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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丨千里岩
编辑 | 李雪 瞭望智库
前不久,各界人士就一个问题展开热议:美国从阿富汗撤军后,喀布尔政府还能撑多久?几个月还是一年半载?
美国总统拜登称“30万对8万,优势在我”,呼吁(如果不是忽悠的话)阿富汗政府军“为国而战吧”。
2021年8月15日,美军直升机飞离阿富汗喀布尔美国驻阿富汗使馆。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上述各界人士大呼意外——8万游击队层次的塔利班武装,解决每年投入40亿美元军费、武器装备基本跟美军同步的30万政府军,只花了几天。
历史像个怪圈,不停循环往复,此刻,库叔的脑海里浮现出美国称霸之后在各国扶起来的一个个“小伙伴”……那么,问题来了:
美国大力扶持的代理人为啥老是站不住?
美军教出来的徒弟,战斗力为啥如此“弱鸡”?
有人简单地把原因归结为“人不行”。
事情显然没有那么简单……
文丨千里岩
编辑 | 李雪 瞭望智库
1、老师天赋有限
教学套路有点“笨”
朝鲜战争爆发后,美军拼了命地给自己扶起来的李承晚军打气:不仅给他们发军装、发枪炮,还派顾问深入到连排编制进行教学,包教包会;在釜山包围圈里顶着炮火帮着他们重组人员……
好一顿折腾之后,学生们总算是有了点战斗力,到了北进越过“三八线”的时候,看起来有点进步。然而,与志愿军真正交手后,我们发现,他们的进步还真的只是“看起来”而已。
1994年3月28日,驻韩美军在韩国一座小镇进行军事演习。
第一战,溃败;第二战,溃败;第三战,溃败。
精心教育出来的徒弟如此不争气,气得美军新上任的最高指挥官李奇微亲自冲上前线,试图去阻拦溃兵。他在回忆中再现了当时的场面:
“韩国士兵乘着一辆辆卡车,正川流不息地向南涌去,他们没有秩序,没有武器,没有领导,完全是在全面败退。有些士兵是依靠步行或者乘着各种征用的车辆逃到这里来的。他们只有一个念头——逃得离中国军队愈远愈好。
他们扔掉了自己的步枪和手枪,丢弃了所有的火炮、迫击炮、机枪以及数人操作武器。韩国军队往往对中国军队有非常强的畏惧心理,几乎把这些人看成天兵天将。脚踏胶底鞋的中共士兵如果突然出现在韩国军队阵地上,总是把许多韩国士兵吓得头也不回地飞快逃命。”
把美军取胜的经验复制到韩军身上,结局为何如此不同?
原因也不复杂,美军教得不对。
作为一个超级大国,美国的战略战术均建立在绝对的物质优势基础上,他们认为只要靠着飞机大炮一遍又一遍强大火力覆盖的打法就能轻松压制对手。毕竟在武器装备水平上,美军是可以笑傲江湖的。至于中国兵家从古至今就讲究的因地制宜和因人而异,对他们而言似乎有点复杂,而且也没有必要。
自然而然地,美军把这个套路套在了徒弟身上。
志愿军深刻地感受到了这点:在美军的强大空地火力掩护下,类似于白马山战斗那种,韩军勉强也能跟志愿军打个有来有回;然而,老师不出动飞机大炮了,悲剧立马上演……
签完《停战协定》,如果美军像我们的志愿军那样坦荡、完成使命就逐步回国,留下糟心的学生独自面对北方,肯定站不住多久。那么,美国在半岛烧掉的巨额军费就收不到任何成果。
所以,你看直到今天,美军仍然只能赖在半岛上给他们撑腰。
作为“插班生”的格鲁吉亚也是个典例。
颜色革命之后,格鲁吉亚殷勤地向北约靠拢,努力跟西方当一家人。北约倒是也不含糊,派出以美国为首的顾问团队,火速奔赴异国帮他们整军经武。
折腾了好几年,格军似乎大有起色:一扫原先苏军的老一套做派,都能跟着美军和其他北约国家去伊拉克和阿富汗打仗了,而且,据说收获了不少点赞。
然而,2008年,时任格鲁吉亚总统的“神人”萨卡什维利突然决定用武力讨伐一直闹独立的南奥塞梯地区,甚至膨胀到连俄罗斯部署在当地的维和部队都一并打了。
第一天,仗打得顺风顺水,大有一鼓作气拿下整个南奥塞梯的架势。当然,接下来的剧情毫无意外地出现了反转。
俄罗斯岂是好惹的?挨打后短短24小时之内,俄罗斯就发动58集团军火速出击,几乎整个把格鲁吉亚一劈两半,让格军东西不能兼顾。至于俄军为何没有一口气杀进第比利斯,可能因为他们打到了该市近郊的小镇哥里之后,觉得该对一位伟人表示尊敬。
你猜得没错,这位伟人叫斯大林。
作为观众的库叔就只能目瞪口呆地跟大家一起对着电视看接下来的剧情发展:接受美式装备和训练的格军扔掉了武器装备,溜进山林里躲了起来;留下无助的地方警察,只能把警车横在公路上,试图阻拦俄军的坦克装甲部队突击……
你说俄罗斯是铁锤砸乌龟战术?其实俄军58集团军一共就出动了2万人,格军总兵力至少有1.8万人,在自己家里一天都顶不住,老师的教学水平真的很说不过去。
说到底,他们都是跟美军学坏了,只能打顺风仗。
2、美军的装备系统
只有美国撑得起
在解放战争中,蒋先生手下的“美械部队”为啥不好用?
对于这个问题,有人提出,原因在于国军没有美军那样的后勤供应能力、没有美军习惯了的那种作战地域交通条件。因此,这些“美械部队”看着很强悍,可是用不了几下子炮弹就打光了、汽车没路跑、大炮拽不动……
这可不是个小问题。
美国武器先进,但是也复杂,使用、维护、保养等,都需要相关人员具备较高的素质。对于美军,这个问题不大,作为发达国家,国民教育水平不算差,士兵理解和领会能力可以过关,也就能够发挥出武器装备应有效能。
换了那些不发达甚至落后的国家,这就是个大问题了。你看,这几天塔利班缴获的政府军直升机,不是没了发动机就是丢了旋翼。
从更宏观的角度来看,美军的这种打法需要强大的国力支撑。
以美军拿来壮胆的“范弗利特弹药量”为例,那需要巨额金钱投入、强大运力保障。若让当年玩命印金圆券的国民党政府也这么搞,就算烧尽金圆券也够呛。其实,当年的国军算是美军徒弟里的优等生,好歹有自己见解和打法。
更重要的是,国军美械部队装备保养水平还可以,从我军缴获国军装备之后立即就能上手使用这点就可见一斑,比如,解放军在孟良崮得到了整编74师的重炮之后,没几天之后就用它轰得其他国军兵团哭爹喊娘。
当年中国是个大国,尚且支撑不起,换了阿富汗或者伊拉克这种缺乏现代工业基础的国家,能不能买得起暂且不提(美军背后的军工利益集团是从来不做亏本买卖的),就算勒紧裤腰带砸了银子也起不到多大作用。
2003年8月25日,几名游客在越南胡志明市远郊古芝地区参观越战期间越共游击队缴获的美军坦克。图|新华社
到了越南战争,情况的难看程度又提高了一个层次。
1973年3月底,美军从越南撤退,同样全美式装备、美国顾问手把手从连排级包教包会的80万南越大军,像模像样地打了一年多。然而,到1975年年初北越再次发动进攻,南越军队前沿被突破之后一溃千里了。
惊喜来得太快,本来打算打一仗就好好休整、到1976至1977年再发动决定性攻势的北越,一时间有点难以相信。
当然,消化这个喜讯花不了多久,北越军队很快就大喜过望地冲进了西贡(今胡志明市)。最后的南越总统被俘时还在发表广播讲话,呼吁跟北越搞和平谈判。
不过,要是与前几天发生的事情相比,南越表现还算不错,至少能跟旗鼓相当的北越硬顶了几个月。
这次对阵的反差让美军更没面子。30万与8万、“黑鹰直升机+悍马军车+……”对“步枪+火箭弹+皮卡”,喀布尔之战没打起来,而第一批倒在枪下的死者是死在美军枪下的。
政府军没有先进的武器装备,可是打法还用美军那套,不吃亏才怪。吃亏吃多了,士气自然完蛋。
话说回来,这也不能怪美军,人家不是故意的,人家有生以来就是这么干的。
在“大陆军”时代,美国物质基础确实不如前老板英国,可是当时有与“日不落帝国”差不多同样强大的法国帮忙啊,后来他们欺负印第安人、打墨西哥都是沿着这条路走下来的。
所以,得天独厚的美军没机会学会劣势作战。当然,教训也是有的。二战中,被日军分割包围的美军部队明知道对方凶残,可是除了乖乖举手投降也别无他法——若让他们学中国人打游击战、在逆境中坚持下来,幸存的可能性大概率比不上在可怕的日军战俘营饱受3年虐待。
3、美国选的学生
为啥不招人喜欢?
不同国家,历史传统各不相同,政治诉求和社会运转规则自然也不一样。
美国之所以能够发展壮大,可谓是占了地利、天时等多重优势,可是偏偏觉得自己能独占鳌头的根本原因在于“制度优势”、在于“普世价值”。于是,美军自带粮草满世界地“传经送宝”,完全不尊重各个国家和地区的差异性。
海湾战争期间,美军从沙特基地发射火箭袭击伊拉克目标。
碰壁,简直是必然的结果。
很显然,骄傲惯了的美国仍然不愿意承认这种模式的失败、不愿意低下头来承认自己错了。为了文过饰非,美国继续地满世界扶植代理人、树立典型。
每到此时,麻烦就来了。
前几年的伊拉克政府军是个典例。
推翻了萨达姆,美国宣布从此开始搞“民主”,所谓“一人一票”选举把一群没有群众基础、长期流亡在美的“反对派”捧上了台。此后,这些人除了纵容美军整天乱扔炸弹伤害平民、雇佣军公司开枪乱杀无辜,还做了什么?
对了,他们招募了政府军。美军兢兢业业地训练他们了十来年,大手笔地将他们装备起来,就连地球上顶级的坦克M1A1都给了若干。
可是,面对“皮卡、拖鞋加步枪”装备水平的“伊斯兰国”武装,几万政府军面对几千非正规军,仗还没开始打就成建制溃散;宁可扔了枪、跪地上投降、等着被集体斩首,也不反抗;把M1A1扔给敌人,难道开着坦克逃跑不是更安全么?
或许,美军忘了教会他们逃跑的正确姿势?
最后,要不是伊朗支持的什叶派民兵组织“人民动员”及时站出来帮忙,巴格达肯定丢了。
至于“旁听生”王爷军在也门的凄惨遭遇,库叔实在不忍多说。
对于那些貌似已经学会美式套路的学生们,与其把力气花在改善民生、发展经济上,他们更愿意实践美国政治精英们的权力游戏——一边用一堆高尚的词汇包裹起各种玄幻的“普世价值”观念,高高挂起当做大旗,另一边去搞精英集团固化、大捞特捞。
要在饱经战火摧残、满目疮痍的阿富汗搞这一套,得招来多少怨恨的目光啊!所以,美国班主任教出的学生们,大多只是为了混口好饭而已。
这不,面对塔利班重兵围城,阿富汗前政府的军警第一反应不是研究如何固守作战,而是扔了制服、去银行排队取工资;
这不,事到临头,他们就带着4辆塞满银子的汽车,先溜为敬了……
学生们血淋淋的教训告诉我们,班主任的教学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悲剧。
给美式套路奠基的,是各种得天独厚的环境、资源和地缘优势,再加上两次世界大战红利当本钱。只要家底不烧光,美国自己可以将这种模式维持一段时间。即便如此,近年来种族问题、赤字问题、防疫问题,等等,还是让精明的政客们焦头烂额。
不过,美国人似乎并未醒悟,或者是在进行另一套操作——自我催眠:外国人不行,我们美国人就没问题。毕竟,在错误的路上走了太久很难回头,退一步说,即便想回头,也不是马上就能找到另一条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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