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战以来，美国沉迷“从实力地位”出发，暴力输出意识形态。但强扭的瓜不甜，无论是在越南还是阿富汗，武力嫁接的代议制民主都水土不服，不仅没有结出民主果实，反而滋生了腐败政府，美国刚一放手就兵败如山倒。

塔利班占领喀布尔前，拜登政府吹嘘美国为阿富汗培训了30万大军，坐拥精良美式装备，有能力战胜塔利班。但塔利班发动进攻仅10天就兵不血刃拿下喀布尔，阿富汗安全部队和警察“树倒猢狲散”，美军甚至无法按计划撤离。

▲ 1975年4月19日，北越20万大军将西贡包围得水泄不通，要求所有美国军事顾问必须全部撤离越南。从29日到30日，美国只能用直升机在大使馆顶楼撤离人员，现场一片混乱。

▲ 2021年8月15日清晨，美军CH-47“支奴干”双旋翼直升机飞抵美国驻阿富汗大使馆上空，撤离美方工作人员。

喀布尔陷落不仅是美式外交政策的失败，更是美式政治理念的失败。事实一再证明，在21世纪，美西方试图征服改造“低等文明”、控制世界的做法已然走到尽头。

西贡陷落前，南越总统阮文绍曾痛斥美国背信弃义，指责美国“不人道、不可信赖、不负责任”。美国外交人员用亲身行动证明阮文绍所言不虚，以一记“西贡铁拳”无情驱离南越难民。

▲ 1975年，“西贡铁拳”：一名南越人竭尽全力试图登上直升机，舱门口的美国使馆工作人员一拳把他打了下去。

同样一幕又在喀布尔上演。数千阿富汗民众涌入喀布尔国际机场试图逃离，但迎接他们的却是美国大兵冰冷的枪口。

▲ 2021年，“从实力地位出发”：在喀布尔卡尔扎伊国际机场，一名美军士兵咆哮着端起枪指向手无寸铁的阿富汗民众。

30万曾为美国工作过的阿富汗人中，只有1.6万人获得了特别移民签证。就算这样，也不是所有拿到签证的人都有机会挤进美国的军机。美式伪善与冷血再一次暴露无遗。

美国在阿富汗的失败还削弱了美西方内部的团结。美国事前并未与盟友商议阿富汗撤军问题，而是先斩后奏，靠生米煮成熟饭迫使盟友追随，遭到盟友痛批。

▲ 面对蜂拥而至喀布尔卡尔扎伊国际机场的阿富汗民众，美国海军陆战队士兵如临大敌，严阵以待欲以阻拦。

德国总统施泰因迈尔表示，喀布尔机场混乱场面让西方蒙羞。美国《纽约时报》承认，美军仓皇撤离阿富汗，让盟友更难信赖美国，这种情绪在中国台湾、乌克兰、菲律宾、印尼等地特别强烈。英国路透社认为，阿富汗正在发生的一切，令美国最坚定的欧洲盟友英国蒙羞。法国《费加罗报》称，美国自干预阿富汗以来所犯的诸多错误中，情报部门的失败始终是最严重的。

越南战争和阿富汗战争都让美国付出了巨大的生命、财富代价，为后来的社会危机埋下伏笔。

越战前后历经20年，美国纠集9个盟国参战，损失近6万名士兵，花费数千亿美元，给国家财政造成沉重负担。在战争最激烈的8年间（1967—1975），美国物价年均增速为12.2%，工资增速只有9.4%，中产阶级负重不堪，直接为日后的反战运动、黑人平权运动埋下了伏笔。

阿富汗战争同样历时20年，美国拉上多达36个盟国闯入小小的阿富汗，狂烧数万亿美元。沉重的财政包袱直接影响了美国在教育、科技和基础设施领域的投入，间接造成了国内社会矛盾激化。

▲ 美国洛杉矶第六大街高架桥重建项目于2016年启动，原定2019年竣工，但此后一拖再拖，至今尚未完成。

新美国安全中心首席执行官方丹认为，美国从阿富汗“止损离场”只能释放出有限战略资源，未来反而会因需要超远距离应对恐怖主义等挑战而耗费更多资源。

在战前宣传中，美国总将自己吹嘘为正义的化身，诱导美国青年“为了民主和自由”奔赴海外战场，担负起“拯救人类”的重任。成千上万的美国年轻人也因此投笔从戎，被装入运输机或运兵船送上万里之外一片陌生的土地。

美国在越南投入了巨大人力物力，却遭受惨败，随之而来的还有美国民众理想幻灭。战争造成生灵涂炭、上千万人沦为难民，让美国民众背上沉重道德包袱。上述种种都加剧了美国国内的反战运动和社会分裂，滋生出毒品泛滥和颓废的嬉皮士文化。

▲ 1975年4月29日，最后一架美军直升机撤离西贡时的混乱场面。

▲ 2021年8月10日，阿富汗喀布尔一处国内流离失所者营地外，试图躲避塔利班的阿富汗人向当地穆斯林组织伸出求援之手。

阿富汗战争同样加剧了美国国内的失败情绪，从政府官员、专家学者到普通民众，人人都沉浸在愤怒、无助、迷茫之中，民心士气大受打击。喀布尔陷落时从美军C—17运输机上不幸坠下的遇难者，恐怕将成为永远烙印在美国国民精神中丑陋的伤疤。

美国在越南苦心经营，然而不但没有阻止越南统一，反而眼见越战后越南、老挝、柬埔寨三国全员加入共产主义阵营，美苏对抗的天平一度向苏联倾斜。

阿富汗战略位置突出，是连接中亚、南亚、中国和中东的“欧亚大陆心脏”。美国撤出阿富汗，不仅使美国在中亚苦心经营20年的战略据点化为乌有，而且还让美国本就雪上加霜的印太战略再度迎来当头一棒。

▲ 2018年9月，美国海军航母罗纳德·里根号率领航母打击编队在菲律宾海演练。

美国高压推行民主原教旨主义，反而导致宗教极端思想在伊斯兰世界更广泛传播。塔利班与多个恐怖组织存在复杂联系，给美国未来的中东战略环境增加了更多不确定性。

▲ 46年后，“西贡时刻”再临喀布尔。（漫画｜刘蕊）

西贡时刻在喀布尔再现，无疑是美国霸权地位下降进程中的又一标志性事件，也是过去500年西方文明在欧亚大陆持续扩张的又一次重大失败，再次证明“国霸必衰”这一铁律。

从上世纪“越南综合征”到如今“阿富汗综合征”，美国再度踏入同一条河流，再度弄得自己狼狈不堪，再度招来全球骂名。这样的美国，已经变成了反复自我折磨的西西弗斯。