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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伟大的背后都是磨难”
——罗曼·罗兰
去年,同比特大陆的一位工程师吃饭,他曾在英国ARM和中芯国际任职。问起中国芯片产业的前景,他面色凝重,最后说了一句话:
“这事儿,恐怕还得是华为才能办成。”
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四年前,任正非将华为的“备胎计划”,比喻为“造原子弹”。
8月29日,华为宣布开售mate60 pro。没有预告,没有发布会,消息却在一瞬间引爆。
华为绞杀战,是中美贸易战中最令人揪心的一幕。作为世界超级大国,美国动用整个国家乃至西方世界的力量,1500天的制裁,100条制裁措施,来针对一家企业。
华为却活下来了。
世界第一
2020年,华为发布Mate40系列手机,在发布会尾声,播放了《在一起,就可以》的短片,余承东眼中泪光闪动。
几个月后,华为击败三星,在第二季度取得19.6%的全球份额,登顶智能手机世界第一的王座,在国产手机梦寐以求的高端手机市场中,也抢下了全球12%的份额。
然而,此时的华为,已面临生死考验,在经历了两年制裁后,华为面临着十面埋伏。
第一,是政治妖魔化,美国政府以阴谋论捏造华为罪证,将华为作为正在崛起的中国的象征,在舆论上竭力丑化和打压。
第二,是制裁大棒,将华为及其子公司列入“实体清单”,禁止华为向美国企业购买技术和配件,迫使AT&T、谷歌、ARM放弃同华为合作,对华为发起23项诉讼。
第三,是外交封锁,在特朗普的全面策动下,美国、澳大利亚、日本、德国、西班牙、英国、法国等国家,先后参与华为禁令,
第四、是人质要挟,2018年12月,孟晚舟在加拿大被捕,被美国要求引渡。
最后,是暴力威胁,2019年,FBI突袭华为在欧洲的实验室,将两名华为员工驱逐出境。
这是美国的惯用手法,在过去,从来没有一家企业,甚至一个国家,能顶得住这一套组合拳。
“最后关头”
1987年,白宫草坪上,几位美国议员举起长柄大锤,一锤落下,砸烂了东芝的收音机,全美一片欢呼。
从不纠结的美式“U型锁”
这一锤的背景,是80年代美国和日本对全球半导体产业领导权的激烈争夺。随后,日本东芝遭到里根政府制裁。
面对抵抗的日本,美国采用了最有效的方式——国防部约见日本防卫厅,谈判东芝问题。回头瞅了瞅冲绳的驻军,日本光速道歉滑跪,官方参与对东芝的制裁。
日本在半导体之战中全面溃败,国运就此衰落。
2013年,法国阿尔斯通副总裁皮耶齐鲁被FBI逮捕,在监狱里受到虐待。
皮耶齐鲁后来写了一本叫《美国陷阱》的书,书中在最后总结:
“梦醒的时刻到了,我们不能放过这个时机,这既是为了欧洲,也是为了法国,要么是现在,要么是毫无机会,奋起反抗,为自己应得一份尊重,这是最后的关头。”
然而,装睡的人是叫不醒的,在被监听的办公室里,欧洲领导人一片漠然,阿尔斯通最终被美国通用电气收购核心业务。
华为的“最后关头”也要来了。
史上最严厉的制裁风暴到来!2020年5月,美国颁布禁令,禁止华为使用美国软件设计芯片,禁止晶圆厂使用美国设备为华为代工芯片。
对华为断供的名单不断增加,高通、谷歌、台积电、英特尔、三星电子、SK海力士、铠侠、索尼、东芝、三菱,美国长臂管辖下的全球产业链对华为正式关上大门。
此后的两年中,华为手机暴跌88%,从世界第一,落入了others的行列。
华为已没有退路。
“原子弹”
幸运的是,这一刻,华为已经准备了十多年。
2019年5月,迎来制裁的华为宣布:“这是历史的选择,所有我们曾经打造的备胎,一夜之间全部‘转正’!”
随后,任正非在接受采访时,进一步揭开了华为的“备胎”计划:
“我10年前讲,要按照极端情况进行备战,建立备胎,当时绝大多数人不相信,我说世界上最大的备胎就是原子弹,什么时候打过核战争,一次也没打过。”
华为的布局,底子就是四个字——极限生存。
现代信息技术是由芯片(半导体、集成电路)、软件操作系统和通信设备这三大核心设备组成的,这构成了第三次技术革命——信息革命的基础,是国之重器。
目前,全球同时在上述三个领域位于世界前沿的企业,只有华为一家。
在通信设备和5G技术上,华为深耕多年,已经奠定全球领先优势。
海思芯片的崛起,让华为成为高通的挑战者,芯片设计的头部玩家。
在面对封锁时,麒麟OS临危受命,在IOS和安卓之外艰难的开辟出第三战场。
三大领域的同时突破,让华为有了更大的底气,迎接对于一个企业而言最寒冷的冬天。
华为面临的环境,也是中国产业升级的缩影。
四十年高速发展中的各类造富神话,让整个市场急功近利,众多企业膜拜短期利润,失去了警觉,对环境的改变,和真正的磨难缺乏准备。
成功的企业在风口中崛起,伟大的企业在逆境中突围。
潮水褪后,才知道谁在裸泳。
“在山顶上交锋”
华为mate60 pro的发布,暗示着一个强烈的信号,中国半导体产业正在阶段性突破美国的制裁,挣脱脖子上的绞索。
从现有信息来看,麒麟9000S芯片背后很可能是自主生产、且良率达到稳定量产水平的7纳米芯片。
而新机的卫星通话,能够以卫星直连的方式实现接听通话,其中的技术难度,也许比5G还要大。
华为再强大,也不可能一举完成整个半导体产业链的建设,mate60 pro的出现,背后必然是国内千千万万企业的合作,一条挣脱美国绞索的中国芯片产业链,正在形成自己的内循环。
甚至应该感谢美国政府——他们制裁的不仅是华为,还包括众多的中国半导体上下游企业,迫使我们联合起来,自力更生。
在美版知乎quora高赞回答上,将这一事件,描述为美国贸易战的失败。
一位工程师声称:
“不是台积电,不是任何一家西方半导体工具商做的,没有台湾、韩国、日本或美国人作为部件供应商,没有申请美国专利权,从来没有其他任何手机制造商能拥有这样的成就。”
另一个高赞答案则总结:
“曾几何时,美国领导着世界,现在他们正在拖世界的后腿,希望他们还能赶上来。”
如果说,福岛核事故和核污水排放,戳穿了日本苦心经营的工匠精神神话。
那么,华为的突围,则正在打破美国竭力维持的科技主宰神话。
在寒冬中,有人躺平,有人冷嘲热讽,有人装睡,也有人在奋起反抗,赢得尊敬。
在2020年下半年,在史无前例的制裁升级中,任正非接受了央视、人民日报和新华社的采访,他说:
“我们的理想,是站到世界最高点。为了这个理想,迟早要与美国相遇的,那我们就要为了和美国在山顶上交锋,做好一切准备。”
“他们低估了我们的力量”
BI~BI~BI~BOOM!!!
历史总是充满戏剧性。
1964年10月16日,在苏联撤走专家四年后,中国在罗布泊引爆了自己的第一颗原子弹,进入核大国行列。
同日,赫鲁晓夫下台。毛主席说:“中国原子弹爆炸成功,是给赫鲁晓夫发的一枚一吨重的大勋章。”
2011年1月11日,中国J-20隐形战斗机首飞,当时美国国防部长罗伯特盖茨来中国访问,他在回忆录中说:“这是对我的最大的侮辱”
8月29日,美国商务部长雷蒙多访华,华为的mate60带着麒麟9000S回来了,为四年的制裁,给出了一份阶段性答案。
历史戏剧性背后,又隐藏着种种必然。
1951年,美国“码头工人哲学家”霍弗写下了《狂热分子》,一瞬间纽约纸贵,全球畅销五十万册,并被亲西方知识分子奉为“反乌托邦四书”之一,以此书嘲讽他们心目中“盲目无知的底层民粹”。然而,霍弗有一段颇为精彩的结论,却总被有意无意的忽略:
“西方民主国家无法帮助亚洲国家苏醒,他们无意也没有能力唤起亚洲亿万人民的复兴精神。不过,西方国家倒是以一个间接和意想不到的方式唤醒了东方:他们点燃了反抗西方的激情,让东方从多个世纪的停滞中觉醒的,正是这种反抗西方的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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