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转载自:中美聚焦(ID:chinausfocus)
拜登执政三年以来,中美关系经历了最初有限度的接触,到佩洛西窜台和气球事件导致的僵局,再到巴厘岛和加州峰会的外交对话新起点。期间波折相比特朗普执政前三年有过之而无不及。拜登政府通过所谓的“民主”叙事将中国设定为假想敌,并在关键技术领域联合盟友遏阻中国发展,以此强化他所宣称的美国优势地位和全球领导力。即将到来的2024年将是他收割政绩、聚焦国内、稳住国外、竞选连任的“超级大选年”,过去三年美国对华关系的分歧与摩擦仍将延续,甚至可能给双边关系更大的冲击。
中国对美国对华政策的调门不抱期待,而更关注美方实际行动。在中方看来,拜登在巴厘岛峰会所承诺的“五不四无意”实际上是空谈。美国打造的QUAD和AUKUS以及“小院高墙”就是在寻求“新冷战”,遏阻中国的发展;在台湾问题上,美国言行不一,多次打破所谓的战略模糊,挑战双边关系政治基础;在中国周边,拜登政府延续特朗普执政后期的政策,继续在南海选边站,并有意拉拢印度对抗中国;在中方看来,美国联合盟友推动的“去风险”本质上仍是脱钩,是为了将中国挤出全球产供链,尤其在半导体等高技术领域阻止中国超越美国。
这些行为和政策分歧塑造了当前的中美关系,一些双边问题短期内也没有解决方案。对于即将到来的2024年大选年,对中美关系发展的期待应有所控制。
12月中旬,美国驻华大使伯恩斯在布鲁金斯学会的一次活动上说,他对中美关系未来并不感到乐观,不要指望美国对华关系会很快得以改善。与此同时,美国财长耶伦和美国商务部长雷蒙多继续渲染中国“威胁论”,指责中国经济“不公平”政策,并承认改善中美经贸关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这些是加州中美峰会1个月后美国外交官对双边关系走向最直白的表态,体现了美方“走一步算一步”的姿态。
一方面,他们评估认为旧金山峰会取得了富有成效和建设性的成果,双方应该继续开展接触,另一方面,中美关系根深蒂固的矛盾和政治互信的下降,导致双边沟通与合作不可能轻易取得突破。拜登团队要求中国首先采取实际行动,在知识产权保护、公平营商环境和打击毒品贸易等方面兑现承诺。而中国对美国也提出了要求,广义上说就是要求拜登政府要“落实”旧金山成果,并且以旧金山为新的起点,寻找正确相处之道,具体来说就是继续要求美国政府改变扭曲的对华政策,包括撤销相关制裁和技术限制、取消特朗普时期加征的关税等。
中美加州对话后,双边氛围得以缓和。比如,拜登政府正在与芯片巨头英伟达(Nvidia)就允许向中国出售非关键、非高端的人工智能芯片进行讨论。耶伦也强调和经济对话机制的重要性,称自己会在2024年上半年访华。美国官员更是向媒体透露两国明年举行核军控谈判的计划。中国军方也表态称,两国防务部门正就重启两军沟通与对话保持沟通协调,双方将在平等和尊重基础上恢复相关沟通和机制会议。12月18日,美国印太司令阿奎利诺(John C. Aquilino)在东京对中俄合作表达关切的同时,也承认加州峰会后,美国军机在中国领空附近的“国际空域”遭遇的拦截次数明显减少。他认为,这是一个积极的迹象。
但这些迹象只是双边关系开始恢复的表现,美国在具体行动层面并无任何实质性的让步,双边关系尚无实质性进展。
中美对自身战略发展都有清晰的目标定位和政策规划,对彼此也非常了解。美国寻求对华竞争与对抗的本质是维持其独揽世界霸权的利益诉求,而非两国缺乏沟通或因为意识形态、文化历史差异导致的误解。在美方固守中国会挑战美国霸权和利益的思维,对中国进行封堵打压时,中方是无法接受美国在印太战略中对双边关系“竞争”和“对抗”的定位的。
要缓解这种冲突,两个大国需要对话,并共同采取行动缓和局势。中国坚持双边关系的历史传统,对美政策保持一定的延续性。无论短期,还是长期,中方都反对“新冷战”,反对大国对抗,支持在相互尊重、和平共处、合作共赢的基础上发展对美关系。但在美国,随着又一次大选的到来,究竟如何处理中美关系,两党之间和学界内部存在争论。
究竟是借建交45周年继续延续基辛格那样的现实主义和中国打交道,还是像拜登、布林肯所坚持的理想主义和中国搞制度性和战略性的对抗?特朗普的实用主义或交易型风格更符合基辛格的现实政治逻辑,而拜登、沙利文的价值观路线和理想主义更注重和过去四五十年的对华政策路线切割,进行一次彻底洗牌,甚至不惜诉诸经济保护主义和国家干预主义。这从沙利文今年的演讲就可以看出,他基本上推翻了之前共和党和民主党政府的政策路线。
无论这种争论持续多久、结论如何,可以确定的是,美国对华竞争与对抗没有明确的目标方案和可兑现的路线图。但在手段策略上,两党基本达成共识,就是持续围堵和打压中国。无论2024年谁胜出,美国仍会继续坚持“美国优先”。
影响2024年及以后中美关系走向最大的因素依然是美国国内党争。大选年党争激化很常见,但从这十多年的党争极化现实来看,包括共和党和民主党先后对特朗普和拜登启动弹劾调查,都会表现为国际战略和对华态度上的外溢。包括把中国当成假想敌,炒作中国“威胁论”,对中国留学生、企业和官员进行各种莫须有的指控。美国国会和地方红州的共和党人也在酝酿更加激进的涉华方案与政策。
拜登在应对通胀、失业率下滑、增加基建投资等方面做出了一些成绩,但美国选民似乎不太买账,这从今年的民调数据就能看出。因为无论是基建和教育领域的投资,还是在制造业、科技领域的创新,美国想要“竞赢”中国,是一个长期的过程。短期而言,选民看不出效果。更何况,民主党政府一贯关注的医疗和移民改革,拜登也未取得显著进展。
而且,决定美国大选结果的实际上是中间选民,尤其是铁锈地带的工业区选民。为了争取中间选票,拜登将延续针对中国的打压和限制性举措,继续巩固“小院高墙”。中国仍要做好两党之争持续袭击和撕裂中美关系的心理准备。拜登在价值观层面持续批评中国,通过“民主受到威胁”的叙事,一边抨击特朗普,一边抨击中俄等外部挑战。虽然拜登及其竞选团队相对温和,但如果大选对手是特朗普,他们必然会升级打中国牌,撕裂中美关系。
总体而言,2024年的中美关系的改善不容乐观。即便两国团队尽最大努力,保持沟通和对话,也不应抱有较高的期待。设定期待底线应体现在双方能否落实加州峰会共识,保持平等、理性沟通与对话,审慎处理分歧和应对突发事件上。在当前中美关系水平下,如果双方能够通过沟通与对话增加大选年双边关系的抗压能力,降低其脱轨的风险,应当就是具有建设性的正向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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