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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6月7日,乌克兰军方一声号令对俄军发起反攻。因为6月7日正值夏天,所以叫“夏季大反攻”;又因为反攻在乌东南方扎波罗热方向,因而也叫“南方大反攻”。按照原定的反攻计划,6个月后的12月中旬,乌克兰军队应该打到亚速海的岸边,把入侵的俄军一分为二,届时敌军南北不能相顾,后勤保障困难,走向失败便成定局。
如今6个月过去了,乌克兰军队距离亚速海岸的距离跟6个月前差不太多,显然夏季大反攻失败了。是反攻计划有问题还是计划执行的有问题呢?最近乌克兰军方透露了背后的真相,原来在反攻开始的第4天,乌军总司令扎卢日内就叫停了反攻计划,改用乌克兰自己的打法。原来的反攻计划可是乌克兰军方和北约盟友花了几个月制定的,为何只进行了4天就被乌克兰叫停了呢?因为这里面存在北约对乌克兰的误解。
反攻计划大方向上其实很简单,就是让乌军乘坐欧美援助的坦克和装甲车,暴力冲破俄罗斯的防线,防线一旦撕开,那么俄军就慌了,乌军后续部队再跟进和包抄。考虑到俄军提前半年就埋下了地雷阵,所以机械化部队的最前面有扫雷车开道。为了这个计划,数万乌军士兵提前到欧洲参与培训,学习了北约的标准作战方法,学成归国后组建了机械化部队,按理说也没多少问题,可是行动开始仅仅4天,该计划就被乌克兰否定叫停,原因是在那4天大量坦克和装甲车被毁,人员伤亡严重,俄军及其全球支持者锣鼓欢天,乌军一时有点慌乱,为了避免更严重的人员伤亡和士气下滑,扎卢日内果断叫停计划,改由10人一组的小分队步行向前突破,节奏就明显慢了下来。
(乌克兰总司令扎卢日内与美军官员)
为什么反攻计划一执行就遇到了大问题呢?乌克兰事后解释说,因为乌东地区泥土松软,机械化部队行进速度慢,跟训练时的情况完全不同;由于阵地上到处是雷,排雷设施满负荷工作节奏慢造成堵车。俄军当然也估计到乌克兰迟早会用这种方式反攻,当天派出大量的无人机投弹和自杀式袭击,并占据高地频繁发射反坦克导弹,因而取得了“扎波罗热大捷”。事实证明,在面对正面硬刚的欧美坦克时,俄罗斯的狙击方法相当有效。
北约盟友原以为,乌克兰军人穿他们的军服拿着他们的武器,再经过他们手把手的培训,就可以像他们一样作战,事实证明这个想法过于天真,理论知识似乎在训练场上很容易掌握,但到真实战场去实践就是另外一回事。最致命的是乌克兰几乎没有空军,既不能端掉敌方阵地又不能协助地面进攻,所以这个计划开了个头就草草结束。眼下已经到了冬季,乌东前线的俄乌士兵多数时候躲在坑道里硬扛,而以哈战争对战争关注度的稀释和欧美保守势力对军援的阻挠,让乌克兰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尴尬境地。
乌克兰高层过去认为,只要他们大量消灭俄罗斯军人,只要俄军士兵伤亡多到一定程度,普京就一定要撤军,这个推理似乎放在任何国家都是合理的,因为大量伤亡发生时,会出现各种有形无形的压力,不但俄罗斯军方受不了,俄罗斯民众也受不了,这个压力迟早要围攻克里姆林宫。那么多少算多呢?根据乌克兰公布的伤亡数据,俄军仅阵亡数就已经超过33万,即使把这个数字砍半,也是二战以来俄国人经历过的最严重伤亡。俄军开战以来进行了一次紧急动员,三次征兵全都扩充了人数,另外还通过各种渠道签合同把犯人、老赖、新移民和雇佣军送上战场,间接证明伤亡确实严重。如果按照乌克兰高层1年前的估计,普京早应该扛不住下令撤军了,但事实并非如此,乌克兰在这方面误解了普京,更误解了俄罗斯的现实情况。
(普京与绍伊古、格拉西莫夫)
如果普京宣布撤军,意味着宣布两年来的彻底失败,他要面对的是几十万军人伤亡,几十万个需要抚恤的家庭,持续两年甚至9年的制裁和孤立,还有国家前所未有的负面影响,这些就不是把绍伊古或格拉西莫夫撤职能交得了差的,后果大概率是普京政权的倒台,届时普京面对的要么是亚努科维奇的命运,要么是卡扎菲的命运,以他的个性哪一个都不想接受。因此只要他不下令撤兵,那么战争就还没有失败,就如同只要不离开赌桌,理论上还存在翻盘的可能,所以他不考虑撤兵,考虑的是如何化解伤亡带来的压力,事实证明他的方法还是很有效。
乌克兰战场需要人手时,俄军首先把驻扎在边疆区的军队调往战场,军人收到命令执行任务不敢有意见。其次俄罗斯进行了一次全国总动员征召了30万人,动员的重点不在莫斯科和圣彼得堡这些大城市,而在边远各州并大量征召非斯拉夫人,这些人既没有反抗的传统 也没有反抗的能力。第三是国防部通过签合同的方式,大量从监狱雇佣犯人,并将那些负债累累走投无路的人送上战场,还召集那些身后没有国家保护的移民,以及低调地到第三世界以劳务输出的名义招募雇佣兵。以上这些兵源有个共同特点,那就是无法形成集体反抗的力量,不会给军方和克里姆林宫带来“瓦格纳”叛乱那样的致命压力。
另一方面俄罗斯政府还想尽一切办法淡化这场战争的现实影响。俄乌战争是二战以来伤亡最为惨重的大战之一,但是在俄罗斯至今都被描述为“特别军事行动”,不允许人们公开讨论这场战争,尤其是透露对俄军不利的负面信息,任何人提到俄军失利或伤亡情况都可能面临入狱的惩罚。再说欧美对乌克兰所有援助的武器,都建立在不用于打击俄罗斯本土的前提下,而乌克兰自己的武器大多数射程都不够,于是这场持续两年的战争对俄罗斯本土几乎没有影响,普通的俄罗斯人照常上班照常喝伏特加,没有强烈的反战理由,跟过去最大的不同是隔三差五要参加英雄的葬礼。
(乌克兰1998年拆解战略轰炸机)
在战争的第一年,本以为欧美没完没了的制裁会让俄罗斯内乱,但专家们总是低估了人类的忍受能力,尤其是经历过沙皇和苏俄时代苦日子的俄国人,不到吃不上饭的程度是不会乱的。恰恰俄罗斯是这个地球上最适合忍耐的国家之一,它有粮食和煤炭,有石油和天然气,有丰富的海产品和肉禽蛋,俄罗斯人再差也不至于吃不上饭,更关键的是它的人口只有1.4亿,占据着全球最大的面积。只要维持生存的东西能保证,那就失去了动乱的最大根源,至于名车名表高端家电大家都没有,也就不在乎自己没有,没必要冒着入狱上战场的风险去反抗克里姆林宫的那拨人。
北约对乌克兰军队的误解,导致乌克兰一次高调的反攻以失败告终;乌克兰对俄罗斯高层的误解,导致基辅政权没料到战争进入到第三个冬天。1994年乌克兰签下《布达佩斯备忘录》的时候,英国、美国、俄罗斯等大国承诺保护乌克兰,4年后乌克兰在大国特使的见证下,拆解了100多架战略轰炸机和1000多枚导弹,还把一大批转让给俄罗斯拉走,俄罗斯存了30年后终于派上用场:发射给乌克兰。乌克兰自废武功前得到了大国的安全承诺,结果不安全来自承诺者之一俄罗斯,以后还有人相信俄国人的协议吗?英国和美国给乌克兰送武器抵抗俄罗斯,算是兑现当年的承诺,是负责任的行为。
欧美想要乌克兰的安全与完整,只能继续提供武器尤其是战斗机,然后组织下一次反攻。乌克兰想要普京因为内部压力撤军,既要继续重创其军队还要将战火烧到俄罗斯本土,只有战争切实影响到普通俄罗斯人的日常起居时,他们才可能把对克里姆林宫那帮人的不满变成行动,毕竟俄国人是个热爱扩张的民族,侵略让他们自豪和兴奋。当普京那伙人感到压力巨大又不敢打压的时候,属于决策的拐点才会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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