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南非也有华工？明清两朝去了几万人，他们在那边过得怎样？

本文转载自：浩然文史（ID:haoranwenshi）

南非

今日的南非被誉为非洲的一颗明珠，其经济发展水平在非洲可谓是“鹤立鸡群”一般的存在，中国与南非之间亦保持着良好的关系。其实早在一百多年前的大清，中国即有数万名底层劳动者远赴万里之外的南非打工谋生。非洲的华工问题直至现在都很少有人关注，南非曾经存在如此庞大规模的华工一事，更是少有人知。本文就将带领各位穿越时间长河，回到19世纪末，去看看那些前往南非谋生的华工故事。

其实华工与南非的关系并不是晚清才开始的，从明末清初至清中期，已经有零零散散的中国人背井离乡前往南非工作生活。你可能会好奇，为何在当时的交通通讯环境下，远隔重洋的两地会产生联系呢？其实这与当时的殖民大国荷兰有关。众所周知，荷兰在明末时期公然占领了中国台湾，这时候南非也同样是荷兰的殖民地，谁也无法想到两国的来往竟是由荷兰这个殖民国“牵线”建立的联系。

当时的荷兰风头正盛，其建立的东印度公司更是在各地招揽“奴隶”以为其广阔的殖民地提供劳动力，勤劳质朴的中国人则成为东印度公司一个满意的选择。但是一开始通过公司进入南非的华人十分稀少，且大多是政府关押的犯人囚徒，在随后的几十年里，陆陆续续有数十位犯人来到南非，这也是最早来到南非的中国人。很快，大英帝国的崛起取代了荷兰的地位，南非随之成为英国殖民地，19世纪初，在“废奴令”已经颁布的情况下，为攫取大量劳动力，英国开始通过巡捕房从中国内陆挑选工人，并将其以“非法”手段偷渡到南非开普敦。直至鸦片战争爆发前，英国人在中国大陆通过种种非法手段挑选出一些木匠、工匠和泥瓦匠，输送到开普敦用于当地的教堂建设，但总体数量不多。

今日的开普敦

鸦片战争之后，中国被迫开放通商口岸，并与世界开始密切联系，至20世纪初，大量的“契约华工”被输送到世界各地，其中重要一地即是南非。所谓的“契约华工”，重点在“契约”二字上，是指中国百姓与招募工人的工头或西方工厂主公开签订合法契约，契约上将工作时限、工作地点、工作内容与薪酬等标注明白，随后工人以合法身份被输送到世界各地做工。与之前的输送犯人或偷渡相比，契约华工显然披上了合法的外衣。说到底，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就在于各国废除奴隶制后，劳动力匮乏无法填补，只得以合法的手段从中国这样的人口大国里寻求劳动力。

南非是资源大国，尤其是具有十分丰富的金刚石矿与金矿，而开采黄金与钻石都急需大量劳动力。据统计，在1903年，仅特兰士瓦一地的矿区就有近20万劳动力的缺口，放到整个南非可想而知缺口有多大，招募白人显然成本太高，非洲土著固然数量庞大，但在死亡率极高的矿场里，一轮又一轮黑人矿工有去无回的惨痛教训，使本地土著即使被打也不愿去做工，这种情况之下，中国人自然成为英国殖民地的首要选择。此时的中国正面临着千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国家经济在遭遇前所未有的发展机遇的同时，也带来了大量劳动者破产的负面影响。在这种情况下，原对民众出海极度反对的清政府，也不得不承认甚至鼓励底层劳动者出洋谋生，以缓解严峻的国内社会矛盾。

金矿

仅自1904-1906三年里，英国即在中国为南非募集并送出华工63000多人，输送的中国人以北方人居多，主要是山东人和河北人。为什么大多是北方人呢？这也很好理解，当时的中国北方战乱频发，尤其是接连发生的义和团运动、八国联军侵华战争，乃至在东北土地上爆发的日俄战争，都使北方民众直接暴露于战火的摧残之下。要想活下去，出洋打工反而是一个好机会。英国人就瞅准了时机，专挑北方人送至南非。

海外华工

数万名华工赶赴南非，只为谋取一条生路，他们前往南非后被遣送至各地的矿场，其实他们的生活也只能是满足最低的生存要求，身处异乡还要忍受工头和矿场主的欺辱辱骂。根据出洋之前签订的《做工章程》来看，华工在南非的一切生活都由做工的东家提供，而且在华工刚来到南非时，各矿场主为招揽更多的华工前来工作，纷纷好吃好喝招待他们，甚至部分地方还为照顾华人的口味而专门配置了一名厨师。这显然是矿场主在紧缺劳动力情况下的权宜之计，但华工们哪懂得这些弯弯绕，他们眼见受到如此的待遇，也就高兴地留了下来。

但问题是一旦定了下来，华工们也就相当于与各矿场主签了“卖身契”，矿场主们也就原形毕露，华工待遇立刻大幅度下降，他们的生活受到严格管制，不准随意外出，住宿与饮食条件与刚来南非时相比已然是天壤之别。他们大多被派往井下从事矿产开采，在没有丝毫卫生设施的井下，大量华工长期生活在爆炸、灰尘与煤烟中，许多华工因此而死或感染肺病，即使如此，他们还是受到了严重的不公待遇。白人工人在井上工作，但拿到的工资却有华工七八倍之多，许多矿场主根本不管华工来前与英方签订的契约，任意克扣更改工资，一旦华工偷懒或违反他们的规定，工资甚至有被扣光的风险。

在海外做工的华工

华工的日常生活无疑是沉闷的、黑暗的，他们没有任何娱乐活动，每天除了睡觉吃饭外就是在井下开矿，这种生活使许多华工都无法忍受，不少人因此自杀或发起对矿场主的反抗。反抗的方式也多种多样，最直接的就是从矿场逃跑，尽管被抓回来的华工占多数，但这依旧无法阻挡华工逃跑的冲动。除逃跑外，华工在矿场还开展一系列罢工运动，他们或要求提升待遇，或要求改善工作环境，若矿场主拒绝，他们就选择罢工。罢工活动还得到了当时清政府驻南非的外交大臣的支持，时任驻南非外交大臣刘玉麟，竭力与南非当局展开谈判，尽最大可能为华工争取利益，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为逝去或有工伤的工人争取到了抚恤金。此后直至清政府灭亡，历任驻南非外交大臣都一直为华工努力争取利益。

清政府也在不断争取南非华工利益

早在清初时候，南非的土地上就出现了华人的身影，至清末已经发展到数万名华工于此工作生活。数万名华工的到来，为南非经济的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大量矿场开始恢复生产。华工来到南非一年后，像兰德金矿的黄金产量竟达到了之前的2倍多，这为矿场主带来丰厚的利润，同时也极大地促进了南非经济的发展。直至1910年契约期满华工被遣送回国之前，数万名华工的存在对南非经济来说无疑像久干逢甘露一般，注入了巨大的活力。

参考文献

彭家礼：《清末英国为南非金矿招募华工始末》，《历史研究》1983年第3期。

赵红：《晚清南非契约华工研究》，山东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14年。

（作者：浩然文史·小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