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匪患：土匪不是草台班子吗？为何正规军出动150万才剿灭？

想必很多人都看过《智取威虎山》这部经典影视作品。观众莫不被林子荣的睿智所折服，被座山雕的残酷所震撼。实际上座山雕就是东北地区的一个典型土匪，当然，与其说他是土匪，不如说他是军阀，东北地区也是近代匪祸最为严重的地区之一。除了东北，像中原、皖北一片，匪患也十分剧烈。今天我们就以近代皖西北的阜阳为例，来看看近代的土匪有多大危害。

在近代中国，匪祸远远不止上述三片区域，其严重情况早已蔓延全国。近代中国的匪患之多令人咂舌，几乎达到了无地无匪、无人不匪的地步。从时间上来看，庚子以后，日趋严重，直至新中国成立后，国家才花费了大力气予以清除，前后蔓延达半个多世纪。从匪患的参与者来看，其中包括青壮年、少年，甚至包含儿童、老年妇女。有的是由兵转匪，有的是由农转匪，土匪广泛的来源性使得匪患愈演愈烈，大有社会末日之象。据不完全统计，仅1925年的河南就有52股大土匪，小土匪更是不计其数。

有人不禁要问，近代为何会有这么多土匪？近代中国的匪患是与近代中国的特有国情相伴而生的。自从列强侵入我中华以来，民族矛盾、阶级矛盾日趋严重，尤其是庚子以后，列强勒索的巨额赔款都压在了小民头上，无数小民事业破产、妻离子散。如果还死守着那一亩二分地，不仅养不活自己，还得忍受官府欺压。所以无数小民为了活路走上了四处为匪的道路。

此外，权力真空为土匪的广泛蔓延提供了一个温床。近代以来，清政府一次次的战败、一次次的割地赔款磕头求饶，让本就不满的群众怒火中烧。1912年，早已丧失权威的大清垮台，但是新政权的建设还未完备。袁世凯的北洋政府和日后的国民政府忙着争权夺利，根本无暇顾及民间民生。这给社会造成了巨大的权力真空，于是土匪趁势而起，逐渐接替了政府权力在民间的行使。蒋介石虽有统一决心，但对时局的复杂性也是无可奈何，他一时半会还没有能力去解决剧烈的匪患，不仅如此，两者之间还有着某些联系。

阜阳这个地区的特殊性，又加速催生了匪患。在地理位置上，阜阳位于数省县交界地，其北部、西部、西南部与匪祸严重的河南省交界，东部、东北部、东南部、南部又接本省的蚌埠市、淮北市、淮南市、六安市等。复杂的边界给予了土匪流动作案的可能性，同时又使得这片区域呈现出“多不管”的状态。另外，阜阳地区民风彪悍、讲义气、重情义、尚武学等民风民俗也是匪患滋生的重要条件。

民风彪悍的阜阳自然也存在许多凶神恶煞、无恶不作的悍匪。“著名”的有老洋人、李老末、老王太等。

老洋人，原名叫张庆，亦有张国信、张名盛之称。他是上个世纪20年代流窜于河南和皖北一片的恶匪。1921年，以老洋人为首的一万多土匪袭击阜阳。当时驻扎在阜阳的是倪嗣冲之侄倪道煦，不过此人生性纨绔，虽为当地民兵总司令，却与另一民兵团团长互相觊觎，貌合神离，导致城防散漫。老洋人知道这一情况后，就派遣一部分人装扮成平民商贩，佯装进城。他们身上携带着尖刀利器和无数炸药，以期里应外合。

隔了数日，城外的老洋人团伙眼见内应安插无碍，夜里便集结土匪奔着阜阳城汹涌而来。首先与老洋人接触到的是西乡的民兵部队，一个营的兵力，然而却触之即溃，一群乌合之众罢了，并没有给老洋人任何实质性的打击。老洋人乘机攻到城边，里面的土匪也应声而起，内外夹击，打得当地驻防部队措手不及。按理来说，此时此刻，身为总司令的倪道煦应该身先士卒、拼命抵抗，但这位胆小如鼠的总司令早已混在难民之中逃之夭夭了。

群龙无首的民兵根本不是悍匪的对手，能逃得了的算是幸运的，而留下来的民众却是经历了三天三夜的地狱般的折磨。悍匪们烧杀抢掠，为非作歹，看不顺眼的就杀了，看着漂亮的便掳了去。他们撤退时将村里60多位青年少女一并架去，家里有钱的还能够赎回来，没有钱的那只能忍痛弃之不闻了。

阜阳的李楼鼓寨是一个大的村寨，本村有1000多人，又收留了3000多名流亡的人，合计5000人左右。1928年秋，土匪头子老王太纠结数万土匪进攻阜阳李楼鼓寨。听到这则消息后，国民党居然视若罔闻，不发一兵一卒。当时的寨长李老秉连忙招呼村里进行自我防卫，凡是能够上战场的，全部都加入到了这场保卫战中。无奈，寡不敌众，土匪最终从村寨的西北角攻入。由于该村事先进行了抵抗，所以残忍的土匪决定进行屠村。不管男女老幼，甚至是抱着的婴儿、肚里的胎儿，全部一个不留。土匪一共杀了4720口，事后掩埋尸体时占地40余亩。惨绝人寰，不忍直视。

乡村治安队

阜阳的匪祸远不止于此，李老末的恶劣程度远胜于上述两人。李老末也是一个流窜于河南与安徽之间的土匪头子，手下人数无算，估摸也在几万人，长枪短炮，全副武装，给阜阳地区人民造成了巨大的伤害。

1928年农历腊月二十四深夜，李老末率众攻下杨桥村，民兵不加抵抗。其中村民深夜惊起被冻死者数十人，受侮辱自杀的年轻妇女十余人。扫荡完杨桥村后，土匪继续向不远的七里桥进发。由于该地村民进行了抵抗，土匪将村寨里的大小活口通通屠杀，鸡犬不留，尸体抛到沟壑之中。日后，以李老末为首的土匪继续为非作歹。不久攻下崔寨，居民受难2000多人；攻下李寨，居民受难五六千人。鲜血染地，哀鸿遍野，各路土匪在阜阳犯下了滔天的罪行。

1950年3月，新中国发布剿匪指示，到1953年，人民解放军抱着巨大的决心前后一共出动了150多万军队进行剿匪斗争，近代以来的匪患才基本被消除干净。阜阳乃至各地的匪患随着历史一去不复返了。

匪患不是社会动荡的因素，而是社会动荡的结果。从匪的诞生来看，很多人都是被逼无奈，从而铤而走险。近代中国的匪患与晚清政府、近代北洋政府、国民政府的不作为、黑暗有着密切的关系。因此，根除匪患的根源不在于剿杀而在于社会的安定。

参考文献

《近代中国土匪实录》，群众出版社，1992年。

刘家富：《近代皖西北地区匪祸及其成因探析》，《阜阳师范学院》2008年第2 期。

（作者：浩然文史·士为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