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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科技日报记者 张佳星
“中国疟疾感染病例由1940年代的3000万减少至零,是一项了不起的壮举。”6月30日,世卫组织认证中国已消除疟疾。这是我国继天花、脊髓灰质炎、丝虫病、新生儿破伤风之后消除的又一个重大传染病。
图片来源:世卫组织官网截图
“疟疾?那不是黑白电影时代才得的病嘛”“我已经很久没听说还有人得疟疾了”“得个疟疾能有多可怕”……不少小伙伴听到这个消息,可能会有这些疑问,很难明白消除疟疾为啥了不起。
让疟疾从中国消除究竟有多难?得先从阻碍说起——
2019年,全球约2.29亿人感染疟疾,40.9万人因疟疾死亡,然而,疟疾疫苗仍是空白。
疟疾的病原体是疟原虫,虽说称“虫”,但并不是一只虫子,而是一个单细胞。截至目前,在处于人体红细胞内期阶段的四种人体疟原虫中,只有恶性疟原虫可以成功地在体外长期培养,而且培养疟疾虫用的培养基需要使用“o”型人红细胞。这就导致培养难成为灭活全虫疫苗难以研制出来的主要原因之一。
除了灭活疫苗,还有很多其他的疫苗研制路线,比如蛋白重组苗、核酸疫苗等。但研究表明疟疾的获得性免疫存在虫株特异性,通俗地讲,达不到“全歼”疟原虫的效果。科学家们针对疟原虫不同状态的表面蛋白设计抗原,至今未获得高有效性的疫苗。
疟原虫。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疟疾中有成千上万的基因,人体需要非常高的免疫反应才能抵抗疟疾。”研制疫苗的相关学者表示,寻找激发有效免疫的抗原非常困难。
对付疟原虫,人类是有药的,比如奎宁、中国自主研制的青蒿素……但耐药性令人头疼。一旦疟原虫的变异让药物失效,便可能成为主流传染源。1980年代,因氯喹失效非洲每年有上百万儿童因疟疾死亡。
疟原虫的变异一直没停——
2017年,一篇《柳叶刀·传染病》上的文章指出,令主流疗法失效的变异疟疾在东南亚传播,柬埔寨、泰国、缅甸、老挝和越南都已出现疫情,而且逐渐成为主要致病源。
2020年1月3日,国际顶刊《科学》上发表了一篇有关青蒿素及其衍生物(ART)耐药机制的论文,阐明了Kelch13突变疟原虫的耐药原因,也表明非洲的突变株都是当地变异的,而不是外来输入的。
疟疾的难缠还体现在它是可能复发,也可能再燃,前者由于潜藏在肝细胞中又出来作恶,后者由于自身变异逃过了机体免疫系统。无论是哪种,都表明疟原虫难对付。
从传染病防控的角度而言,0和0.1相差悬殊,如果疟疾传播条件依然存在, 一旦传染源不能及时发现和清除,仍会面临疫情再传播和回升风险。
正应了经典电影里的那句“一个也不能少”。数据显示,2010-2018年,我国共报告疟疾病例33729例,其中本地感染病例5998例,占17.8%,境外输入病例27719例,占82.2%。
一段时间以来,输入性疟疾是我国消除疟疾的主要威胁。
尽管我国已消除疟疾,但每年仍有2000多例输入性疟疾,传播媒介等流行因素尚未根本改变,境外输入疟疾引起再传播的风险持续存在。
中国创造
完胜3大阻碍
让疟疾感染人数画出一个圆满的“0”,必须完胜上面提到的3大阻碍。
疫苗预防等不来,那就靠联防联控、靠斩断传播链。这些在抗击新冠肺炎疫情时相当有效,但方案不同。
消除疟疾,中国原创了1-3-7工作规范,即1天内完成疟疾病例报告、3天内完成病例复核和流行病学调查、7天内完成疫点调查处置。它已经被正式写入世卫组织的技术文件向全球推广。
“疟疾传播需要3个要素:人类宿主、媒介按蚊及疟原虫。” 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病媒生物首席专家刘起勇认为,媒介生物监测与控制是疟疾消除不可取代的必要工具。
斩断传播链,中国就成为最早尝试使用药浸蚊帐预防疟疾的国家之一,早于世卫组织建议使用蚊帐控制疟疾的1980年代,社区参与也是我国疟疾防控的一大特色,广大群众共同参与,发起爱国卫生运动,一起浸泡蚊帐、消除蚊虫孳生地。
2021年6月1日,山东青岛,西海岸新区中铁世界博览城,一位参展商在展示青蒿素药品制剂。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用药,中国自主研制了青蒿素等抗疟特效药。对付疟原虫的耐药性,中国团队提出了延长用药和联合用药的应对方案。在世卫组织重症疟疾管理与操作手册第3次修订版本中,将青蒿虎脂取代奎宁作为一线治疗重症的药物。
针对输入性威胁,防止疟疾输入再传播,去年底国家卫生健康委等13部门制定了《防止疟疾输入再传播管理办法》,提出“及时发现,精准阻传”,加强检测体系的建立,例如要求相关机构具备疟疾免疫学快速检测、疟疾血涂片检测的能力,省级和省辖市级疾控机构等具备疟原虫核酸检测能力。
来源:科技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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