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磅 | 印度最大心理弱点?害怕“南亚老大”地位不保!

本文转载自:南亚研究通讯(ID:NYYJTX)

 
作者 | 哈皮蒙·雅各布(Happymon Jacob)
编译 | 陈卓 姜波

内容提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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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在南亚地区的主导地位稳固吗?尼赫鲁大学外交与裁军副教授哈皮蒙·雅各布(Happymon Jacob)认为,印度在南亚的主导地位正面临三大挑战:南亚反印政权崛起、中国影响力增强以及印度正失去介入中国同邻国边界问题的杠杆。印度在南亚陷入此番困境有三大原因:南亚地缘政治结构变动、印对南亚中小国“单轨式”政治立场存在缺陷以及印外交长期存在错误认知。具体来看,一是随着中国填补了美国南亚式微后的权力真空,域内中小国家有了不存在复杂文化争议的替代选择,因此频繁打“中国牌”以对冲印政经高压并获得物质利益;二是莫迪政府采取只同南亚邻国当权者打交道,但忽视在野党等潜在行为体的保守外交策略;三是印度两大错误外交观念——既错估巴基斯坦在印地缘政治理念中的地位,又误认为与南亚的文化和历史渊源有助于自身同南亚中小国加深关系。

基于此,作者为印度摆脱在南亚的困境开出四剂“药方”:一是改变心态,承认印度已不再独霸南亚,而中国已成为地区有力竞争者;二是寻求外部力量帮助,这是应对中国挑战的唯一途径;三是与邻国多个政治参与者接触,而不能只顾当权派;四是培养更多外交人才以更好应对未来挑战。雅各布的分析点明了印度“邻里困境”的症结,但读者仍可从中窥视印度在南亚地区建构的霸权话语,即所谓“邻里困境”实际上是对“印度失去了独霸地位”的愤愤不平。而如果南亚所有国家都表现出“以印为尊”的态度,那么这种“邻里困境”必然被印度“慷慨友好、不计回报”等积极话语所替代,“困境”自然也就不存在了。因此,这种“邻里困境”话语是虚置且不稳定的,仅仅是印度深层次地区霸权焦虑的外化投射,它预置了印度的霸权情景并试图使其合理化,毫无疑问只是印度的作茧自缚。南亚研究小组特此编译本文,供各位读者批判参考。

重磅 | 印度最大心理弱点?害怕“南亚老大”地位不保!

图源:南亚研究通讯

众所周知,印度周边地区仍是该国外交政策的“软肋”。当代印度外交政策有着雄心勃勃的愿景——从成为“全球南方”领袖,到成为全球地缘政治竞争的仲裁者,再到成为世界政治的一极。然而,南亚其他国家不仅对印度这套叙事没有兴趣,而且似乎间接起到了阻碍作用。对于任何大国来说,处理邻里关系都非易事,但当代印度却面临着异常棘手的邻里关系问题,其重要原因是印度首次面临着一个崛起的超级邻国——中国。
 
一、印度的困境及其原因
 
总体看,印度在周边地区面临三种困境。第一,南亚反印政权的崛起。例如,马尔代夫新任政府要求印度撤离在马代的军事存在,实际上这是要求印度卷铺盖走人。马代是工具意义上的反印,而2024年初参加孟加拉国大选的在野党孟加拉国民族主义党(BNP)则可能在意识形态上反印。第二,中国在南亚日益增长的影响力导致印度在周边地区面临结构性困境。
 
有三件事值得注意。南亚地区小国越来越多地参与“一带一路”倡议和其他中方项目。当国际上其他国家出于规范或其他原因放弃或回避南亚国家事务时,中国却积极地与这些国家展开接触——阿富汗塔利班领导的阿富汗、军政府治下的缅甸、危机中的斯里兰卡即是例证。虽然印度也在努力加强同这些国家的关系,但因为中国比印度有更雄厚的财力,因此总体上中国的影响力远超印度。第三,中国希望解决与邻国(除印度外)的边界问题,如中国和不丹的划界问题,这也是中国争取南亚地区的策略之一。
 
最终的结果,或者说有可能随时间推移而演进的结果,有些令人担忧。如果印度不采取创新举措,很有可能在地缘政治上被困在一个对印不友好的南亚地区。虽然这很可能言过其实,但强调未来可能出现的情况并不为过。
 
三大原因导致印度在周边地区陷入困境。首先是区域地缘政治架构因素,其包括五个相互重叠的要素。一是当代南亚政治格局的特点是美国的存在日渐式微,而美国曾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是该地区地缘政治的常量。对印度而言,虽然美国南亚的存在并非总对印有利,但其离开无疑对印不利,特别是中国填补了美国离开南亚后的权力真空。二是中国的强势崛起为南亚地区小国提供了“地缘政治缓冲”,让这些国家在外交上对印打“中国牌”。虽然印度的邻国热衷于对印宣称“战略自主”,但其却未对中国表现这种态度。
 
三是南亚是世界上互联程度低和贫困的地区之一,这使该地区人民自然会倚靠那些有能力满足其物质需求的大国。由于印度满足这些需求的能力有限,中国就成了可依赖的大国。
 
四是在多数情况下,印度对南亚采取的是规范性和政治性手段,而该地区的国家要么默许,要么反抗,要么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顺从。然而,中国通过将自己打造成务实、非规范的替代品,改变了以印度为中心的现状。在现代南亚历史上,这是该地区首次成为“无规范区”。
 
五是在大部分时间里,印度在南亚享有无与伦比的主导地位,但如今,印度作为南亚常驻大国面临的文化、族裔、难民等问题愈加凸显。另一方面,中国作为该地区的非常驻大国,不存在常驻大国所面临的民族、语言、宗教等复杂问题,因此在其中受益匪浅。
 
印度在地区问题上进退两难的第二个原因与其政策立场有关:当涉及处理该地区的内政和其中多元行为者/权力中心时,印度表现出一种根深蒂固的保守倾向。在多数情况下,只与南亚国家的当权者打交道(无论其是否经选举产生)也许是正确的,而且风险较小。然而,这种“单轨式”外交立场会产生路径依赖,往往会使印度疏远其他权力中心或反对派领导人,孟加拉国或许就是这样一个例子。
 
此外,印度的困境还源于我们长期以来持有的两个错误观念。其一,一段时间以来,印度国内一直坚信,没有巴基斯坦的南亚更符合印度的地缘政治理念,这导致印度试图在没有巴基斯坦的情况下积极处理南亚问题。然而,回过头来看,我们不得不承认,这一政策并没有完全按印度设想的情况发展。第二个错误观念:印度与该地区存在的文化、软实力、历史、民族特殊关系,使得该国比那些对南亚缺乏深入了解的国家(即中国)更能处理好周边事务。然而到头来看,印度与邻国的文化联系是否已成为其对邻国外交政策的负担?
 
二、印度能做什么
首先,印度应调整心态,承认南亚力量平衡已发生根本变化。印度占主导地位的旧南亚已不复存在。在很大程度上,“亚洲南部”(Southern Asia)取代了“南亚”(South Asia)这一概念。其中,中国已经成为争夺地区主导权的有力竞争者。无论我们是否喜欢,印度邻国和周边地区也属于中国。这种实际和务实的框架将有助于印度应对现实,而非继续在已过时的“印度主导”心态下工作。
 
其次,印度必须积极寻求友好的外部力量参与南亚地区事务。这是应对中国成为南亚中心的唯一途径。
 
第三,印度在外交上必须足够灵活,以便接触其邻国的各方行为体。外交的艺术不在于仇恨邻国的反印分子,而在于减少他们的反印姿态。同样,与当权者打交道是好政策,但只与当权者打交道则是一定不好。
 
最后强调一个已经说了无数遍的问题——印度需要更多的外交人才。对于一个拥有14亿人口的国家来说,外交人才的严重短缺将是印度未来面临的最大挑战。印度在国际事务中的作用越大,外交人才短缺问题就越突出。如果该现状继续下去,当机会来临或危机浮现时,恐无人为印撑门拄户。
 
作者简介:哈皮蒙·雅各布(Happymon Jacob),尼赫鲁大学外交与裁军副教授,智库“战略与国防研究委员会”(Council for Strategic and Defense Research)创始人。

本文编译自《印度教徒报》网站2023年12月8日文章原标题为India’s growing neighbourhood dilemmas原网址为https://www.thehindu.com/opinion/lead/indias-growing-neighbourhood-dilemmas/article67615316.e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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