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赵越
本文转载自:中国新闻周刊(ID:chinanewsweekly)
“发展模式遇到瓶颈”
12月11日,国家金融监管总局河北监管局网站披露,藁城恒升村镇银行和晋州恒升村镇银行解散。其批复的文件显示,同意石家庄新华恒升村镇银行吸收合并藁城恒升村镇银行和晋州恒升村镇银行,并更名为石家庄恒升村镇银行。而上述两家银行的全部业务、财产、债权、债务以及其他各项权利义务均由新华恒升村镇银行承继。
12月4日,来自国家金融监管总局北京监管局的消息显示,北京大兴华夏村镇银行已获批准解散。此前的11月,华夏银行收购北京大兴华夏村镇银行获批。
今年11月底,还有两家村镇银行获批解散,其中,内蒙古霍林郭勒蒙银村镇银行因被内蒙古银行合并而解散;广西融水柳银村镇银行因被柳州银行合并而解散。
从最初服务农村、乡镇的愿景,到如今频频传出解散、重组的新闻,村镇银行这几年,经历了什么?
今年以来,部分村镇银行出现较大变化。有的被吸收合并,有的被发起行收编,有的解散退出。
比如,1月,原黑龙江银保监局同意延寿融兴村镇银行、巴彦融兴村镇银行因被哈尔滨银行合并而解散。4月,原辽宁银保监局同意辽宁千山金泉村镇银行因被鞍山银行收购而解散。同月,原云南银保监局同意昭通昭阳富滇村镇银行因被富滇银行吸收合并而解散。7月,原重庆银保监局批复,同意重庆梁平澳新村镇银行解散,实现村镇银行市场化退出。
目前,村镇银行被主发起行吸收合并、改制,成为主发起行分支机构是常见方式之一。实践中多家村镇银行合并为一家、村镇银行直接退出等重组方式也时有出现。
被核准解散的村镇银行中,规模小、盈利水平一般,是其共同特点。
以此次被华夏银行“收编”的北京大兴华夏村镇银行为例,其近年来处于收缩状态。2022年,华夏村镇银行营业收入2729.34万元,净利润33.94万元。截止到2022年末,其资产总额7.16亿元。到了今年6月末,华夏村镇银行资产总额缩水到6.63亿元,上半年实现营业收入968.85万元,净利润仅为7.05万元。
被大股东合并,成为其支行,成为不少解散的村镇银行的归宿。
比如,广西融水柳银村镇银行解散后,转为柳州银行融水支行,成为柳州银行的第200家分支机构。
据公开资料,广西融水柳银村镇银行成立于2010年12月。这家村镇银行解散之前,其大股东为柳州银行,持股比例为85.6%。
柳州银行成立于1997年3月,1998年9月更名为柳州市商业银行;2010年6月再次更名为柳州银行。2022年末,其资产总额2029.69亿元。
而黑龙江延寿融兴村镇银行、巴彦融兴村镇银行因被哈尔滨银行收购、合并而解散,辽宁千山金泉村镇银行因被鞍山银行合并而解散,云南昭通昭阳富滇村镇银行被富滇银行吸收合并而解散,与上述情况类似。
不过,也有直接退出市场的,比如7月,国家金融监管总局官网发布消息称,重庆梁平澳新村镇银行拟通过解散方式实现村镇银行市场化退出,并已将存贷款业务全部清零。
而石家庄新华恒升村镇银行吸收合并藁城恒升村镇银行和晋州恒升村镇银行,并更名为石家庄恒升村镇银行,属于村镇银行之间的合并。
在光大银行金融市场部宏观研究员周茂华看来,当初国内设立村镇银行的初衷,主要为填补大中型银行金融服务供给不足、服务覆盖不足的问题,让金融更好服务“三农”和当地中小企业。
中央财经大学中国公共财政与政策研究院院长乔宝云表示,过去,在乡镇一级,各类银行的网点较少,村镇银行设立的初衷,是为了弥补了这一短板。但他坦言,目前多家村镇银行的退出,说明这一发展模式遇到瓶颈。
“除了挖掘农村市场,此前,城商行、农商行跨区设立分支机构,一直受到较为严格的管控。设立村镇银行,可以让不少城商行、农商行实现跨区布局,即通过村镇银行实现跨区经营。”某城商行业务负责人对中国新闻周刊表示。
“银行业对信用的依赖较强,实力雄厚的大型国有银行先天具有优势,行业‘马太效应’较明显。”乔宝云对中国新闻周刊表示。他说,部分村镇因为网点较少,难以形成规模效应,这对银行整体的盈利产生不小影响。
“今年年初,有村镇银行5年期定期存款利率可以达到4%,据我所知现在仍有村镇银行5年期定期存款利率可以做到3.85%。”上述城商行业务负责人表示。
而在目前贷款利率不断下降的情况下,今年11月,据《第一财经》报道,山东某村镇银行3年期定期存款利率最高仍可做到3.5%(1万元以上),大额存单5年期利率为3.9%(20万元起存);浙江某村镇银行5年期定期存款最高年化利率达到3.4%。
相比而言,四大国有银行对中长期存款利率不断下调,2年期、3年期、5年期定期存款利率分别降至1.85%、2.2%、2.25%。大型股份制银行的存款利率也不断降低,挂牌利率普遍降至2.3%以下。
以各类银行的重要业务住房贷款为例,目前不少城市的综合贷款利率为4%~4.2%。
“由于宏观经济变化,市场竞争加剧,部分区域中小银行面临资本实力弱,产品服务和创新能力不足,经营效率低,客户粘性不足,流动性管理压力大,近年来面临经营压力不断增大。”周茂华表示。他说,相比国有大型银行,部分村镇银行等中小银行还存在内部管理不健全、治理不够完善等问题,容易滋生操作风险。”
事实上,早在两年前,村镇银行的问题已引起监管部门的重视。
原银保监会于2021年发布《关于进一步推动村镇银行化解风险改革重组有关事项的通知》,提出适度有序推进村镇银行兼并重组,对于部分风险程度高、处置难度较大的高风险村镇银行,在不影响当地金融服务的前提下,如主发起行在当地设有分支机构,属地监管部门可探索允许其将所发起的高风险村镇银行改建为分支机构。
数据显示,我国村镇银行数量约1600家,占银行业金融机构总数的36%左右。中国银行业协会最新披露的数据显示,截至2022年末,村镇银行资产规模为2.22万亿元。
“村镇银行都有一个主发起行,由主发起行负责筹建和管理,主发起行就是村镇银行的大股东,很多村镇银行的领导也都由主发起行任命和提名。”周茂华表示。
除了直接将旗下村镇银行合并为支行外,今年以来,多家村镇银行的大股东,持续对其增资。比如11月28日,齐鲁银行、重庆农商行分别获准增持旗下的章丘齐鲁村镇银行和石狮渝农商村镇银行。值得注意的是,二者均为主发起行大股东从小股东手中收购股份,进而达到增持旗下村镇银行的目的。
又比如,9月25日,苏州农商行发布公告称,该行增持靖江润丰村镇银行股份6125.25万股,持股比例由54.33%增加至99.71%。
而石家庄新华恒升村镇银行与藁城恒升村镇银行、晋州恒升村镇银行的大股东,均为浙江温州瓯海农村商业银行,在重组之前,其对三家银行的持股比例已经增至100%。
那么,部分村镇银行的退出,是否会重新造成当地乡镇,在金融服务方面的缺失?
周茂华分析,尽管目前有部分缺乏经营可持续能力的村镇银行退出,但国内基层金融服务供给数量和质量将持续提升。因为近年来,国内也在推动大中型银行的服务重心下沉。
他说,下一步,主要是推进村镇银行通过市场化、法治化改革,加快理顺股权结构,完善内部治理,从源头上化解风险,提升经营效率,增强服务区域实体经济能力,尤其提升小微企业、民营企业、“三农”等实体经济薄弱环节的服务能力,培育差异化竞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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