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刘潇 毛予菲
本文转载自:环球人物(ID:globalpeople2006)
“把吸食鸦片的形象与中国人、赌徒和妓女联系起来”
“主要毒品来源国”认定是中国?这个“奇葩”的说法,出现在9月11日白宫递交给美国国会的报告里。
对此,中国外交部发言人毛宁回应,美方所谓的“认定”,没有事实根据,纯属恶意抹黑。
中国是列管毒品最多、管制最严的国家之一,中国列管的易制毒化学品达38种,比联合国管制的品种还多14种。
美国呢?人口只占世界5%,却消费了全球80%的阿片类药物。阿片是从罂粟中提取的生物碱及衍生物,能缓解疼痛,大量使用会导致昏迷等问题。罂粟的提取物作为毒品,就是鸦片。
美国是一家独大的主要毒品需求国,其毒品泛滥,根源在于自身能力不强,管控不力。
管控不力是因为有人要靠毒品发财。而甩锅中国,又是美国的老套路了。
既然是阿片类药物,会成瘾是必然的。但开发此药的普渡制药公司却声称:“这款缓释类阿片止痛药的成瘾性不足1%!”
美国的药厂经常资助药物研究,结果往往有利于其药品的推广。不出所料,关于使用奥施康定不会成瘾的文章,出现在权威学术刊物《新英格兰医学期刊》上。
· 奥施康定。
普渡制药的医药代表积极游说医生,让他们接受“奥施康定十分安全”的观点。医生们开始放手使用这种药物。它最终成为普渡制药的摇钱树。
但瘾君子们很快发现,奥施康定在研磨稀释后通过鼻子直接吸入,可以达到类似毒品海洛因的效果。这一点其实在奥施康定的说明书上写得清清楚楚:“压碎的奥施康定释放药效更迅速,使用过量或将导致中毒。”
结果是,上市5年后的2001年,奥施康定已成为美国街头很受瘾君子欢迎的药品。
美国资深调查记者巴里•迈耶发现,普渡一开始就确定了一个计划,要将奥施康定的市场从晚期癌症病人改变为整个主流人群。将其包装为人畜无害的安全药物是重要一环。
在《止痛毒丸——药王家族与致命药瘾》一书里,迈耶写道:“以止痛‘火力’而论,奥施康定就是核武器。”
· 奥施康定服用过量致死案数量在美国持续增加。
将“核武器”用在日常生活里,后果可想而知。
迫于舆论压力,美国政府不得不重新调查奥施康定的成瘾性。不少人提出质疑:这种药当初是如何上市的?又是谁让它成为“国民神药”的?
普渡制药在美国政府和药品监管机构中人脉广泛,“资源包”里有不少知名政客,包括纽约市的一位前市长。对普渡制药的调查困难重重。由于怕遭威胁,受害者不敢站出来,律师也不敢接他们的案子。
2018年,美国吸食奥施康定致死人数激增。时任美国总统特朗普宣布阿片类药物危机成为全国紧急事件。
终于受到调查的普渡制药,向海外转移了数亿美元资产,以重组为一家新公司,继续生产能够成瘾的药物。
2020年,普渡制药宣告破产,认罚约83亿美元的赔偿金。但当环球人物记者不久前专访迈耶时,他告诉记者:“据我所知,普渡在海外的业务仍未关闭。”
值得一提的是,在美国,使用成瘾性药物的不乏精英阶层人士。他们的地位和影响力,也使控制成瘾性药物的使用变得更为困难。在1982年,美国北佛罗里达大学教授大卫•科特莱特在《黑暗天堂》一书中写道:“美国人认定成瘾性药物的角度是,谁上瘾了。”换言之,在美国,权贵间流行的成瘾性药物,永远不会被称作是毒品——虽然这些人可能就是用它来享受吸毒的感觉。
2022年,科特莱特受邀访华,发表了题为“从鸦片到芬太尼:1850年以来美国的麻醉品成瘾”的演讲。他说,大部分医生被药企巨头挟持,被迫开出大量阿片类药物,奥施康定就是其中之一。
截至2021年,已有25万美国人死于奥施康定服用过量。这份名单还在加长。
上海朝瑞集团创始人、知名抗感染药物专家许红磊与美国药厂打过交道。他告诉环球人物记者:“美国药企更像企业而不是药厂,它们在追求利益的过程中,把药当做普通商品来卖。它们的医药代表常常口若悬河,夸夸其谈,如果不听药名,会感觉他们好像在推销香水。比如在抗新冠药物上市过程中,我们与美国药企进行过沟通,但他们始终以企业利润为目的,多次拒绝了与我们联合进入中国医保、惠及普通民众的邀约。”
美国抑郁症患者众多。2023年,美国民调机构盖洛普估算,超过1/6的美国成年人抑郁,这是2015年有相关调查以来的最高纪录。许多病人对传统抗抑郁药物已产生耐药性反应。新型抗抑郁药是一个利润丰厚的大市场。
2016年,《柳叶刀•精神病学》刊登了一篇使用裸头草碱治疗耐药性抑郁症的论文,认为这种致幻剂也许能在未来成为治疗精神疾病的主力。
· 致幻剂的常见副作用包括:认知剧变、自我知觉异常、情绪切换过频、混杂感、时间感异常等。
2021年,《新英格兰医学期刊》又刊登了一篇论文,声称服用裸头草碱能让病人进入类似梦境的状态,更有利于进行心理治疗。在研究中,抑郁症患者接受了裸头草碱和心理治疗的组合疗法,在6个星期后便获得了70%的缓解。文章称,非常期待对致幻剂治疗抑郁症的长期效果。
致幻剂就是毒品,但现在换了“药用”“治疗”的招牌,就不一样了。
不能断言这波“裸头草碱热”就是美国药企炒起来的,但不少药企纷纷跟进,这是事实。通过收买、游说,让政府和监管机构对这种成瘾性的“抗抑郁药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此多赚一把,这是药企的算盘。
这招还真有效。美国俄勒冈州政府在裸头草碱仍为非法的前提下,准许当地卫生部门成立“裸头草碱服务机构”,将其“局部合法化”,探索在成人中用裸头草碱疗法治疗精神疾病的有效性和安全性。
精神类药物的成瘾问题也不是新问题了。作家劳伦•斯莱特身患中度抑郁,19岁开始服药,24岁前曾因抑郁症5次住院,到她完成《蓝色之梦:抑郁、焦虑和药物的那些事》一书时,已使用过12种抗抑郁药物,“药龄”35年。
· 《蓝色之梦:抑郁、焦虑和药物的那些事》揭露美国药企的营销策略。
她在书中写道,美国药企巨头将不安全的抗抑郁药推销给各大精神疾病机构和医院。和奥施康定一样,这些药物具有上瘾性。她因服药上瘾,服用剂量越来越大。
这些药物中,百忧解是营销最成功的抗抑郁药。
1987年,百优解获准上市,迅速成为美国销售量最好的抗忧郁药物,平均每8人中就有一人服用此药。很多美国名人公开承认曾服用百忧解。
然而,百忧解刚上市两年,就出现因药物严重副作用肇祸的案例。1989年,一名47岁男子持枪冲进办公室,枪杀8人后自杀。据警方调查,当事人在犯案前,已服用4个星期的百忧解。但这个案子很快被压下去,百解忧的销量并未受案件影响。
斯莱特表示,药企并没有明确说明停药后的戒断反应,她自己在停药后出现过呕吐、焦虑等严重症状,不得不继续服药,并加大剂量。
在美国,药物过量致死人数已超过死于车祸、枪击和艾滋病的人数之和。根据美国疾控中心调查,仅在2017年全美就有约7.2万人死于药物过量,比上一年增长10%。
玩了一百多年的套路
2019年,美国国家防卫学院的一名教授以《新鸦片战争》为题撰文称,几十年来,可卡因一直是美国最流行的毒品,引起了美国针对哥伦比亚和墨西哥贩毒集团的所谓“禁毒战争”。但美国的毒品消费最近从可卡因转向海洛因等阿片类毒品,并且越来越多地从植物性毒品转向合成毒品如甲基苯丙胺和芬太尼。
扫毒、禁毒没错,但贴上“新鸦片战争”的标签,对比“扫毒战争”的老标签,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再接上泼向中国的“主要毒品来源国”这盆脏水,美国一些人在琢磨啥,不用说也知道。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新把戏。每当美国国内毒品泛滥时,就要甩锅中国,这套路已经玩了一百多年了。
· 19世纪的一份周刊上,刊登描绘婴儿被喂食鸦片的插图。
早在19世纪70年代晚期,美国医生就已把治病、镇痛的任务交给了鸦片。当时,鸦片被称作“奇效药”。到了1888年,在波士顿这样的大城市里,15%的处方里都含有鸦片类药物。
1910年,鸦片烟馆已席卷全美,“馆外的桌子上摆着大烟枪和其他吸烟装备”。时任总统罗斯福下令打击鸦片贸易。
然而,由于缺乏监管,美国政府无法有效控制鸦片泛滥的情况。看到越来越多的美国人沉浸在鸦片带来的迷幻中,社会舆论给了政府巨大压力。
· 伊莱休•鲁特。
时任国务卿伊莱休•鲁特想出了一个“甩锅”高招,向国会提交了一份草案,“把吸食鸦片的形象与中国人、赌徒和妓女联系起来”。
这份草案立马获得通过,政客们顿时仿佛抽足了鸦片,精神头十足:“原来造成美国鸦片泛滥的,不是美国人,而是中国人啊!”
鲁特当国务卿之前,是美国的陆军部长。 他派美军参加了八国联军,后来参与制定、实施了针对中国的“门户开放”政策。退休后,他担任卡内基国际和平基金会主席,1912年获得诺贝尔和平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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