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转载自:三策智库(ID:Senstrat)
原发于《优传媒》
(图片来源:美联社)
日本东京奥运正在如火如荼进行中。但日本以后景从的对象,是否依旧是美国?在2021年的这个时刻,日本可能还是无法感受到,10年之内,美国可能就要从万众景仰的位子上走下神坛,被中国取代;因此,继续作为美国遏制中国的一根支轴的角色,似乎依然是日本甘之如饴的使命。
30余年前,日本自己就曾经是追逐美国并试图超越它的一个竞争者,傅高义因为推崇与钦慕日本的经营模式而将“日本第一”当成书名,甚至到他的晚年亦不改其志。日本显然有一份其他民族所不具备的深层文化与精神,但这个“第一”的称号,很快就以经济泡沫的姿态,沉入海底。
现在的日本人,除了那些依旧遥想着过去军国主义荣光的极右翼人士,多数日人的精神样貌是退缩而萎顿的。普通日人只想要在一方自给自足的空间里,过完自己的一生,毫无再到世界其他角落去拓垦、甚而占领的欲望。
日本因为自身天生的量体与侷限,无法真正成为世局的主宰者,它一度以为自己能够靠着入主中国,在这个基础上称雄世界,但这个梦想恰恰就是被美国,以及当年还未重新崛起的中国所阻断。
而现在,中国以日本从不曾想象过的速度再次崛起了。曾经在美国羽翼之下被饶恕,或是被轻责的战争罪行,让日本感到不安,其内心恐已隐隐泛起负疚感,担忧复兴后的中国将对它究责或追偿。日本对中国的敌意也已上升到历史新高。
这是日本的矛盾,仍然位居统治阶层的一圈政治氏族或贵冑,对于中国有着莫名的恨意,但该国的平民却对无尽的憎恨感到十分嫌恶。此即日本社会对于东京奥运内在情绪的根源。东奥是统治阶层追逐旧日光辉的一次仪式性举措,但作为被统治者的人民,固然也对中国怀着敌意,却对这一莫名的追逐行为感到厌烦与无力。
日本就在这种拉扯中走向未来。军国主义倾向是其无法根治的“痼疾”,并且经常性地“发作”。这在“北方四岛”、“独岛”与“钓鱼台列屿”的领土争端中,以某种周期性复发的特征表现出来;但日本的百姓却已变成了具有强烈隐遁性格的群体,他们没有太多欲望,甚至连出门去逛街消费都觉得麻烦。这种上下之间的矛盾性,让日本成了畸型的跛脚国家,一只脚想要向前奔驰,另一只脚却只想留在原地伫足。
日本并非一开始就具有军国主义倾向。在明治维新的初期,日本一度怀抱的是与西方对抗、愿意扶助亚洲邻邦以共同御外的“亚洲主义”思维,有一群包括象是成立振亚社的曾根俊虎,或是协助孙文革命的宫崎滔天等的亚洲主义者 ,他们感受到东方遭到西方侵凌的耻辱,而欲与中国等亚洲国家共同振兴起来,对抗西方的殖民帝国。
当然,在明治之前的幕府时期,日本就曾出现过“侵华迷梦”,佐藤信渊、吉田松阴等人怀着“全世界悉归日本所有”、“养国力以轻取朝鲜、支那、满洲”的狂妄想法,但那仍只是极少数人不切实际的念头。
但明治维新成功导致了日本的崛起,特别是在与大清的甲午战争,以及其后的日俄战争双双赢得胜利之后,日本的心灵从“亚洲主义”开始突变为“脱亚论”,从此认定自己是有别于亚洲落后群体的优秀种裔。这正是日本与亚洲各国之间此后各种不幸的开始。
当1900年日本与其他西方国家一齐以“八国联军”的帝国主义者姿态,到北京帝京里去进行肆虐与掠夺时,日本的贪狼心理被彻底地引爆了。这样的心境此后再也不曾真正消弭过,即令是被两枚原子弹轰袭、荡平之后,也没有扫除。
现在的问题在于,这一“养国力以轻取支那”的梦已经与现实相距太过遥远,日本却不愿接受这一现实。日本此刻潜伏于深处的想法很可能是:藉由美国与中国的一场殊死战争,即令不是两败俱伤,至少让中国被彻底击溃,则日本重回亚洲顶峰,依然是可以追寻的念想!
近一段时期以来,从岸信夫到麻生太郎对台湾局势的发言,都隐含了某种鼓吹台海风云变色的意涵,即可嗅出这一不易察觉的野心的蛛丝马迹。
但未来世局最可能的演变,却是美中共治世界,或是美中和平完成霸权易位。此刻日本必须思考的反而是:如何回到其脱离太久的亚洲角色,找回“亚洲的日本”的身分,从而平实而谦抑地做出日本在亚洲应有的贡献!
(原发于《优传媒》)
(作者是台湾媒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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