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年前的今天，这个日本人为了营救溥仪皇帝，不惜在天津发动暴动

92年前的11月8日，发生了一件事关东北未来14年局势的事情。九一八事变爆发后，国际社会对日质疑和不满加剧，为了寻找遮羞布，日本最终找到了闲居天津的清废帝溥仪。但是溥仪受到国民政府的密切关注，为了“救驾”，日本不惜斥巨资收买汉奸，在1931年11月8日发动了便衣队暴动，趁天津一片大乱之际，成功“营救”溥仪，将之带到东北，随后“伪满”成立，东北名义上成了一个“新国家”，东北百姓在日伪联合压迫下开始了长达14年的屈辱生活。

1906年出生的溥仪，也算个苦命天子，啥都不知道的幼儿时期就被立为皇帝。5岁的时候大清亡了，自己成了紫禁城一隅之地的小皇帝。虽然统治区只有紫禁城那么点儿地，但驴倒架不倒，封建王朝的制度和礼仪一样不少，在紫禁城里清朝皇室还是要定期招募忠于大清的人入宫当值，所以溥仪也着实过了一把皇帝瘾。11岁，到了上小学的年纪，溥仪又被抬了出来，成了张勋复辟的旗帜。12天后，张勋失败，溥仪又下台，还招了一波国民谩骂和仇恨。好不容易安稳了几年，到了1924年11月，溥仪18岁，冯玉祥发动了北京政变，直接将溥仪从紫禁城里撵了出来，至此昔日高高在上的皇帝只得投奔自己的亲爹醇亲王载沣，寄居醇亲王府。

青年溥仪

早在1924年2月溥仪被撵出紫禁城之前，郑孝胥被这位紫禁城皇帝招募为大学士。他驻天津办事，在天津结识了诸多日本政要，郑孝胥忠于大清，想要借日本人之力帮助溥仪复辟。1925年2月，身在上海的郑孝胥听闻皇上蒙尘，心急如焚，为了帮皇上摆脱北京这个是非之地，24日，郑孝胥通过日本人的帮助，将溥仪弄到了天津落脚。其落脚之处就是张园。2月24日这个日子可是大学士郑孝胥精心计算的，对应农历二月二“龙抬头”，意在恢复大清天下。但1929年，张园的主人要向溥仪收租金，臣子向皇上要钱，是可忍孰不可忍，所以溥仪在7月便搬离张园，入住陆宗舆的乾园。溥仪亲自将乾园改名为静园，意在以静制动，静待时机。

静园

住在天津的溥仪着实过了一段快活日子。再落魄他也是皇帝，凭借祖上积累的财富和变卖紫禁城古董，溥仪的资金倒也充足，每天就是吃喝玩乐，品咖啡、打保龄球、骑马、养宠物，钻石手表文明杖，西装革履喷香水，典型的近代贵族生活。

穿西装的溥仪和他的随从

时间到了1931年，日本人发动了九一八事变，荀月之间，东三省百万公里国土沦陷。因此次侵略，日本国际地位大减，国联也要派代表团来华调查真相，到时候日本的国际处境将更加难堪。

为了破局，日本沈阳特务机关长土肥原贤二想到了扶植傀儡装点门面，以证明东北是“自愿”脱离中国的，从而让国联失去调查借口。选来选去，最后选中了清废帝溥仪。这中间郑孝胥可谓穿针引线。九一八事变后，郑孝胥欣喜若狂，认为东北乃大清龙兴之地，如果能在友邦日本的帮助下得此地，而后挥师关内，那么光复大清则指日可待。想到这里，他迫不及待地和关东军搭上了线，开始商量皇帝北巡之事。

郑孝胥

10月27日夜，土肥原秘密潜入天津，次日去拜访了在天津光海寺驻扎的日本支那驻屯军司令香椎浩平，和其商谈营救溥仪的办法。香椎也同意利用溥仪，但溥仪受到国民政府监视，如何接触并“营救”溥仪，是摆在他们面前的难题。此后土肥原又找到在天津负责谍报的头目三野友吉。二人最后决定由三野聚拢汉奸流氓在天津城发动暴乱，然后日本天津驻军出兵，趁着一片混乱，国民政府焦头烂额之际，将溥仪“营救”出天津，走海路运送至东北。

日本支那驻屯军司令香椎

11月2日，土肥原秘密拜会了溥仪，二人有过一番密谈。当晚，土肥原给东北关东军打报告，说：溥仪确有入东北之意，天津驻屯军、天津特务机关都愿意配合“营救”溥仪。

此后土肥原以天津特务机关组建的汉奸组织便衣队为基础，网罗地痞流氓，将便衣队扩编至2000人，他们手中持的是日本驻屯军直接提供的精良日械，甚至配有一定数量的轻重机枪，还有几辆唬人的坦克和装甲车，此外日本驻屯军还给便衣队每个小队配备了日本顾问，让日本人直接指挥，俨然皇协军前身，但他们没有军服，不是政府身份，所以称之为便衣队，其头目是大汉奸李际春，总部设在日租界蓬莱区太平里6号。

在扩编便衣队的同时，土肥原又将日租界6000多名日侨组织起来，选拔出精干的1000多人组成义勇军，负责协助便衣队起事。

便衣队

日本如此紧密的行动，不可能不引起国民政府的警觉。在北平的张学良严令天津市长张学铭和天津保安队王一民一定要警惕日方行动，但不可提前动手，一定要让日本先动手后再还击。

11月初，天津保安队得知日本打算于近期发动暴动，其攻击的目标有三处，一个是公安局和保安队总部，一个是省政府（天津属河北省），一个是市政府，此外日租界已经全面进入战备状态，布置了铁丝网和防御工事，天津港码头的日本货轮也卸下了大批武器，提供支援。情况已经万分紧急。

11月5日，在北平召开了省市保安队联席会议，河北省长王常树表示河北绝不能当下一个东北，不能让天津父老骂自己无能。王常树命令保安队戒严，并下发了武器弹药，准备反击。

便衣队

11月8日清晨，王一民来到保安总队。第三保安大队突然打来报告说，通过便衣队内线得知便衣队将于今夜10点暴动，其幕后总指挥土肥原坐镇中原公司，日本侨民千人也要直接参与暴动，以给便衣队壮胆。

当晚10点半，日本支那驻屯军司令部光海寺方向突然燃起大火，随之而来的就是枪声和喊杀声，这样日本人自导自演的一场闹剧开幕了。

土肥原贤二

便衣队冲出日租界，开始涌向天津市区，日本驻屯军和日本义勇队则在便衣队后面擂鼓助威。在天津火车站方向，便衣队20人打算炸毁铁路桥梁，遭到了护路士兵的拦截，双方交火，便衣队打响了暴动的第一枪。便衣队被打死两人，其余溃散。而冲向市区的便衣队大队则和保安队交火，凭借日本顾问的直接指挥和精良日械，其攻势一度十分凌厉。但便衣队终究是地痞流氓组成，在保安队的打击下，未战几回合，便撤回日租界。与此同时，北平的张学良做的最坏打算就是日本直接出兵，如果那样，他将指示不能再把华北变成东北，天津守军一定要守住，不要怕牺牲，一定要顶住七日，以待华北国军集结。

9日凌晨，便衣队补充了日械和重武器后再次攻击，保安队两个大队英勇还击，至凌晨3时再次打退便衣队。凌晨5时，保安队相继撤出防线，后退300米。不久，日本增援的装甲车和坦克也到位，便衣队再次冲击保安队防线，日本驻屯军还提供了炮火支援，保安队方面付出巨大伤亡，却坚决固守，而便衣队依旧不成器。如此正面战场陷入僵持。

此后日本本着恶人先告状的精神，在外交层面对中国大加鞭挞，辞令还是老一套，说中国人发动暴动，危害日侨，日本要出兵自卫。当然，中国外交方面对这种无羞无耻的做法予以驳斥。这种外交交涉，牵扯了张学良和国民政府大量精力，身在天津一线的张学铭、王一民更是焦头烂额，谁也不会想到，就在10日天津一片混乱之际，溥仪乔装离开静园，在日本驻屯军翻译官吉田忠太郎的“护送”下，乘坐“淡路号”商船自塘沽奔向大连，进入东北，开始了他的复辟梦。

随着“救驾”成功，日本人自编自演的天津暴动也告一段落，中国又一次不败而败。中国以保安队撤出现有防线，拆除市内一切防御工事，张学铭辞去天津市长，王一民辞去保安队总长为条件，向日本妥协。12月1日，日本接受了我方的妥协，这样持续了近一个月的暴动才算结束。而汉奸组织便衣队没有被制裁，其主要头目依旧存活，其余孽成为日本1935年策动华北五省自治的主力，为下一次日本侵华埋下了伏笔。

参考文献

郎维成：《天津事件新探》，《外国问题研究》1993年第3期。

陈静：《民国时期天津保安警察队研究》，《河北工大学报》2013年第3期。

（作者：浩然文史·紫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