罕见一幕！中国边境上的两大异动，藏着四十年来的最大变局

◎智谷趋势（ID：zgtrend） |  溪云

历史是一个调皮鬼，中国陆地最南最北两个城市的命运，似乎被这个调皮鬼握在手中。

上个世纪，不仅有一个老人在南方画了个圈，成就了“春天的故事”，还有另一个老人在北方也画了个圈。

1984年，胡耀邦总书记在黑河画了一个圈，将黑河与深圳相提并论：“南有深圳，北有黑河，南深北黑，比翼齐飞”。他深信，改革开放的春风一定能消融黑龙江上那厚厚的冰层。

近四十年的时间淌过，曾经没有飞起来的黑河，随着中俄关系上升至历史最高点，再度迎来了重大的历史机遇。

免签落地，毛子来中国吃包子，看中医，中国人跑到俄罗斯喝啤酒，买蜂蜜。黑河继淄博后迎来了在互联网上的首次爆火。

而在“北境国门”开放之际，南边的香港仍在加速进入内地。

港牌车穿梭在港珠澳大桥上，人潮拥堵于罗湖口岸，食客流连于山姆超市，世界的目光正渐渐从东方之珠上移开。

两个边境城市的命运在发生分化。香港与黑河，在历史的时空隧道中来了一次错车。

南下，跨过黑龙江！

在本次中俄边境开放之前，黑河一直在大众视野之外。人们只知五大连池，却不知道五大连池在黑河。

随着免签落地，中俄两国人民开启了“串门儿”模式。在互联网的传播下，边境小城黑河狠狠地火了一把。

同程旅行数据显示，10月份以来，平台上“黑河”的关键词搜索量较上月同期暴涨近6倍，到达黑河的机票订单也较上月同期上涨超过10％。

在中国不出名的黑河，与俄罗斯远东第三大城市布拉戈维申斯克市隔江相望，最短直线距离为750米，坐船渡江只需十分钟左右。

一些俄罗斯人组团来黑河吃早餐，甚至独创了包子配酒的“战斗民族”式早餐。

双十一的时候，俄罗斯人更是组团来黑河取快递，一些俄罗斯人一次性要取十几个快递，享受中国人网购的快乐。

内地旅客经由黑河出境俄罗斯游的人数的确在不断增多。在网上的讲述中，俄罗斯物价低，人民非常热情，还可以体验靶场打枪等新鲜事物。

就连央视新闻这样的顶级央媒，都在为黑河做“免费宣传”，让黑河狠狠出圈，不少人预言黑河会成为“第二个淄博”。

然而，当泼天的流量击中黑河，黑河却显得毫无准备。在黑河的旅游热之下，出现了不少始料未及的状况。

如果说，11月气温下降，黑龙江进入流冰期，气垫船通行不畅导致大批国人滞留在俄罗斯属于突发状况。

那么，当地的热情似乎仅仅体现在老百姓的脸上和手机里，地方的系统性倦怠，正在快速消耗着来自境内外两头的热情。

比如，特色文化建设不足，早市冷清，缺乏对境内外访客的引导；基础设施建设极其不完善，旅行社跟团游住宿和就餐体验不好；出入境并没有宣传的那么容易……

泼天的富贵似乎就在眼前，但黑河能否成为下一个淄博，令人生疑。

当淄博被游客挤爆的时候，淄博文旅局在网络上发布了《致广大游客朋友的一封信》，对人们的厚爱表达了感谢，并对自己的接待能力表示了歉意，建议大家错峰出行。

五一期间，游客涌入“八大局书画一条街”，没成想迎面遇上一场大雨。

淄博市民见状，当即拨打12345市长热线反映，政府部门得知后迅速反应，免费给游客们发放了雨衣和雨伞。

尽管淄博烧烤不可能长期爆火，淄博却因为“烟火味儿”和“人情味儿”成功塑造了一个城市的IP，给人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从4月份爆火至今，仍有不少游客前往淄博“补烤”。

淄博经验给黑河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样本，但黑河并没有打算“抄作业”。

新的增量就在眼前，黑河却仍在观望。不知道是丢失了赚钱的能力，还是坚守着“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的气节。

黑河，不止一次错过

事实上，这不是黑河第一次面对机遇。

早在1984年，胡耀邦总书记视察黑河时，就提到黑河区位优势明显，是对外开放的关键口岸，要把经济搞上去，发展贸易；并把黑河和深圳相提并论，“南有深圳，北有黑河，南深北黑，比翼齐飞”。

俄罗斯远东城市重工业发达，轻工业却非常落后，日用品极度缺乏，在过去甚至需要“以物易物”。那时候，几套运动服可以换到长绒毛大衣，高倍望远镜和成套的苏联邮票。

临近俄罗斯等国际市场，水运交通又便利，如果黑河当初选择发展轻工业，或许现在就没有浙江义乌、河北白沟什么事儿了。

可黑河却在发展贸易和轻工业之间选择了发展房地产，并最终错失了触手可及的一场时代机遇。

1992年，国务院批准黑河为沿边开放城市，资金和国内外经济活动都向黑河集中，形成了开发建设的热潮。

大量资金流入了房地产，有效需求却不足，导致资金呆滞。

2006年，黑河市房屋建设总面积556.83万平方米，住宅总面积345.25万平方米，人均住房面积26.35平方米。而黑龙江省会哈尔滨市人均住宅面积直到2011年以后才达到同等量级。

来源：哈尔滨统计局

其他工业生产实体配置跟不上，人才吸纳不够，经营管理能力不足，各类工厂陆续倒闭，导致黑河就业岗位不足，大量人口流出。

据六普数据，2010年，黑河市人口总量为167.3万人；到了2020年，七普数据显示黑河市总人口为128.6万人。至2022年底，黑河市人口再度下滑至125.1万人。也就是说，黑河在最近12年间，共减少了40多万人口。

如今，有人感慨黑河人民“三分之二在考公，三分之一在做外贸”。

能否抓住历史机遇，逆转黑河的命运，或许就在此一搏了。

北上，跨越深圳河！

如果说7、8月份的港人北上，还可以视为图新鲜。那么延续至今的北上潮，则不得不将其视为香港人的“预谋”。

从7月到11月，港人北上的规模持续高于内地访客南下的规模。

从7月的468万到11月的585万，北上规模不断创下新高。每个周末都是出游的窗口期，普遍有20—25万人次，重阳节三天假期日均达到了33万人次。

来源：香港01

香港挣钱深圳花，每周周末去深圳，正成为数十万香港人的生活哲学。

从盒马的水蜜桃，鲍师傅的糕点，阿嬷手作的奶茶，到山姆的大闸蟹，香港吃货的热情就像冬天里的一把火。

本来，山姆的大闸蟹10月就要下架，因为大闸蟹的最佳赏味期就在10月。可来买大闸蟹的香港人实在太多，山姆只好持续卖到11月底。

为了更好的扫货，香港人甚至开发了豪华山姆团，来回360元一人，无需自己办会员卡，连人带货送到家。

一些在广州生活的港人表示，山姆已经开了很多年，很普通，看到香港这个情形，让人觉得很搞笑。

时代不同了，香港人正在亲手改写香港“购物天堂”的历史。

以前水客从香港代购护肤品、包包、iPhone手机等海外品牌商品和奢侈品，如今内地居民消费越加务实，香港人“反向代购”崛起，港人为了喝到15元一杯的一点点，情愿花上10元的代购费。

这是属于北向香港人的快乐。

香港政府统计处最新公布的收入中位数为20000元港币，而根据2020年镝数聚显示，2020年上半年深圳打工人工资中位数5199元，在国内排名第三。

接近4倍的收入差距，这意味着香港人来深圳消费就是降维打击。价格上，在香港吃一顿海底捞的开销，可以在内地吃两顿。在香港剪一次头发的开销，可以在深圳剪5次以上。

据香港某电视台的报道，一名山姆员工看见港人进山姆后就一直嘻嘻笑，店员问对方为什么笑。那位香港人用粤语回答“抵到你笑哦！”

抵，在粤语中是划算的意思。

但这或许给香港政府带来更大挑战。

疫情以来，香港经济一直在承压，2020和2022年甚至出现了GDP实际上的负增长。

拉动经济的三架马车中，投资和出口都出现下滑，消费扛起了经济增长的大旗，2023年第二季度私人消费开支占香港GDP逾六成。

在投资方面，全球投资银行业务普遍低迷，IPO活动持续放缓，波及香港，表现为中小券商的大批量倒闭。据港交所统计，2022年全年，共有47家香港券商宣布停业，创历史之最。

此外，香港世界金融中心的地位也受到冲击。2022年9月，香港世界第三大金融中心的地位被新加坡取代。

在出口方面，随着美联储不断加息，推动港币升值，第二季度香港货物出口量跌逾15%。

如今近20万港人经常性地北上消费，香港政府想要留住更多本地消费；还想要吸引更多内地旅客来港消费。恐怕要更费一番心思。

比如激活夜经济。受到疫情的冲击，许多香港人养成了夜晚居家和点外卖的习惯，商铺也早早地关门，酒吧和餐厅的经营受到严重影响。

今年9月份，香港政府宣布接下来要举办一系列特色夜间活动。但就现阶段情况来看，香港人还是习惯于夜晚居家，然后周末集中去深圳消费。

奔流向无垠的海

除了区域的发展，中国边境城市的命运也总是统一在中国对外开放的进程中。

过去，香港依托“一国两制”的制度优势，成为独立关税区，是中国对外开放的超级中间人。从深圳生产的商品运到香港进行质量分级，再通过香港输送全世界，避开了许多国家的关税限制和贸易壁垒。

中国与世界联系得越紧密，香港在司法、税务、金融、技术交流等方面的优势就越突出，地位也就越重要。

而昔日的黑河，仅仅是在中国日用品、俄罗斯农产品过境时，才能被有心人偶尔留意到，振兴东北的口号即使喊得震天响，到了黑河也只剩下飘渺的余音。

如今，中国陆地一南一北两个城市的指针突然调转，香港金融中心和超级中间人的地位受到挑战，急需调整自己的发展路线，而黑河似乎还游离在主旋律之外没有回过神来。

2020年，俄罗斯成为中国第四大贸易合作伙伴；2022年，黑龙江大桥正式建成通车，弥补了中俄两国间只有跨境铁路大桥而没有跨境公路大桥的空白；2023年，“东北—远东”合作写入了中俄两国的联合声明。

未来，作为“北境国门”的黑河，将继续参与和见证由贸易和开放带来的奇迹。90年代“赚钱到黑河”的历史面貌或将重现。

香港和黑河两城的命运已经摊在纸面上，就看人们将会如何书写。

我们相信，无论是50米宽的深圳河，还是700多米宽的黑龙江，最终都注定要奔流向无垠的“开放”的大海。

参考资料：

1、新品略财经：香港人买爆深圳山姆

2、齐鲁晚报：“双十一”俄罗斯人组团到黑龙江取快递！网友：大开眼界

3、九派新闻：当流量击中黑河：游客出入境困难，早市冷清，当地人称夏天更有特色

4、光明日报：灯光

5、网易新闻：黑河人口流失40万后最近火了 俄罗斯人组团来吃早餐

6、第一财经日报：港人蜂拥北上消费 香港经济的抗压之战

7、明经财报：港GDP按年升1.5%逊预期 按季倒退 抗疫开支减消费券缩水 累政府支出跌9.6%

8、证券时报网：实探“香港夜市经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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