监管系统通过大数据也在逐步提高侦查效率。数据显示去年,全国累计侦破电信诈骗案件超过46万。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愿天下无诈,万家安宁。
参考:
《缅北诈骗,就要凉凉了?》酷玩实验室
《走进金三角:难以愈合的社会伤痕》财经十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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