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藩属国琉球是如何被日本吞噬的？同化政策下的悲惨历史

作者：郁志荣（华语智库高级研究员，宁波大学东海战略研究院特聘研究员）

琉球群岛位于我国东部，处于台湾岛和日本列岛之间。绵延1000公里，总面积3600平方公里。因其特殊的地理位置，以东北亚和东南亚贸易的中转站著称，贸易发达曾被誉为“万国津梁”。

历史上的琉球曾经建立的山南、中山、山北三个国家，公元1429年统一为一个国家—琉球王国。早在1372年，它们成为了明王朝的藩属国，统一了的琉球王国继续保持着同明王朝的宗藩关系。

明亡后，清王朝继承了这种宗藩关系。1663年，琉球正式被清王朝册封，从此琉球使用清朝年号，向清朝纳贡，之后历代琉球王都向中国皇帝请求册封，从未间断。但在1609年，日本萨摩藩武力入侵琉球，逼迫其向日本进贡,琉球王国实际上形成了两属的局面。

之后，萨摩藩趁清王朝无暇顾及逐渐控制了琉球，使之成为附庸。但要指出的是，这期间中国皇帝依然对琉球王行使着册封的权力。琉球虽然受到江户幕府和萨摩藩的控制，但本身拥有独立的体制和文化，中琉间封贡体制并没有发生根本性的改变。

土生土长的琉球人认为，从1609年萨摩入侵开始至今，其一直被异民族统治，过着寄人篱下的非人生活。这数百年间，先后经历过四次社会变革，每次都逃不出殖民的命运。

琉球人心中始终在疾呼，这种悲惨的遭遇决不能再延续下去了。虽然，目前“独立”“复国”的力量有限，条件尚未成熟。但是，他们坚信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总有一天会摆脱日本和美国的双重殖民统治。

一、四次历史变革的悲惨遭遇

（一）第一次1609年萨摩入侵琉球国

1609年，日本萨摩藩4000军人武力进攻和平独立的琉球王国，尚宁王、三司官等王府高官被绑架强行带到萨摩。

同时，萨摩方面强制要求琉球方面签订不平等合约“基本法15条”。拒绝签订屈辱合约的郑迵谢名亲方利山，被萨摩非法逮捕杀害。地方藩主将外国政府高官处以死刑，属于不被允许的不法犯罪行为。而萨摩方面，捏造无事实的根据，主张琉球本来属于萨摩管辖，讨伐琉球王国是得到丰成秀吉和德川家康许可的。

其实，所谓讨伐本身就是错误的，该行为是违法犯罪。某个独立国家找个借口，侵略别的独立国家，推翻外国的法律、破坏秩序、剥夺人权、自由以及钱财等行为显然是违法犯罪，同时没有法律依据的许可本身也是违法犯罪行为。

萨摩根据“基本法15条”无比卑劣的恶法支配琉球王国，作为殖民地搜刮其民脂民膏，以此购买西欧的武器，推到江户幕府，直到明治政府建立之前，一直掌控着财富和权力。

萨摩除了要求琉球王国上交年贡（交税）之外，还要以“年头使”的名义向萨摩和明治政府“上贡”，非法获取价格不菲的贡品。从1713年至1876年，每年从琉球国获取新年“年头使”，持续了长达163年。

萨摩入侵琉球王国，掠夺了奄美大岛，岛民被打入十八层地狱苦不堪言。同时，为对宫古、八重山诸岛课以“人头税”建立了高达143厘米的“人头税石”。

再有，为调控与那国岛的人口，让孕妇跳“久部良割”的山崖。设立“人舛田”（顿古达）定期敲铜锣钟或吹海螺，信号发后对迟到者处以死刑，这种十分残酷的人口调控做法流传至今。由此不难了解，琉球民族的祖先在萨摩殖民统治下，过着多么贫困和悲惨的生活。

（二）第二次1879年明治政府军入侵琉球王国

1879年，日本军队和武装警察大约600人包围了琉球王国首里城，绑架了尚泰王、长子（世子尚典）、次子（尚寅）等王族和重臣，将他们强行带离。致使琉球王国灭亡，并进行所谓无法还原的“废琉置县”，这就是著名的琉球国绑架事件。这一系列行为均违反国际法，无论如何不被允许的犯罪行为。为了维护琉球独立，尚泰王派出作为特使的由林世功和幸地朝常为首组成的“救国使节团”，面见清朝皇帝。日本方面将他们称为“脱清人”，清日之间发生琉球分岛问题时，林世功到北京表示抗议，未能如愿而自杀身亡。清朝大吃一惊，遂搁置琉球分岛方案。林世功以命抗争，以琉球不被分割而告终。

尚泰王被松田道之率领的军队绑架，强行带到东京。当时使用的军舰名叫“东海丸”。尚泰王被剥夺王位降格到侯爵，受到侮辱的同时，被软禁在靠近靖国神社附近的邸宅。

1901年亡故之后被送还冲绳，安葬在玉陵。琉球国原本就有日本人听不懂的语言，与日本完全不同的历史、文化、风俗、生活方式等。因为对日本而言，琉球完全是截然不同的独立国家。日本政府为了消除日本国与琉球之间存在的差异，采取了日本与琉球同一政策。

日本人之所以这样做，因为其有排挤异民族风俗习惯的传统，同时通过日本化进行有效支配和统治。日本对作为异民族的琉球民族采取日本化政策，即所谓的同化政策。将琉球民族作为“土著”而低看和歧视，甚至轻视和蔑视琉球语言、历史、文化、宗教、传统歌舞、风俗、习惯，连文化遗产也被作为毫无价值的东西而废弃。

同化政策的真实目的，就是要彻底破坏琉球民族的独立心、自主决定权、尊严、荣耀、自尊心，培植劣等感从而便于支配，将其殖民地化。

（三）第三次1945年美国和联合国军入侵琉球

冲绳战役，1945年3月26日美军登陆庆良间诸岛之后，一直到同年6月22日牛岛满司令官和长勇参谋长等在摩文仁小洞窟自杀，连续大约3个月。但是，正式结束冲绳战役，是在现在嘉手纳基地内签署冲绳战投降书即1945年9月7日。

在冲绳战役中，琉球人被日本军队作为间谍处死，又被美军作为敌国国民杀害。日本军队给琉球人配发了手榴弹，在庆良间诸岛和冲绳岛至少10几处，数百琉球人被强迫集体自杀。这样的悲惨遭遇，乃是“大日本帝国”“死亡教育”即洗脑的结果。冲绳战役中，被日美两军杀害的琉球人，至少有122,228人（百姓94,000人，军人和军属28,228人）。1945年以后，即冲绳战役后美军与其同盟军入侵和占领琉球，带来了更大的悲剧。

作为异民族的美军支配琉球和殖民地化，剥夺了琉球独立的机会。

作为“太平洋要塞”，将琉球诸岛军事要塞化，完全无视琉球人的民意和人权。

朝鲜战争和越南战争期间，分别从嘉手纳机场起飞B-29轰炸机和B-52轰炸机，对敌国连续进行空中轰炸。当时，越南将冲绳称作为“恶魔岛”。

在美军统治下，无视琉球人的人权成为常态化。强夺土地、强奸琉球妇女、杀人、抛尸、美军战机坠落宫森小学、读谷的拖车坠落事故小学女生被压死、环境污染、噪音污染等侵害事件枚不胜举，罄竹难书。

有鉴于此，整个冲绳岛展开“日本复归”运动，要求脱离异民族军事支配，回归在日本国和平宪法下没有军事基地、没有军队的和平稳定的冲绳。

（四）第四次1972年“日本回归”与琉球军事要塞化

1969年，日美两国政府就琉球所谓“日本复归”秘密协议达成共识。1972年5月15日，正式实施“复归”。其实，在日美双重支配下给琉球带来了更大的军事基地问题。

1、根据日本国宪法第九条规定，在冲绳美军基地不能撤销。

2、根据日美安保条约（军事同盟），须保障在日、在冲绳美军基地，实施军事优先的政治。譬如，可以无视居民反对，在名护市边野古强行建设新的美军基地。同时，在宫古、石垣、与那国岛以及奄美大岛等地，陆续建设新的自卫队基地。

3、根据日美地位协定，美国军人、美国军人家属等裁判权和法律地位得以保障。这是不平等条约，等于种族歧视。

4、“复归”后，美国海军陆战队进驻冲绳，驻日美军70%以上的专用设施集中在琉球。

5、要求美军基地返还和缩小的呼声根本不起作用。

这种不正常状态继续存在，50年后的今天琉球人的人权、民族意识、身份以及“琉球诸语”完全被破坏，被大和吞没，消失。

二、日本对琉球实施同化政策

1879年吞并琉球之后，日本就对琉球实施政治、经济、教育、语言、宗教等五个方面的同化政策，不能不说其统治和支配琉球的一种有效手段和途径，取得了预期效果。

其一，政治同化政策

首先是建立县厅和监狱。琉球民族自主决定权被剥夺，失去了自己选举领导的权利。领导琉球的知事等官员全部由政府派出，并开始对琉球民族进行洗脑活动，要其彻底忘却被劫持到东京的国王，取而代之的要重新崇拜天皇。

日本人是优等民族，琉球人是土著、劣等民族，被鄙视、歧视和统治。形成了统治者是日本人，被统治者是琉球人的社会结构。凡是反抗、抵抗者将被取缔、逮捕和关进监狱严刑拷打，日本企图用“身心”两方面从政治上同化琉球人。

1898年，对琉球普通男性实施征兵令，被派到日俄、日中、太平洋战争战场上作战。为此，无数的琉球人为“大日本帝国”失去了宝贵的生命。这就是政治同化政策，带来的悲惨结局。

其二，经济同化政策

1882年开设日本银行，将一直在琉球国流通的通货全部置换成日元。纸币上印上了日本人的肖像，同时在货币上印刷了“日本银行”或“大日本银行”等字样。通过每天使用日元加速日本与琉球民族一体化进程。日复一日使用日元，原先的琉球人变成大和琉球人，这种精神操作和洗脑起到潜移默化的催化作用。

另外，高级职位由日本人担任，琉球人只能从事薪水低下的工作。即使明治维新以后的琉球，凸显贫富差距是人为的、故意的、结构性的。在日本提出“富国强兵”“振兴产业”“追赶超越欧美”的国策下，琉球国被彻底灭亡，沦为日本的殖民地。

通过一系列精神操作、洗脑、置于催眠状态下，形成社会普遍共识即外来入侵的日本人富裕，本地琉球人贫困的社会现象理所当然。琉球人被大和人夺取了自己的国家，剥夺了自主权，土地、工作、人权和自由，甚至生命。这种殖民地状态一直延续到21世纪的今天。如果对这种状态不感到异常那才是真正的悲剧，但是如今大多数琉球人已经不感觉到处于危机之中，这就是同化政策作用的结果。

其三，教育同化政策

1886年发布义务教育令，小中学校实施皇民化教育。还下令琉球每当过节必须挂出日本国旗（太阳旗）。在学校受到的教育是，必须向悬挂教室黑板上方的天皇和皇后的画像深深鞠躬，背诵教育敕语，作为天皇的臣民可以选择死亡。学校成为教导学生做个“好的日本人”“好的皇民”的教育机构。

日本统治者根本没有为琉球人创办大学的想法，作为皇国的臣民“死亡教育”优先。不设专为琉球人的大学，未开化，劣等的琉球人，必须接受日本人的领导。琉球人能够掌握日语四项技能（读写说听），且服从命令为合格者。

为此，对日本来说，必须满足琉球人接受小、中、师范学校的教育。将劣等琉球人改造成优秀的日本人、良好的日本人，不断洗脑、精神操作、置于催眠状态下，在此基础上再培养人才，利用教育机构作为同化政策的平台。类似的教育式同化政策一直延续至今，市议会出现倡议宣示“我们不是琉球民族，我们是日本人。”的自治体就是最好的例证。由此，教育同化政策效果可见一斑。

其四，语言同化政策

琉球民族祖祖辈辈，使用数百年的“琉球诸语”被称作“方言”，目的是要让其消亡。学校教育平台，以鼓励使用标准语为名，将说母语的学生脖子上挂“方言牌”，以示惩罚。一边宣扬“日琉同祖论”，另一方面，将与日本原来本质上不同的“琉球诸语”称作“方言”。

在战前、战中、战后通过对使用琉球母语的学生挂“方言牌”予以惩罚，最终达到消灭“琉球诸语”的目的。其结果，琉球诸岛的“琉球诸语”遭到破坏，日本语化获得成功。战后出生的琉球人，已经不可能自由自在使用琉球语表达和沟通了。

“琉球诸语”，现在已经成为濒临灭绝的一种语言。联合国教科文组织，2009年2月发布信息称，世界上有大约2500种语言濒临灭绝的危险，奄美语、国头语、冲绳语、宫古语、八重山语和与那国语六种“琉球诸语”，面临灭绝危险。“琉球诸语”随着琉球诸岛消失而消失，不能不说是个悲剧。这样下去，不仅语言，连琉球民族本身也可能陷于灭顶之灾。

其五，宗教同化政策

战后一直接受的教育，是要崇拜神格化的天皇，现人神的天皇，为天皇而死。通过以天皇为中心的国家神道洗脑、精神操作、置于催眠状态，培养盲目的爱国心。1868年明治维新政府为实现王政复古、祭政一致的理想，采取神道国政化方针。

为禁止之前广泛传播的神佛集合，发布神佛分离令。在琉球诸岛，琉球自古作为圣地的“御獄”遭到破坏。日本的神社、神宫、权现、鸟居等充斥海岛的每个角落，以此主张此地是日本领土。鸟居和神社、神宫是日本的象征，并非琉球的标志。袋中上人，在萨摩入侵琉球4年前，写下“琉球神道记”。

以宗教侵略琉球也不可小觑，国家神道与政治，国家神道与教育相结合，天皇崇拜日复一日，彻底扎根。即使战死疆场，招魂需要到神社，被作为“皇国臣民”给予荣誉。琉球人也被洗脑、精神控制以及被置于催眠状态下之后，变成“甘愿为国捐躯”，犹如“中邪”一样。1945年冲绳战役中，至少有十几处琉球人强行被迫集体自杀，失去了诸多的宝贵生命，这是大和国家神道同化政策造成的悲剧。

三、琉球要从日美殖民中解放出来

（一）反对日美将琉球卷入战争

冲绳县知事玉城丹尼，到联合国控诉美日挑起台海紧张局势，将冲绳当做战场。玉城认为，日美想把冲绳变成战场，成为亚太地区的战争前线，美国与日本的军事计划，没有必要牵扯到冲绳。冲绳民众游行抗议，“拒绝冲绳变成战场”。日本当局称，“台海有事就是日本有事”，这是对中国核心利益的挑衅，容易引发冲突。冲绳位于中日对抗的前沿，再加上美国的军事基地，一旦开战属于前线，届时冲绳民众将会被卷入这场无妄之灾。冲绳民众求助国际社会，请求国际第三方出面斡旋，让冲绳县政府与日本当局进行协商，日本不能随意行事，应尊重琉球人民的自主权利。冲绳军事基地问题“悬而未决”，冲绳独立自主谈判难有结果。如何消除面临的危机，冲绳民众需要寻找的一条出路。

（二）反对日美将琉球军事要塞化

琉球民族独立运动代表，经常到联合国人权理事会发表演讲，控诉日美两国对琉球的侵权，日本占领琉球诸岛，歧视琉球人。日本政府侵犯原住民权利，违反联合国人权宣言。

琉球人反对美军基地，一是在边野古建设美军新基地，二是排放氟化物影响45万人用水。冲绳15%的土地被美军和日本军事基地侵占，美军在琉球有32座设施，其中大多数是1972年“归还”之前建的。

2017年又在冲绳部署战术核武器，有8具发生装置，至少有1300发弹药。此外，在大浦湾建美军新基地，2019年冲绳县举行公投，70%琉球人表示反对。

2021年，在冲绳南部上地建设新的美军基地时，破坏了成千上万琉球原住民的坟墓，亵渎了琉球人的祖先。驻扎冲绳岛的军国主义，不仅侵占琉球人的岛屿和海洋，还污染环境，影响冲绳岛上琉球人的生活。琉球被美国和日本双重殖民化，美军长期排放氟化物损害琉球人的健康，尤其是影响胎儿发育。

琉球人强烈呼呼联合国人权理事会协调，琉球民族独立研究机构与日本政府代表面对面谈判；呼吁美国国防部公开冲绳美军基地地下水试验数据，美国政府和日本政府不再排放有毒物质，确保原住民的人权和安全。

（三）借鉴半岛经验摆脱同化政策

日本曾统治了朝鲜半岛将近50年，殖民统治了近40年，在漫长的岁月里日本同样推行同化政策，结果现在被全部推翻。日本对琉球控制短短几十年的时间，有认为被彻底同化了，体现了日本同化政策的“威力”。其实不然，朝鲜半岛推翻日本同化政策影响的经验值得借鉴。

甲午战争结束后的1895年，朝鲜半岛实质上已经“归属”于日本。在统治半岛的半个世纪里，日本花了很大力气想要同化朝鲜，推出了六大政策：

1、篡改历史。日本向朝鲜居民宣传说朝鲜和日本历史上是同一个民族的，并从很多古代文献当中找了一些所谓的证据，目的是让朝鲜居民认为同民族的，没必要反抗；

2、推行日语。为了让朝鲜民族彻底的成为日本人，日本开始从幼儿园抓起教日本，将许多的教科书都改成了日语，这导致了当时很多学生认为日语才是母语；

3、硬改姓氏。因为朝鲜半岛的根源是中国人建国的，所以姓氏上和中国很像，和日本相比差距是很大的，因此日本在当时强制要求朝鲜民族改掉姓氏；

4、迁徙皇族。日本深知皇族是一个国家民族的精神支柱，所以在当时把皇族给迁徙到了日本，并封为贵族。并且还把日本公主嫁给了不能生育的朝鲜皇子，目的是希望以后公主能够统治朝鲜；

5、鼓励征兵。为了让朝鲜民族有归属感，日本在当时征兵最大数量高达30万，并宣传说是为了保家卫国；

6、发展经济。为了让朝鲜民族切身体会到成为日本人的好处，在当时日本大力发展经济，让朝鲜人享受到更好的物质生活。

现在身处朝鲜半岛的无论是朝鲜还是韩国，早已把所有同化政策的“结果”全部推翻并进行彻底清算，民众普遍认识到日本统治的是一种耻辱。为了彻底和日本断绝关系，韩国还把所有日式建筑，甚至总督府都给拆除了。朝鲜半岛的结局，为琉球摆脱和消除日本同化政策造成的负面影响，提供了极具价值的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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